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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起風動。
狂風席卷四方,吹得地上灰塵漫天,眾人忍不住瞇上眼,有的人更是偷偷向后挪動幾步,避其鋒芒。
只有站在前方的大宗師們,仍是無動于衷,不過他們體表前也是有一層透明的真氣護罩隱隱浮現,將前方躁動的劍氣擋下。
兩位絕頂大宗師之戰,百米內是極度高危區,千米內是轟炸區。
一個普通人想要自身安然無恙地看戲,起碼要在十里外,用千里鏡觀看為好。
因為他們的超凡速度,他們的真氣,他們的爆發力都決定了他們可以在瞬息間就移動到肉眼可見的任何一個地方。
若是生死大戰,便是一路打上百里也是可能的。
不過此刻雙方各有百多位武道大宗師鎮壓,即便相隔不過百米距離,只要小心些,其他人倒不會有事。
畢竟別看他們像是雜兵炮灰,但好歹也是個高品宗師,這種戰斗余波中,自保還是沒問題的。
隨著眾人默默調整位置。
前方,兩人已然短兵相接,長劍對擊。
獨孤正陽手中的血刃長劍名為血飲,名器品質,乃是魔門鑄器大師以血龍石為主材,輔以各種珍奇寶料打造而成,擁有嗜血特性。
此劍嗜血則狂,能夠愈戰愈勇,吸取敵人血氣補足自身,是群戰、持久戰的不二之選。
不過由于瘋狂特性,持劍人會隨著持劍時間越發深入瘋狂,與魔門十功之一的大血神手的后遺癥有異曲同工之妙。
這是一柄不折不扣的魔劍。
但獨孤正陽體內的瘋魔血脈正與此劍匹配,兩者結合,卻是如虎添翼,讓獨孤正陽的戰力再上一層樓。
他的瘋魔血脈已然直接激發,雙眼血紅瘋狂。
手中血飲劍發出一聲錚鳴,真氣激發下,便直接化作一條張牙舞爪的血龍朝著對面風清華咆哮而去。
“來得好!”
風清華順勢拔出手中木鞘長劍,一抹紫意閃耀,仿佛初生朝霞,帶著最初的光明。
這一把劍便是西岳劍宗傳承名劍,名為紫霞。
據說是某位不知名匠師鑄劍之時無意中熔煉進去一縷朝陽紫霞,由此得名。
它還是初代西岳劍宗宗主的貼身佩劍,在西岳劍宗內代代相傳,是掌門信物之一。
一劍出,則如紫氣東來,正大光明,掃清一切邪魅。
這一次,風清華便是借此劍,為歷代先人清理門戶。
“破劍式!”
風清華身法極快,紫霞劍劍隨人動,化作一抹紫霞,與獨孤正陽操控的血色長龍撞擊在一起。
沖擊波四散,卻被正魔雙方前方的真氣護罩擋下,在護罩上激起陣陣漣漪。
同時余波仍舊不減,順著護罩弧度沖上半空,煙塵飛舞,化作一條條土黃色的煙柱。
而后只聽到中心處血龍悲鳴一聲,在它身子的七寸處,一抹紫光冒出,正是風清華。
“區區血蛇,也敢冒充真龍?!”
風清華長劍一刺,便找準此招破綻,一劍破之。
此為破劍式!
能破天下一切劍招,是他苦修萬家劍術,尋其破綻,最后一一破之,最后總結歸納,才得到這么一劍。
這一招名為破劍,實則是萬劍之精華。
“風太師祖高招。”
血色長龍虛影散去,露出獨孤正陽的孤傲身形。
他的招式被破,卻是不急不躁,仿佛他周身那躁動的血色真氣,眼中的瘋狂之色都是錯覺一般。
實則體內冰心訣瘋狂運行,為他鎮壓一切瘋狂之意。
“剛才的只是開胃小菜,這下子,太師祖可要小心了!”
“血蒼穹!”
隨著再一聲轟鳴。
二人以一種常人肉眼無法窺見的速度在迅速交手著。
余波陣陣,一個個小型蘑菇云不斷升騰而起。
只見到血色和紫色交纏,還有聲聲劍鳴。
至于兩人的交手動作,在場觀眾中,除了武道大宗師之外,能夠看清者不到十分之一。
剩下的人也就聽個響罷了。
即便如此,也不妨礙他們看得如癡如醉,仿佛自己正親歷著這一場戰斗。
能夠到達他們這等境界者,除了某些開掛沒辦法講理的人之外,無不是懷揣著對武道的熱忱和喜愛才走到今日。
能見到如此高手決戰,也算是沒有白學這一回武了。
某高地上。
“江老弟,不若我們來打個賭?”
海公公坐在一張太師椅上,手里盤著紅玉珠子,盯著下方的戰斗突然道。
江平坐在他旁邊,側著身子靠在扶手上,神情慵懶地看著底下的戰斗,只覺得他們打得精彩。
人們的悲歡并不相通。
底下的生死之戰,恩怨情仇,對于他這個局外人而言,就是一場真情出演的情景喜劇。
至于說有什么共情。
大概就是其中一個還算是個點頭之交,所以心情有些說不出的復雜罷了。
大概就是如果他死了,他會在心中默默嘆息一聲。
聽到海公公的話,江平也沒在意,回道:
“公公請說。”
海公公笑道:“我們就賭一賭彼此的眼光。
這底下二人,一人為成名已久的老宗師,一人為聲名鵲起的后起之秀,二者如今打得難分難解,不分上下。
我們就說說最后誰勝誰負?”
如無意外的話,該是獨孤正陽敗了,而且還死了。
江平回想起上輩子知道的消息。
早在見到齊正陽的第一眼,江平就知道了他未來的命運。
同門敬仰的大師兄,弒師殺友的宗門叛徒,聲名鵲起的魔門劍魔,決戰赴死的魔門魔君。
可以說他的一生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江平沒想過去更改別人的不幸命運。
他是個自私的人,除了自己和自己親近的人,其他人的事情他能少管就少管。
而且當初遇到獨孤正陽的時候,他身邊才只有一個綠袍老怪,那是魔門魔主的事情,沒事去管一管,怕是嫌棄自己活得不夠長了。
曾經他以為一個武道大宗師就足以護持他行走天下,后來發現兩個貌似都不夠。
等到他如今也算天下獨一流了,才發現這個天下永遠是一山還有一山高。
就算是武林神話,成為武道頂端,也不是百分百的隨性自由。
人總是這樣,站的越高,知道得越多,敬畏便越多。
所幸他還算幸運。
因為足夠年輕,牽掛不算多,隨時有掀桌子的底氣。
所以他可以活得自由一些。
但仍舊小心謹慎。
“公公覺得誰會贏?”
既然已經知道了答案,江平也不介意分潤點好處。
雖然有點吃人血饅頭的味道。
大不了獨孤正陽死后,他幫忙立個衣冠冢,也算對得起他們之間不算交情的交情。
畢竟當初可是他搶了自己英雄救美的機會。
“看來江老弟很有自信嘛。”
海公公目光在場中的紫色身影和血色身影中徘徊了會,緩緩說道:
“咱家覺得這劍魔會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