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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六五章 蚌縛術封天難醒,誅心術神鬼莫測

請牢記域名:黃金屋 我有一身被動技

  “找到了,受爺在東域!”

  “這是什么,受爺拿起了一個……人偶娃娃?戰場附近怎么還有這種東西?”

  “受爺在等什么?南域那邊的烏云,他不去解決嗎?那可能是蒼生大帝的殘識、后手呀!”

  “受爺在……發呆?”

  風中醉已經徹底跟不上受爺的速度了。

  空間奧義之強大,五域亦是有目共睹,在此之前就沒幾個能一會南域一會東域的。

  而今他人不在戰場,只能靠著傳道鏡母鏡的力量去綁定受爺,進行跨越傳道。

  這綁定之力其實很淺。

  但凡受爺稍微抗爭一下,說不定聯系就斷了,傳道鏡中自然也就不會再出現受爺的身影。

  萬幸,受爺沒有拒絕這份綁定。

  相反,他從始至終都很尊重南域風家這個古劍修世家,一直多耗了幾分心神在維系這份綁定。

  “……受爺動了,他怎么倒在了地上?”

  戰場還在南域,受爺卻跑到東域發完呆,突然栽倒在地,風中醉完全看不懂。

  可他的解讀十分實時。

  看不懂沒關系,五域讀不懂受爺的多了去了,只要將一切播出來,水到渠成時自然能懂。

  “快看,受爺揮手變出來了一個人。”

  “這是受爺的分身嗎?”

  當畫面一變,多了又一號人影時,風中醉愣了一下,旋即驚醒:

  “不是!”

  他耳朵動了動,面布驚容:

  “封天圣帝,五大絕體之一的封印之體,不過他出來做什么,古戰神臺的戰斗他也干預不了……”

  “什么?他在封印那個人偶娃娃?”

  “什么?這是祟陰人偶?”

  “什么?去南冥?哦,這沒什么好震驚的……可南冥有什么好去的,怎么都去南冥?”

  不止風中醉,五域各地觀戰者也弄懵了。

  古戰神臺明明還在,說明大戰雙方并沒有一方完全死絕。

  但好似自祟陰之言、祟陰各般動靜出來后,戰場主角已經變了。

  受爺和蒼生大帝,不再是世界的焦點。

  誠然他倆之戰的勝負,基本上已算清晰明白,但這已不甚重要。

  這會兒所有人的注意力,全在祟陰之上!

  “南域這片意識之云,或者說這方歸識冢,真是蒼生大帝的嗎?”

  “會不會,它就是為了祟陰邪神的復蘇而作準備呢?”

  風中醉憂心忡忡,畢竟他老家就在南域,大概率也不會有新家。

  擔憂歸擔憂,他手上動作沒有停下。

  可傳道鏡母鏡只堪堪來得及多綁定一手封天圣帝,后者刷的不見了。

  再一次出現時,母鏡的聯系已被掙斷。

  倒是南冥那地兒,因為此前出了次寒宮圣帝,似要有事,所以提前立了面子鏡在那。

  雖然畫面模糊,此時也一下捕捉到了封天圣帝的去向。

  “好厲害,封天圣帝一眨眼,就從東域趕到了南冥!”

  “好強,封天圣帝一個猛子,他想進到南冥深海去?”

  “好……唔,封天圣帝,怎么跪下了?”

  情況急轉直下,風中醉險些都沒有轉過彎來。

  封天圣帝帶著祟陰人偶,按理說,該去深海處尋一絕佳封印之地才是。

  堂堂圣帝,突然這般跪下,雙手高揚的,怎么像極了彼時蒼生大帝要施展的那手“受神降術”?

  五域觀戰者腦海也堪堪閃過這般想法時。

  便聞封天圣帝自控難捱的喊出了那句驚為天人的……“大神降術”!

  “受爺?”

