就在城內玩家搞事之時。
  城外,鎮北軍。
  “對面亂了!”
  趙駿可不是對面沒打過仗的軍事小白,相反,他是一個歷經百戰的將軍。
  只是通過城樓上的一點小變動,就給了他不少信息。
  他知道城里面一定是出了一些預料之外的事情,否則在這種時候,城樓上絕對不會輕易變動。
  趙駿腦海中靈光一閃,又估摸了下時間。
  現在可不就是午時了嘛。
  他看向還在和程琳兒嬉戲的江平,帶著幾分興奮道:
  “江大人,可是你的布置起效了?”
  江平看著興奮不能抑制的趙駿,表情是這樣的。
  他布置啥了布置?
  還有那群玩家怎么回事,收了錢不辦事嗎?
  都啥時候了,城門呢,怎么還不打開。
  不打開他這個逼還怎么裝下去?
  哦對了,他還沒給錢的。
  他可不是趙駿,看看城樓上的變動就能猜出城內出事了。
  不過這個時候,他江諸葛平怎么能顯露出自己的無知來。
  于是他朝著趙駿神秘一笑,微微頜首。
  沒錯,不管你在說什么,但看你這副模樣,這一定是件大好事。
  既然是大好事,那么一定……
  就是我做的!
  得到江平肯定的回答之后,趙駿更是不能抑制住自己的興奮之情,他握了握手中銀槍,對著身旁傳令兵道:
  “傳令下去,全軍預備!”
  傳令兵以為要攻城了,也來不及思考他們清一色的騎兵怎么攻城,反正他只是一個莫得感情的工具人。
  他將旗號按令傳達。
  身后大軍一片肅然,但他們身下的馬兒卻仿佛能感受到騎士的心情,馬蹄不安地在地上躁動著。
  他們在準備沖鋒!
  就在眾人焦灼地等待中。
  遠處的城門突然發出吱呀一聲,開出一條小小的縫隙,喊殺聲從里面傳了出來。
  江平神情一震,可算等到了。
  只見洞開一絲小小縫隙的城門猛地一震,仿佛受到了什么推動,緩緩張開來。
  一個渾身浴血的人影撐開城門,身后歪七扭八地躺了一地尸體,那人影朝天大吼道:
  “開城者,金剛小馬達也!”
  傳到眾人耳中,也就剩馬達二字,其余的自然被屏蔽。
  “此人真乃勇士!本將必要為其請功!”
  趙駿駕馬上前,銀槍向前一指:
  “鎮北軍!”
  “隨我殺!”
  火紅大馬重重踏地,仿若一團銀色的火焰向前沖鋒而去,身后萬軍相隨,接連之下,煞氣滔天。
  便是武道大宗師在前,也要避其鋒芒。
  一聲巨響。
  金剛小馬達轉頭就看到一團綠色在眼前炸開。
  他知道,那是自家兄弟炸了。
  誰能想到支援來得如此之快,還是一位武道大宗師。
  不過那時他們已經攻入第一道城門,若是放棄,就相當于之前的犧牲白費,而且回頭之后還會被對面包了餃子,全軍覆沒的可能性達到百分之九十九。
  反而他們繼續向前,或許還能拼一拼。
  于是一批人向后阻攔援兵,一半人向前繼續沖鋒,躲著城墻上的箭矢落石,向前再向前。
  而后終于把最后一批守兵干掉,他也趁機開了城門。
  而他們付出的代價則是,全滅!
  但是看著前方騎兵沖來,任務欄上金色任務顯示已完成的狀態,他轉過身朝著那位大宗師豎起一個中指。
  “爺贏了!”
  然后,他也炸了。
  那位不知名大宗師恨恨收回手掌,剛才就是他一掌轟碎了玩家金剛小馬達。
  不過此刻已經于事無補。
  城門已開,他若是再向前關門,時間已經來不及。
  八百米的距離,對于一匹異種寶馬來說,不過是幾個呼吸之間。
  趙駿已經趕至。
  再看看他身后那仿若汪洋大海的騎兵群,這大宗師轉身就走。
  他雖擋不了他們,可是他要走,他們也攔不住!
  不知名大宗師身形暴退,轉眼間消失在城門前。
  城樓上。
  姜曉手持精鋼長劍,癲狂大叫道:
  “放箭!放箭!攔住他們,不能讓他們沖進來!”
  “石頭扔下去!滾木也扔下去!”
  “熱油呢,什么還沒燒熱,不管了,倒下去!”
  “攔住啊!”
  “不要啊!”
  馬蹄聲踐踏而過,步兵順著臺階殺上城樓,姜曉的尸體不甘地怒瞪著雙眼,倒靠在墻垛上,望著城內的方向。
  那是他的家。
  可是戰爭沒有對錯。
  一個趙過小兵一腳把他尸體踹倒,然后把他和其他尸體拖到一起,過會兒一起處理。
  鎮北軍沖鋒而過。
  江平一行人仿佛一塊磐石,站在這騎軍的海洋中,巍然不動。
  直到大軍入城,喊殺聲整天而起,濃煙從四處燃起,形成一個個灰色的煙柱。
  江平拍了拍自己的輪椅車道:
  “我們也進去吧。”
  一旁程琳兒再無之前看熱鬧的嬉戲之情,她的小臉有些蒼白,她聲音有些顫抖道:
  “江平,死了好多人。”
  “他們全死了。”
  這是她第一次親眼目睹戰爭。
  那股慘烈深深震撼了她。
  她不是沒經歷過生死,曾經也親眼目睹青云門的滅門之夜,也見識過江湖上的仇殺。
  但那是不一樣的。
  完全不一樣的感覺。
  騎兵過境,寸草不生,就好像蝗蟲一樣,啃噬著所有的綠色。
  而他們的使命則是消滅一切的生機。
  不管對方是誰,是什么身份。
  只要他們是敵人,在反抗,那他們的下場就只有一個死。
  江平拉住程琳兒的手,捏了捏,安慰道:
  “別怕,有我在呢。”
  “而且這就是戰爭,沒有對錯,只有勝負。”
  他倒是一點都不害怕。
  因為他根本就看不清楚遠處發生了什么。
  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他是不愿意消耗力量就為了看怎么殺人。
  程琳兒別看她呆愣愣的,可怎么說也是個高品宗師,八百米開外,就算是一只螞蟻,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他想了想,朝著程琳兒道:
  “你要是不想看下去,就先回軍營待著,那里有好吃的好玩的,把這些東西都忘掉。”
  可沒想到程琳兒反而搖搖頭,強忍著緊張道:
  “我不怕!”
  “江平,以后我們還是不是還得經歷很多這樣的事情?”
  江平一愣,一時間搞不懂程琳兒的腦回路。
  “為什么要這么問?”
  程琳兒突然低下頭,吶吶道:“我……我想一直陪著你。”
  所以她要習慣這種場面。
  分別十年,她不想再缺席江平未來的任何一刻,不管是好的,壞的,喜歡的,不喜歡的。
  她都想陪著他。
  江平再次愣住,而后大笑起來:
  “你這個傻憨憨。”
  “走,推我進城,沒什么可怕的!”
  程琳兒小臉一鼓,像只發怒的小獅子般道:“我才不傻,我最聰明!”
  但發完怒,她還是乖乖走到江平身后,代替了東的位置,推著江平入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