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文官們全都等著蘇程的回答,他們倒要看看蘇程準備怎么審。
蘇程沉聲道:“陛下,臣覺得太子是打算弒君弒父還是逼君退位,只要問一問侯君集便知道了!侯君集追隨陛下多年,自卑又自負,明知必死而又謀反,雖然罪無可恕,卻也不失為一個熱血漢子,臣覺得只要陛下問他,他一定會如實回答!”
李世民微微點頭道:“蘇程說的不錯,只要一問侯君集便知!朕親自去問一問侯君集!”
魏征沉聲道:“陛下!”
李世民沉聲道:“朕意已決,卿不必再多言,朕就是要看一看太子對朕還有沒有一點父子之情,若是有,那朕覺得太子就罪不至死!”
魏征沉聲道:“敢問陛下,若是太子并無弒君弒父之意,那陛下打算如何處置太子?”
李世民沉聲道:“謀逆是大罪,無論如何,太子的東宮之位必然廢除,至于如何處置太子,蘇程,你覺得呢?”
一眾大臣們聽了不由略松了一口氣,他們算是看出來了,陛下是真的不想殺太子,都說皇家無真情,然而陛下卻是例外。
好在陛下打定了主意要廢除李承乾的儲位,不然他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畢竟他們這些大臣們全都在朝堂上力挺賜死李承乾,若是李承乾還是太子,將來登基之后會不會報復?
所以,無論是站在國法的立場上還是站在他們自己的立場上看,李承乾都絕對不能再做太子!
但是,只是廢除李承乾的太子之位也不行,誰知道后面皇帝會不會再次立李承乾為太子?
蘇程沉吟道:“謀逆乃是罪無可恕的大罪,臣覺得,即便太子死罪能免活罪難免,依臣之間,當將太子貶為庶人,擇一莊園筑高墻將太子圈禁起來,永生不得踏出半步!”
貶為庶人?
圈禁一生?
一眾文武大臣們不由認真的思索起來,這樣的李承乾雖然沒死但是對于朝野來說似乎和死了也沒什么區別,永遠也不可能再染指儲位,而且李承乾被圈禁起來,無法和外面有什么聯系,只能困于方寸之間,怕是用不了幾年人就徹底廢了!
所以,蘇程提出的這個懲處不可謂不重。
果然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長孫無忌立即出列道:“陛下,臣覺得蘇程所言未嘗不是一個穩妥的處置。”
雖然他對李承乾沒有太多親情,但是這畢竟是皇后的長子,能讓李承乾活著對妹妹來說也是一個慰藉,這也全是兩全其美的方案了,所以他立即出列表示贊同。
一直沒有開口的程咬金、尉遲恭等人也紛紛出列贊同蘇程的提議,對于他們來說,李承乾當然還是死了的好,不過蘇程的提議也未嘗不可,所以他們當即出列力挺蘇程。
房玄齡等文官們在思索過后也紛紛出列表示贊同,因為他們也知道,既然陛下不想殺李承乾,那蘇程的這個提議就是最好的提議,至少能保證李承乾不能再登儲位。
其實李世民對于蘇程的提議也挺贊同的,雖然他不忍殺了李承乾,但是李承乾畢竟犯了謀逆的大罪,將他圈禁起來,錦衣玉食的供著,讓他就這么過完這一生也算是最好的歸宿了。
見到朝中的一眾大臣們全都贊同蘇程的提議,李世民也松了一口氣,這很好,不用他再強硬的和大臣們掰手腕了。
接下來,就看李承乾到底還顧念不顧念父子之情了。
李世民沉聲道:“朕也覺得蘇程的提議極好,既然眾卿也都沒有異議,那就按照蘇程的提議來吧,朕去親自問一問侯君集,其余謀反人等由刑部和大理寺審理清楚,不可有漏網之魚,散朝吧!”
一眾文武大臣們見禮之后散去,蘇程覺得也沒自己什么事了,剛想轉身就走呢,李世民卻叫住了他。
“蘇程,你且留下。”李世民沉聲道。
“陛下還有何吩咐?”蘇程疑惑道。
“你陪朕去問一問侯君集!”李世民沉聲道。
蘇程聽了心里一百個一千個不情愿,為什么要讓他陪著去問呢?
皇帝不能自己去問嗎?無論問出的是什么結果,李世民可以說自己想要的結果即可。
“臣昨晚一夜未睡,又鏖戰良久,實在是疲憊不堪,臣現在就想倒頭就睡,陛下開恩放臣回去休息吧!”蘇程連忙道。
李世民聽了不由斜瞄了蘇程一眼,哼道:“朕當年征戰天下的時候,即便鏖戰一天一夜都不覺得疲憊,你昨晚交戰了有半個時辰嗎?年紀輕輕的身體這么不行?”
不行?怎么可能不行?蘇程解釋道:“臣為了做好準備可謂是夙興夜寐一連好多天都沒睡個安穩覺……”
李世民擺了擺手道:“行了,朕還不知道你是想耍滑頭?朕在朝堂上說的也都是實話,高明真的有弒君弒父的打算,那朕就不顧年父子之情了。”
“所以,你那點小心思就收起來吧!你隨著朕一起去,也好有個見證,免得到時候有人說朕偏袒!”
在歷史上,李承乾謀反后,李世民也并未殺他,但是現在李世民反倒是有可能殺了李承乾。
蘇程覺得李世民的心態不一樣,因為長孫皇后還在世。
若長孫皇后過世了,那李世民十分的思念長孫皇后,對長孫皇后生下的幾個孩子肯定就更加顧念。
可是長孫皇后還在世,李世民對李承乾謀反的不滿更加強烈,因為李承乾不只是對他不孝,還對皇后不孝。
既然李世民都這么說了,蘇程還能說什么,只能跟在李世民的身后向大殿外走去。
“說實話,朕對如何處置高明也一直下不了決斷,你的這個提議深得朕心,朕也沒想到你會高明開脫,畢竟一直以來你和高明都保持著距離。”李世民輕聲道。
他心里確實很感慨,因為蘇程是第一個也是唯一個為李承乾開脫的人,哪怕是親弟弟李泰都沒有為李承乾開脫。
他原本以為皇后會為李承乾求情,然而皇后并沒有,并非是皇后不想,而是皇后在顧念著他,所以李世民心里十分的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