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跌跌撞撞的來到了城墻上,看到渾身血污的將軍,悲憤道:“將軍,高延壽他,他……”
到了此刻,親兵也不再對高延壽敬稱為傉薩大人了,而是直呼其名。
金振武回首問道:“他怎么了?說!都什么時候了還吞吞吐吐的!”
親兵悲憤道:“將軍,他堅決不來城墻上,要將軍務必守住城池,而且他已經開始集結騎兵,要,要,逃走了!”
金振武聽了心中一震,握著長刀的手一邊發抖,一邊滴血。
這城還沒破呢,高延壽竟然已經打算逃走了,原本將士們就士氣低迷,若是高延壽帶著騎兵逃走,這城還怎么守?
只要這消息傳開,這城還不立即就破了?
不行,必須去攔住高延壽,決不能讓他棄城而逃,就在這時候,城頭上突然響起了一陣充滿魔性的笑容。
“哇哈哈,還是我尉遲恭先攻上了城頭,小的們,給我殺啊!”
“放屁!我程咬金也不比你尉遲老黑晚!小的們,殺啊!”
金振武聽了不由心中一震,尉遲恭、程咬金竟然攻上了城頭,他們可是大唐的國公啊,身份貴重,竟然還身先士卒的攻城!
真要說起身份來,大唐國公的身份可比高延壽的身份貴重多了,以尉遲恭、程咬金的身份根本就用不著身先士卒的攻城,然而他們卻這么做了,這是何等的勇武?
一時間就連金振武都有些欽佩,如果是他這樣功成名就的話,恐怕也不會親自上陣攻城。
現在他也明白了,為什么唐軍竟然攻城會如此勇武,視死如歸前仆后繼,連老國公都親自上陣了,那大唐將士能不拼命才怪呢。
反觀他們這邊呢,高延壽堂堂北部傉薩,別說攻城了,就連守城都不愿站在城頭上鼓舞士氣,此消彼長,這城能守的住才怪呢!
到了此刻,金振武已經明白了,這城守不住了!
而且他敗的也不冤,唐軍有火炮這樣的神兵利器,又士氣如虹,而他們守軍卻士氣低迷,能守的住才怪呢!
既然守不住了,那就以身殉城吧!
金振武大喝道:“隨我殺啊,今日死戰不退!”
遼東城外,李世民看著程咬金和尉遲恭都登上了城頭,不由大笑了起來:“城破了!一天攻破遼東城!哈哈哈哈!”
長孫無忌拱手笑道:“恭喜陛下,賀喜陛下,一天攻陷遼東城,曠古未有啊!”
李世民笑道:“那也是將士們悍勇啊,尤其是盧國公、鄂國公親自上陣激勵士氣立下了大功,還有蘇程這小子,更是立下了首功。”
長孫無忌笑道:“以臣看都是陛下圣明,所有將士們才士氣如虹,所以才有這么多賢臣猛將!”
對于長孫無忌的馬屁,李世民還是覺得十分受用的,無論誰立下大功,榮耀都不可能越過他這個皇帝去,因為這是他御駕親征啊。
就在李世民他們心情大好的閑說著的時候,遼東城的城門轟然打開了。
遼東城破了!
金文志和金勝曼等新羅人見到遼東城的城門轟然打開,一個個激動差點沒跳起來,因為遼東城被攻破了,那高句麗上下肯定無比震動。
而且遼東城只堅守了一天就被攻破了,他們就不信了,淵蓋蘇文還敢不回師!
連遼東城都只用了一天就攻陷了下來,還有什么城池能堅守的住?
照這個速度,淵蓋蘇文若是再不回師,那唐軍用不多久就能打到平壤城了!
金勝曼激動道:“太好了!太好了!沒想到,遼東城都只用了一天的時間就打下來了!這下淵蓋蘇文一定會退兵的!咱們新羅的危機終于解除了!”
金文志聽了也都連連點頭,唐軍這一路東征簡直勢如破竹,沒有一座城能堅守一天以上,這樣的速度,淵蓋蘇文的大軍怎么也不可能完全占領他們新羅,最終只能退兵。
“大軍入城!”隨著皇帝旨意的下達,大軍終于開始入城。
不過城內的守軍雖然失去了城頭,城門也被打開了,卻仍然在頑強的抵擋。
巷戰依然在繼續,大軍入城之后仍然在肅清殘敵,不過將士們卻迅速的占領了城中的傉薩府。
天色依然變黑,但是城里的巷戰依然沒有結束,喊殺聲、慘叫聲不絕于耳。
城內一片亂象,然而傉薩府里卻一點都不亂。
侍衛早就已經將傉薩府把守的密不透風,傉薩府內的下人們全都跪在地上嚇得抖若篩糠。
李世民帶著一眾將領們踏入了傉薩府,笑道:“外面亂成了一鍋粥,這傉薩府里倒是一點都不亂,看這情形,高延壽走的很從容啊!問問府里的仆人,城里到底發生了什么,朕可是好奇的很呢!”
不止李世民好奇,長孫無忌等人也十分好奇,高延壽真的被挨了一炮嗎?
如果是真的話,那神機營的功勞就大了!
可以說是這一戰的關鍵中的關鍵!
很快侍衛就押著個仆人走了進來,是傉薩府里的管事。
“朕來問你,高延壽真的被火炮擊中了嗎?”李世民問道。
管事戰戰兢兢道:“是被火炮激起的石頭打中了額頭,雖然傉薩大人受傷不重,但是卻沒敢再去城頭!”
既然受傷不重,城上的守軍士氣那么低迷,高延壽為什么沒有去城上提振士氣?
李世民挑眉問道:“高延壽一直沒有去城頭?為什么?”
管事連忙道:“金將軍幾番派人來請傉薩大人去城頭提振士氣,但是傉薩大人都沒去,一直在調集騎兵。”
長孫無忌笑道:“看來,高延壽是被火炮給嚇壞了!”
李世民笑道:“這一切都是拜蘇程所賜啊,若不是蘇程靈機一動特別調派火炮照顧了一下高延壽,高延壽也不至于走了一趟鬼門關被嚇成了這樣。”
蘇程連忙道:“也是湊巧,這是天意,臣不敢居功!”
該是蘇程的功勞自然就是蘇程的,但是李世民聽到天意這兩個字心中卻覺得十分熨帖,這倆字真是說到他的心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