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了金鼎島上會因為地圖切換而導致“特產”不同,江北然就開始了新一輪的人員選拔。
之前選出來的那批是玲瓏坊最精英的“打工人”。
但沒精英到如此極致的其實還有不少,再篩選一下,招過來一樣能用。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江北然的碧霄會陣容也是越來越齊全,越來越龐大。
內城,空天府。
“大小姐。”
“大小姐。”
在侍女們恭敬的稱呼聲中,施嘉慕一路走了進去。
“娘!”施嘉慕喊了一聲,撲向了坐在床邊的一位端莊女子。
抱住撲過來的施嘉慕,施芮靜摸著她的頭發說道:“你還知道來看看你娘啊。”
將頭埋進施芮靜的懷里蹭了兩下,施嘉慕悶著頭撒嬌道:“娘”
笑著搖了搖頭,施芮靜揉著自己女兒柔順的黑發問道:“最近比起娘來,你可跟你小姨親近多了。”
“才沒有”施嘉慕抬起頭看向娘親笑道:“我最近可是在為了碧霄會忙前忙后,去小姨那純屬公務。”
“是嗎?”施芮靜微微一笑,“那準備的怎么樣了?”
“準備的很好!這次奪魁的肯定是我們施家!”
“說得好!”這時一個中年男子從屏風后面走了出來,“嘉兒啊,爹可就等著你給我掙臉了。”
見到爹爹來了,施嘉慕連忙站起來喊道:“爹。”
“嗯。”點點頭,施英發坐到了身后的梳背椅上,接過侍女遞來的茶杯,施英發打開杯蓋輕掠了兩下茶杯,突然抬頭看向施嘉慕問道:“與那江北然處的如何了?”
“就那樣吧……他是個怪人。”施嘉慕回答道。
“怎么個怪法?”施英發饒有興趣的問道。
“他明明很有本事,卻一點也不像一個有本事的人。”
施英發聽完笑了兩聲,“那你覺得怎么樣才像個有本事的人呢?”
“讓人不自覺地感到敬畏,就像爹這樣。”
“哦?哈哈哈哈。”施英發笑了兩聲,“往往那些看起來沒本事的人,關鍵時刻卻比那些平日里一副很有本事的人靠譜許多,既然你已經跟他熟絡了起來,那平日里就多學,多看,我相信你會受益匪淺的。”
施嘉慕聽完忍不住說道:“爹你明明都沒見過那大叔,就對他評價這么高啊?”
“就憑他是老祖宗請來的這點,就足以讓我對他另眼相看了。”施英發說完喝了口熱茶,“哦對了,碧霄會的人選你決定了沒?你六伯今天正好提起這事,你那永元哥可是摩拳擦掌,就等著你去找他呢。”
“這個……”
見施嘉慕移開視線,施英發問道:“怎么,已經選齊了?”
“嗯……算是吧。”施嘉慕點頭道。
“什么叫算是吧,你這孩子今天說話怎么總是含糊不清的。”
見爹爹有些不高興,施嘉慕連忙解釋道:“就是候選名單已經有了,只差最后一輪篩選。”
“名單里沒你永遠哥?”
“嗯,沒有。”
“哦?”施英發有些驚訝,“你永遠哥上次可是越級擊敗了燭龍堡的一名玄皇,算得上是你們這一輩中的佼佼者,竟然也入不了你的眼嗎?那爹倒是真的有些好奇你選了哪些人了,名單你可帶著?”
“帶是帶了……”
看著女兒猶猶豫豫的樣子,施英發直接伸手道:“拿來。”
“是……”施嘉慕答應一聲,將候選名冊交給了爹爹。
施英發接過后立即翻開看了起來,表情也是變的有些精彩。
半晌后,施英發合上了名冊,“你大伯同意了?”