  所有人愣了,大受不分。

  還以為封天圣帝背叛了受爺,受爺在懲罰他,要從他肚子里走出來。

  可伴隨封天圣帝喊完那句“大神降術”,嗤啦一聲,他被從內里開膛破肚,從胸口位置探出了一只光滑玉白的手臂。

  “膚若凝脂,皓腕似霜……”

  風中醉甚至來得及給她形容了一下。

  不曾想,當封天圣帝整個人裂開,真正從其身軀之內走出來的人,卻是個……

  “男人?!”

  這身影,甚至還有點眼熟。

  他一手抓著人偶棺材,另一只手握著梳子,徐徐將發上污穢往虛空捋去。

  當其袖袍掠過側臉,露出真容來時,五域驚為天人:

  “道殿主?!”

  道殿主為什么突然插手到此戰之中?

  封天圣帝不是圣帝嗎,道殿主僅僅半圣,如何能一下讓他中招?

  他奪取祟陰人偶的目的又是什么,總不可能是為了釋放出祟陰來吧,他可是道殿主!

  “不會吧?”

  五域無數人心都揪起。

  誰都知曉,今時不同往日,道殿主已是昔日的道殿主。

  可誰都不希望,道殿主再見之時,已經淪入黑暗,淪為祟陰的走狗。

  “要讓大家失望了呢。”

  道穹蒼瞇瞇眼,從破碎的封于謹上半身出來后,含笑端詳著手上的小封神棺。

  “天機三十六式,大凈化術。”

  他從容不迫的一印施出,在圣祖之力化作的凈化之光下,封神棺上的力量有如冰雪消融。

  很快,露出了里頭黑裙簪發的人偶娃娃。

  “愛蒼生……嘖。”

  道穹蒼只瞥了人偶一眼,唇角斜斜一勾,“死!”

  大手一握。

  這分明就是奔著握碎人偶,釋放出祟陰的目的來,五域心都被握得一停。

  便這時,異變陡生。

  “蚌縛術!”

  但聞爆聲一喝,五域便見那自道殿主身下裂軀而開的封天圣帝,忽而上半身凝實。

  卻不再是人身,而是巨大的兩片蚌殼。

  灰白色蘊含封印之力的兩片蚌殼,應聲轟然合并,將道殿主死死卡在其中。

  只露出了一個腦袋。

  還有那握著祟陰人偶下不了手的手。

  “哦?”

  渾身無力,動彈不得,道殿主臨危不亂。

  分明身下施術之人是圣帝,他低下頭望去時,眉宇間波瀾不驚,竟還如是出聲:

  “封于謹,你確定要對本殿出手?”

  一句話,驚遍五域。

  很明顯,這倆人之間有故事。

  風中醉耳朵輕動間,似乎便得到了什么情報,大聲說道:

  “諸位或許有所不知,封天圣帝在被打入虛空島后,圣神殿堂多次進行清剿、鎮壓行動。”

  “這是一項不定期的鬼獸清理活動,會釋放一部分內島鬼獸到外島來,亦或者以另一些我也不知道的形式……”

  “總而言之,封天圣帝在內島的日子并不好過,而道殿主在位三十年間尤甚之。”

  說到這里,風中醉遲疑停下了。

  五域更是愕然,那這不是報仇雪恨的機會么?

  如果他們是封天圣帝,那不直接逮住這個大好時機,將道殿主剁了喂魚,以此泄憤?

  不是的!

  不是這樣的!

  風中醉很快就讀懂了封天圣帝的心理,喃喃出聲:

  “敢與不敢,尚是兩說……”

  確實,封于謹在這一瞬猶豫了。

  如若面前人是尋常人,不管此前有過什么過節,給他抓住機會,一巴掌過去,腦袋都能扇飛。

  可他已經不年輕了。

  他體內流淌著的血液,早不熱了。

  他自出虛空島后,甚至懶到連八尊諳的計劃都不想遵從,只想著渾水摸魚,游戲人間。

  實在是沒辦法被抓住,才去給徐小受當護衛,偶爾再出出力——這過程中,也是忙里偷閑的。

  他最近萌生了一個“養女兒”的想法:把寄體莫沫培養長大,讓她對什么事兒都上點心,不至于冷淡到對一切都毫無所謂。

  這是千百年來,為數不多封于謹又覺得有趣的事情了。

  老人家的心態,和年輕時當然是截然不同的,若去問三十歲的封于謹:

  “這十尊座,打不打得?”

