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裝著火炮的戰船就在眼前,這能是擺設嗎?
從市舶司出海的船肯定會有市舶司的文書,而沒有文書的船,還不得被火炮轟成渣渣?
現在馮盎他們算是徹底明白了,朝廷設立市舶司,組建海上水師炮船,甭管是世家的船還是誰的船,都得按照朝廷的規程來。
讓馮盎心中一沉的是,如果沒有在廣州城設立市舶司的話怎么辦?
那他們嶺南的人怎么出海?
而在哪里設置是市舶司,取決于誰?
蘇程!
原來蘇程的底牌不止火炮,還有設置市舶司!
這兩張底牌相輔相成,堪稱絕殺!
原本馮盎還覺得五五分成是他的底線,現在突然心里一點底都沒有了!
怪不得蘇程那天聽到五五分成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換做是他,他也不可能接受五五分成的條件。
在哪里設置市舶司出海,對別的世家大族可能沒有什么影響,但是對他們馮家的影響卻太大了!
他們馮家,他們嶺南都急需要這樣一個機會!
來的時候,馮盎父子心情輕松,離開的時候卻心事重重。
在蘇程和馮盎父子來到海港暢游的時候,廣州城里又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外地人。
對于一向鮮少有外地人來的廣州城來說,這有不免讓人有些意外。
來的這些人當然就是世家大族的人,其中就有風塵仆仆的王青云。
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王青云有些憔悴的進入了廣州城,他有種想哭的感覺,這一路上他真的是馬不停蹄啊,對于養尊處優的他來說,這一路差點沒折騰死他!
雖然他平時也常騎馬,但是也沒有這樣騎馬趕過路啊!
這一路騎馬飛奔,也沒能追到蘇程,也不知道蘇程這家伙到底到沒到廣州城。
一入廣州城,王青云就迫不及待的抓住了一個人,隨手就扔出了一個碎銀子。
被抓住的人原本還有些不高興,但是一把接過了碎銀子就立即放到嘴邊啃了起來。
竟然真的是銀子!
土豪啊!被抓住的人臉上頓時涌起了笑容:“這位公子,請問您有什么事嗎?”
王青云笑道:“別緊張,我就是打聽點消息!”
那人聽了臉上的笑容更深了,竟然只是打聽點消息,這銀子拿的真是太簡單了。
“哎呦,您就盡管問吧,這廣州城里的消息,我門兒清,甭管是誰家的婆娘偷漢子,還是誰家的漢子逛樓子,我都知道,就算我不知道,我也能給您打聽出來,請問公子您是……”
王青云聽著聽著,差點沒臉都綠了,連忙道:“停,停,停,你知不知道蘇程?安康郡公蘇程,他有沒有來到廣州城?”
王青云覺得只要蘇程來到了廣州城,以蘇程那風騷的氣質,絕對就如黑夜里的螢火蟲一般,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
那人初聽到蘇程的時候還有點懵,但是聽到安康郡公這四個字他就明白了,如今整個廣州城的人誰不知道安康郡公啊?
“安康郡公啊,就在廣州城呢!前兩天剛來的,他在我們廣州城,那可是大名鼎鼎啊,如今整個廣州城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
廢話,整個天下誰不知道蘇程啊?王青云禁不住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不說別的,就憑那家伙的詩也足以讓蘇程名揚天下了!
蘇程竟然已經來到了廣州城!這家伙一路上是真的沒有停歇,馬不停蹄的直奔廣州城來了!
等會兒,不對,如今?
也就是說,之前廣州城的人并不知道蘇程?
那蘇程又為何能一下子名震廣州城呢?
難道這家伙作詩了?
王青云問道:“蘇程來到廣州城是做了什么嗎?你都知道些什么?快從頭道來!”
“嘿,公子,這您可問對人了!”
“我跟您說啊,您知道十八公子嗎?十八公子那可是我們廣州城的一霸啊,他可是馮家十八公子,橫行長安城無人敢惹的!”
王青云聽的有些不耐煩,什么十八公子不十八公子的,他根本就沒放在眼里。
這個破地方能有什么公子?馮家在他眼里也不過是個土財主而已。
不過他還是耐心的聽了下去。
“嘖嘖,這個安康郡公可真是厲害啊,那可是十八公子啊,從來沒有人敢惹的!”
王青云聽了很是無語,不就是打了馮盎的兒子嗎?這叫事兒嗎?蘇程打了馮盎的兒子那又如何?馮盎還能怎么樣?
咦?不對!王青云突然眉頭微挑,馮盎當然不可能把蘇程怎么樣,可是蘇程萬里迢迢跑來嶺南是干什么?
不就是想跟馮家合作嗎?
現在蘇程剛到廣州城就把馮盎的兒子給打的吐血,馮盎還能和蘇程合作嗎?
王青云聽了差點沒吐血,那他馬不停蹄的跑廣州城是干什么來了?
根本就不用跑來嶺南,蘇程一來嶺南就和馮家結仇了,根本就不用他們來搞破壞!
所以,這一路疾馳跑來嶺南,根本就是白白受罪啊!
就在王青云在心里郁悶的時候,那人接著開口了。
“安康郡公打了十八公子,所有人都覺得安康郡公完了!你猜怎么著?”
“大總管把十八公子狠狠的抽了一頓,然后讓林夫人帶著十八公子去賠罪!”
“我的天啊,我在廣州城生活了半輩子,還從沒見過馮家的人吃這么大的虧呢!”
“真不知道那位安康郡公是什么來頭啊,竟然能讓馮家服軟!真是厲害啊!”
“在嶺南,那可是強龍不壓地頭蛇啊!”
王青云聽了也不由愣住了,他能猜到蘇程打了馮盎的兒子,馮盎也不會把蘇程怎么樣。
但是也沒想到馮盎竟然把自己兒子抽了一頓,然后又打發去賠罪!
王青云真想逮著馮盎好好問一問,你兒子都被人砸的吐血了,你竟然還抽一頓打發去賠罪?
你堂堂耿國公、嶺南大總管、公認的嶺南王,是不是也太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