“嗯,同意了。”
“哈哈哈哈!”施英發聽完哈哈大笑起來,“這江北然,果然是很有本事。”
施嘉慕也不會傻到去問爹爹是怎么知道這名冊是江北然選的,因為這實在太明顯了。
將名冊遞還給施嘉慕,施英發笑著說道:“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過幾天你應該就要開始頭疼了。”
施嘉慕瞬間就明白了爹爹的意思,苦笑著回答道:“要不我還是在家里躲幾天吧。”
“那可不行,逃避是沒用的,該你處理的問題還是得處理。”
“我……好吧。”
三日后,施嘉慕一臉狼狽的來到了萬花谷,沖進江北然的小屋就喊。
“大叔!快給我出個主意,我快被煩死了。”
靜,房間里空蕩蕩的,沒有任何人回應她。
就在施嘉慕打算再去別的地方找找時,就聽到房間的后門“吱呀”一聲開了。
“么么兒來了啊,小北然說他要出去幾天,早上就走了。”施鳳蘭走進來說道。
“走了!?”施嘉慕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正等著人“救命”呢,他竟然跑了。
“怎么了,你找小北然有急事嗎?”看著施嘉慕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施鳳蘭奇怪的問道。
“是的,急事,非常急。”
施鳳蘭聽完立馬拍著胸脯說道:“有急事找我也是一樣的嘛,說吧,我來幫你。”
但施嘉慕在上下打量了一陣小姨媽后還是搖頭道:“算了,自己想辦法解決了。”
“喂!”施鳳蘭大喊一聲,“你是在小瞧我的能力嗎。”
“是的。”施嘉慕點頭道。
“你!你跟小北然學壞了啦!”施鳳蘭指著施嘉慕喊道。
施嘉慕正要再調笑兩句小姨媽,突然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玄氣朝著自己這邊飛了過來。
‘怎么就還甩不掉了呢……’
心里喊上一句,施嘉慕打開門剛要跑,就看到一個穿著靚藍色綢錦袍的男子從半空落到了她面前。
“景煥哥……”
看到來人,施嘉慕脆生生的喊了句。
“你還知道我是你哥啊,見了我跟見了鬼似的,跑這么快。”施景煥不滿道。
“我……我有急事嘛。”
“那正好,我也有急事找你,這離碧霄會只剩三日了,你可別告訴我你還沒決定好要選誰去。”
“選是選……哎!大伯!您怎么來了。”
一聽到圣賢來了,施景煥連忙朝著施嘉慕看去的方向行禮,但卻發現根本就沒人。
“你這丫頭!”
再回頭時,實景換發現施嘉慕又已經跑了。
“你給我等等!”
此刻已經跑出萬花谷的施嘉慕只覺得心里苦,明明是大叔選的人,為什么倒霉的人卻是她。
正如之前爹爹所說的那樣,到了臨近碧霄會的時候,族里的各位兄弟姐妹都坐不住了,紛紛跑來找她要個說法。
有旁敲側擊的,也有單刀直入的,問的問題也都一樣。
為啥不選他(她)。
施嘉慕也是真的很難,面對稍微生疏一點的兄妹她還能擺起隊長的架子,表示這不是他該過問的。
但那些和她一起從小長大的哥哥就不行了,直接這么說會被錘的。
她這次來找江北然,就是想問他要點名額給她幾個最擺不平的哥哥,卻想不到他竟然跑了。
‘大叔!我恨你!’
施嘉慕一邊逃一邊在心里喊道。
另一邊,江北然正在太乙館里跟陸陽羽喝著酒。
早上他剛起床眼前就跳出了三個選項,意思很簡單,繼續留在小屋里會有麻煩。
江北然思考片刻就明白了理由,眼看著就快到碧霄會了,那些施家急于表現的小輩肯定會來要“位置”,到時候沒要到,難免遷怒于他,誰知道會惹出什么樣的麻煩來。
所以江北然不假思索的就選擇了三開溜,跑到了陸陽羽這里來。
“叮。”
兩人碰了一下杯,仰起脖子將酒一口喝下。
“哈”陸陽羽舒服的哈出一口酒氣,“北然啊,你這酒真是越喝越有味,看來我這后半生是少不了這一口咯。”
如今陸陽羽雖然也學會了蒸餾,不過好酒并不是這么快就能釀出來的,而且就算釀出來的也沒法和江北然的比,所以陸陽羽現在對江北然算是好話說盡,就為了騙兩口酒喝。
“哈”
又喝下一杯烈酒,陸陽羽看著江北然說道:“哦對了,老慎來信了,說那本古籍已經有了眉目,估計等你從金鼎島回來應該就能開始下一步了。”
“好。”
聽到江北然仍然一副不是很關心的樣子,陸陽羽也越發搞不懂他對這本古籍究竟有沒有興趣。
接下來的幾天江北然就一直在玲瓏坊待著,直到準備出發的前一天,他才回到了萬花谷。
“小北然!”