  封于謹會一腳先踩出去,然后對著腳底下那個腦袋冷笑一聲,“就你叫十尊座?”

  別說十尊座了!

  就算是祟陰復蘇,區區剛復蘇的祖神,狀態能好到哪里去?

  封于謹自覺獻祭些什么東西,強行企及一下那般境界,未嘗無有一戰之力。

  但那是三十歲年少輕狂的時候了。

  人心一老,很多事情就不是很想去做了,想要行動時考慮的東西也有很多。

  比如道穹蒼不止道穹蒼,其背后還有一整個乾始帝境。

  就算拋開這些不談,此人本身也難殺。

  不怕賊偷怕賊惦記,惹不起應該躲起,還去得罪,之后可能后患無窮。

  就算自己不怕,這條道狗,若是再找上了莫沫——徐小受護得了一次,護得了一世?

  “我……”

  一式“蚌縛術”,看似困住了道穹蒼,實則將自己關進了進退兩難的囚籠之中。

  封于謹后悔了。

  這個時候,自己又在拼什么勁兒呢?

  風云爭霸可以敗,天玄門可以敗,白窟可以敗……

  東天王城敢偷懶,虛空島直接不上,神之遺跡更是乖乖藏好……

  怎么到了最后這個關頭,要挺身而出來這么一下?

  當時走時,怎能大言不慚放出那句“人在娃在,人死娃死”?

  祟陰人偶被拿,最該是裝死的時候,為何要施展“蚌縛術”讓自己進入選擇狀態?

  “我……”

  在道穹蒼居高臨下的注視下,封于謹甚至連“本帝”這般自稱都出不來,“我”了兩次,“我”不出聲。

  圣帝與圣帝,確實生而不同。

  有的圣帝生在天梯之上,一生沐浴圣光祥瑞。

  有的圣帝生來伴有奴性,茍且偷安已是萬難。

  “累。”

  封于謹感到了心累。

  他知道,這一刻整個世界都在盯著自己!

  包括讓自己護送祟陰人偶至南冥的徐小受,他分明就是要讓自己在此刻站隊,非一即二。

  包括道穹蒼,就想看看在徐道二人之間,在圣奴與圣神殿堂這兩條路前,他要作何選擇。

  乃至包括……

  “莫沫?”

  心臟驟停。

  封于謹恍然大悟,自己為何會在此刻作出如此違背常態之舉。

  他本該再藏下去的。

  可是他選擇站了出來。

  他忍了這么多年,但今下,他獨獨無法再去見一眼彼時莫沫那般嫌棄的目光。

  “本帝一生狼藉,聲名萬年遺臭,所到之處,人盡可欺……”

  封于謹悵然而嘆。

  猛然間,見其雙目精光一匯,便有殺意暴漲:

  “獨獨現在不行!”

  “獨獨今后不行!”

  圣帝本弱,為莫則剛。

  這一刻,當爆吼出此聲時。

  封于謹仿是找回了年少熱血,仰首望去之際,意高臨天: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

  “道穹蒼,本帝想殺你,不是這一時半會之事了!”

  一聲落定,漫天灰白霧氣揚灑。

  整片南域罪土嗡然一震,虛空之中拔身而起一尊身著白袍,頭戴金冕的圣帝之相。

  其人踩鶴凌云,其目炯炯有光,單手捉星,覆掌蓋世,可謂狂傲至極。

  封天圣帝封于謹,在圣帝之相祭出的同時,嘴里一吐圣帝之血。

  “祭!”

