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眾人看他的目光更加詭異了,馮智信怒喝道:“你們這些混賬,如實招來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膽敢胡說,定饒不了你們!”
馮盎冷冷的看了馮智信一眼,然后沉聲問道:“說,到底是誰指使你們埋伏在山谷里謀害天子使臣?”
十幾個人跪在地上卻沒人敢開頭,因為十八公子就在面前呢,剛剛還威脅了他們一通,誰敢說出來?
既然十八公子在,一定會想辦法轉圜,說不定他們還有命在,可若是將十八公子供出去,那可就真的沒命了!
十八公子可不是什么善茬,他們不過是城里的潑皮無賴,十八公子若是想殺他們就像是碾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沒有人開口。
那人聽了猶豫了片刻,求饒道:“小的不知道啊,小的真的不知道啊,求大總管開恩饒命,小的只是來山中打獵,小的……”
雪亮的刀光閃過。
求饒的話戛然而止。
鮮血噴涌,大好頭顱在地上咕嚕咕嚕翻滾。
拔刀的人是馮盎,這一刀很快,干凈利落,足以顯示馮盎確實是寶刀未老。
馮盎的臉色很平靜,仿佛隨手拍死了一只蒼蠅一般。
蘇程臉上淡淡的笑容自始至終都沒有變過,仿佛噴涌的鮮血不是鮮血,而是飄揚的花雨。
然而其他人卻都怔住了。
王青云、崔植他們霍然變色,他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震住了。
沒有一絲絲防備,面前的人就人頭落地了!
他們這一輩子也見過死人,甚至下令處死過人,所以對死人倒也不委屈。
但是他們卻沒想到馮盎竟然突然就拔刀把人砍了!
真的一點猶豫都沒有,毫不拖泥帶水,就像拍死一只蚊子一樣。
馮智信差點沒尖叫出聲,這突如其來的一刀著實嚇著他了!
然而最驚恐的卻是跪著的那十幾人,他們全都嚇懵了。
他們以為十八公子也在這里,即便不為他們著想,為了讓他們保守秘密也會設法保全他們,萬萬沒想到大總管竟然直接一刀就砍死了他們的同伴。
馮盎面色平靜,刀未回鞘,目光落在了尸體旁邊的人身上。
尸體旁邊的人抖若篩糠。
馮盎指著他沉聲問道:“你說,是誰指使的你們?”
那跪著的人顫聲道:“大總管饒命啊,十八公子救我啊!十八公子救我啊!”
簡直如夢初醒,馮智信驚聲叫道:“爹,您,您怎么把他們斬殺了?也許,他們是冤枉的!”
馮智戣哼道:“埋伏襲殺皇帝使臣,罪不容誅,有何冤枉?”
然而馮盎卻沒那么多廢話,他干凈利落的再次揮刀!
噗嗤一聲,一顆大好頭顱再次落地。
馮智信驚聲叫道:“爹,爹……”
馮盎轉頭看了他一眼,寒聲道:“你閉嘴!”
馮智信聽了一顆心沉了下去,難道老爺子還沒有明白嗎?就是他讓人埋伏的蘇程啊!
這時候老爺子不幫他轉圜,怎么還執意要審下去?
馮盎指著下一人平靜的問道:“說,到底是誰指使的你們?”
跪著人全都膽寒了,誰敢不說,下場他們都已經知道了。
說了未必能活,但是不說一定會死!而且是立刻就死!
此時此刻他們全都崩潰了,那人連聲道:“是十八公子,是十八公子指使的!大總管饒命啊,不管我們的事啊,我們也指使奉十八公子之命行事!”
馮智信聽了臉色蒼白,大聲道:“你他娘的放屁!我什么時候指使過你們?你們休要陷害我!”
“我們真的是奉十八公子之命行事,十八公子許諾了我們每人十萬錢,還許諾以后執掌馮家之后會給我們官兒做……”
這一刻馮智信都想拔刀直接將這些人砍了,然而他卻終究不敢出手,因為現在老爺子的氣勢實在可怕。
馮智信大叫道:“爹,不要信他們的鬼話,是他們冤枉我!爹,我真的冤枉啊!”
然而馮盎聽了卻嘆了口氣,原本他就懷疑是馮智信,現在從賊人口里逼問了出來,一切都已經水落石出了。
對于馮盎而言,這個結果不算好也不算壞。
畢竟是他的兒子,他還是有些痛心的,但是這個結果還在他能接受的范圍里,畢竟他有三十二個兒子,而且還不是他器重的兒子。
不只是馮盎這樣認為,王青云、崔植他們現在也都確定了,設伏兵的人就是馮智信無疑了。
知道是馮智信,他們臉色都相當的不好看,因為他們提出聯姻的人選就是馮智信啊,卻沒想到馮智信竟然設伏襲殺蘇程。
馮智信和蘇程有恩怨他們是知道的,但是他們怎么也沒相當馮智信竟然這么蠢。
上千武藝高強的江湖人都殺不死蘇程,甚至說連沖到蘇程跟前都做不到,你召集些城里的潑皮無賴就想襲殺蘇程?
是不是也太不把蘇程放在眼里了?
蘇程若是這么好殺不早死了?
蘇程若是能殺,還用得著馮智信動手?
但是此刻他們更好奇的是馮盎會怎么做。
再怎么說馮智信也是馮盎的兒子,蘇程又是天子使臣,而且還不只是天子使臣那么簡單。
“家門不幸啊,老夫已經算是水落石出了,就是這混賬設伏謀害郡公,郡公覺得呢?”馮盎轉頭看向蘇程問道。
蘇程微微頷首道:“既然這些賊人已經招認是十八公子,想來是不會錯了!”
馮盎平靜道:“若是郡公有所懷疑也無妨,郡公可以繼續審問下去,也可以調查下去,老夫無不配合!”
蘇程平靜道:“老國公眼中了,事實證明就是十八公子所為!”
馮盎點頭道:“郡公沒有異議就好,襲殺天子使臣,罪無可恕,即便他是老夫的兒子,老夫也絕不會偏袒……”
雖然已經暴露了,但是馮智信也沒有絕望,他知道自己難逃罪責,大不了就是再被抽一頓,但是老爺子卻說什么罪無可恕,絕不會偏袒,讓他聽的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