見到突然推開房門走進來的江北然,正在屋里無聊發呆的施鳳蘭站起來喊道。
“你這兩天去哪了呀!”
“秘密。”江北然說完走進了屋子里。
跟著江北然來到茶室,施鳳蘭邊走邊說:“這兩天么么兒來找你好幾回了,看上去很著急的樣子。”
明白原因的江北然完全可以想象她這幾天有多焦頭爛額,不過他并沒有要幫是施嘉慕扛責任的意思,畢竟……
她才是隊長。
燒上一壺水,江北然看向施鳳蘭問道:“她今兒個沒來嗎?”
“嗯,知道你不在家后就不來了,真是個無情的小丫頭,枉我對她這么好!”
施鳳蘭話音剛落,房門外便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進來。”江北然開口道。
“砰”的一聲,門被推開,施嘉慕沖進來剛要說話,目光就被坐在那喝茶的江北然吸引了過去。
“大叔!!!”
施嘉慕大喊一聲,“你這幾天到哪去了!”
“散散步。”江北然淡然回答道。
“散步!?”施嘉慕氣勢洶洶沖到江北然面前,剛要開口,就被江北然一個眼神嚇的倒退了三步。
喘了兩口粗氣,施嘉慕委屈的喊道:“三天!你知道這三天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抬頭看了眼施嘉慕,江北然說道:“需要我摸摸你的頭,然后說一句辛苦了嗎?”
施嘉慕一愣,回答道:“這……這倒是不需要。”
“那就別撒嬌了,這次你們家的長輩既然會讓你擔任隊長這一職,就說明對你的期望很高,想要培養你。等你有了權力之后,你的玩伴,你的兄弟姐妹,你的生活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這還只是剛剛開始而已。”
很神奇,雖然只是短短一句話,但施嘉慕心里對大叔的抱怨一下都消失了。
‘原來……他離開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我獨自面對這一切嗎。’
再想想這幾天遇到的事情,正如大叔所說,以前的小伙伴也好,幾位原本很照顧她的哥哥也好,他們都變了,或者說是他們之間的關系變了。
變的不再這么純粹。
“大叔,這……就是長大嗎?”施嘉慕看向江北然問道。
“嗯,恭喜你已經是個大人了。”江北然點點頭。
深吸一口氣,施嘉慕仿佛突然長大了許多似的,朝著江北然行了一禮。
因為她已經明白大叔這么做完全就是為她好。
滿意的點點頭,江北然說道:“好了,去好好準備吧,明天見。”
“嗯,明天見,大叔。”
朝著江北然揮揮手,施嘉慕朝著門外走去。
等施嘉慕走遠,一直在旁聽的施鳳蘭突然問道:“小北然,到底怎么樣才能變成大人啊?”
“你現在不就是了嗎?”
“才不是!”施鳳蘭說著就嘆了口氣,“家里人都把我當孩子,什么事都不讓我知道,剛才聽你這么一說,我突然有些羨慕么么兒。”
說完施鳳蘭一把抓住江北然的手臂祈求道:“小北然,你也幫我變成大人好不好?”
“不幫。”
聽著小北然干脆利落的回答,施鳳蘭“哼”了一聲道:“小氣!你明明都幫么么兒變成大人了,干嘛不能也幫幫我!”
施鳳蘭話音剛落,就只聽“砰”的一聲,木門被一陣狂風吹了開來。
同時一股極強的氣勢直奔江北然而來。
‘干啥呀這是……’
看著滿桌被掀翻的茶具,江北然滿頭黑線。
都在這待一個月了,江北然早就意識到那股一直盯著他的視線肯就來自于施鳳蘭她爹。
‘老不正經……自己思想齷齪,干嘛把氣撒在我身上。’
施鳳蘭則是跑到門口往外望了望,然后才關上門問江北然道:“這是哪來的妖風?”
“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