  他虎目才堪堪一瞪。

  蚌縛術下的道穹蒼不禁失笑。

  在意味深長的一笑后,雙目中直接失去了光,身形更是原地粉碎而亡:

  “封于謹,我記住你了。”

  “以及你的選擇。”

  傳道鏡一抖。

  風中醉被道殿主最后那陰惻惻的一笑,笑得魂兒都要裂開。

  這詭異的表情……

  不是!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道殿主,跑了?”

  神鬼莫測道穹蒼,本就難殺。

  在封天圣帝決定好了站隊的時候,道殿主直接選擇獻祭此生,逃之夭夭?

  這之后若被盯上,可太難受了吧!

  不,這也不重要,畢竟那都是后話了,現在問題的關鍵是……

  “祟陰人偶呢?”

  封于謹似也給道穹蒼的果決驚到了。

  這一身在他看來,力量不俗,甚至還帶了祖源之力,該是費了好大氣力才能煉出的一身。

  就這么舍棄了?

  封天圣帝都不知道是自己窮,還是道穹蒼野了,可主次他分得清。

  隊先站后。

  今后固然無法如何咸魚,但自己本身也貢獻不了太多。

  可徐小受和八尊諳,就不得不保自己了,否則今后誰還給他們賣命?

  “人偶!”

  道穹蒼一死,封于謹第一反應都不想去追。

  他表完態,立馬將快要落地的祟陰人偶攝回手中,剛一松氣。

  那祟陰人偶爆開了。

  五域在此刻凝固了一剎。

  封于謹更覺自己腦袋似有裂開。

  “不——”

  他驚呼了一聲。

  祟陰,要出來了?

  可那人偶爆開后,從自己指縫之中滾落的,只是一些細碎的石塊,并沒有靈元、圣力等波動。

  “假人偶!”

  風中醉都瞧出來了什么。

  封天圣帝更是一下從地獄升回天堂,心情有如過山車。

  還好、還好……

  只是個假人偶,祟陰意識還沒有放出來,徐小受交代的不曾有失……

  “嘎?”

  思緒一僵,封于謹人又愣在原地,怔怔抬眸往遠空視去,“人偶呢?”

  是啊。

  假人偶碎了。

  不就代表真人偶被換走了,此刻在道穹蒼手上?

  “道!穹!蒼!”

  心情有如過山車,一下又從天堂跌入地獄,封于謹整個人都要炸裂了:

  “哪里跑!”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今日這五域,誰都逃不出本帝的手掌心!”

  封于謹背后圣帝之相一動,抬手便欲出擊:“世禁……”

  啪嗒!

  一顆石子,突然從下方扔來,精準擊中了封于謹的肩膀。

  這很無力。

  沒有半分靈元。

  仿佛是一個手無寸鐵的小孩子扔出來的。

  “嗯?”

  封于謹愣了一下,低頭望去。

  傳道鏡也跟著往下,便見海面上立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不過六七歲年紀,臉頰肉嘟嘟的很可愛。

  她噘著嘴,忿忿的說道:

  “封天圣帝你要做什么?”

  “封天圣帝想以大欺小,追殺半圣,還想要出手毀掉五域嗎?”

  這分明不是個普通小女娃,因為她固然手無寸鐵,毫無靈元,卻能立在南冥海面上!

  “她是……”風中醉艱難吞咽了一口唾沫,感覺頭都大了,“道殿主?”

  封于謹眼皮一抽一抽的,目中殺機已如沸水般在沸騰,那小女孩視若不見,嗷嗷叫道:

  “封天圣帝,您可沒有在古戰神臺中呀!”

  “您這一全力出手,是想要殺死大陸上所有像我這樣可愛的小寶貝嗎?”

  封于謹再也忍不了了。

  他一伸手,將那小女娃直接攝了過來,大掌死死箍住了她的腦袋。

  “啊,好痛。”

  小女孩腦袋似都在變形,疼得五域觀戰者都于心不忍了,委屈巴巴說道:“封天圣帝,你要殺死一個小孩子嗎?”

  “啊啊啊!!!”

  封于謹目眥欲裂。

  他一把捏爆了這小破孩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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