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那面容怪異的節目主持人,一閃而逝。
  黑白畫面變成了懷舊的雪花狀。
  外面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伊凜心中一動,連忙推開了窗戶。
  只見深藍色的夜空中,無數星辰,如同一片海洋里的磷光,熠熠閃爍。
  伊凜瞳孔微微一縮。
  表情忽然間凝重起來。
  如果是尋常的夜景,普通的星辰,哪怕這星辰在天空里鋪出了幾條銀河,繞成左三圈右三圈人體結構圖,伊凜也不會流露出這般表情。
  重點不在這里。
  而是。
  “這是什么?”
  伊凜緩緩朝窗外伸出手,向窗外的星辰“抓”去。
  那漫天星辰,竟如螢火,近在咫尺。其中一顆忽閃忽閃的小星星,被伊凜握在了手中。
  伊凜手里,明明沒有任何實質的觸感,但緊握的掌心中,卻傳來一股詭異的暖意,指縫間盈盈透出微光,就像是真的有一顆星星,被伊凜攥在手中。
  “這不科學啊。”
  “所謂的星象,不是宇宙中的其他星球,反射恒星的光所形成的影像么?”
  伊凜松開手。
  那顆“星辰”又重新飄入夜空,很快便消失不見。
  舊的星辰消逝,又有新的星辰不斷升起。
  眼前畫面,美如童話般的景色。
  伊凜忽然有種使出湮滅之握炸一炸的沖動。
  看是否能炸出什么變化來。
  但思索片刻后,伊凜決定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
  伊凜快速撈起一顆又一顆的星。
  顯然。
  充斥在小鎮上,無數的星辰,既像是幻覺,又不是幻覺。
  砰砰砰。
  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伊凜兄弟,開門,開門。”
  是邢飛。
  邢飛急沖沖地殺進來時,正想說什么,便看見窗戶大開,無數星光在窗外閃耀,便咽下了嘴里的話,轉而說:“我正想讓你打開窗瞧一瞧。”
  伊凜點點頭,默然不語。
  邢飛表情卻充滿警惕。
  畢竟這幅場景再美,也讓他難以生出欣賞美景的心思。
  實在是太詭異了些。
  伊凜打開門后,卻無視了緊張兮兮的邢飛,表情平靜,欣賞著漫天星光。
  窗外。
  小鎮里洋溢著喜慶的氣氛,不少情侶攜手出門,一臉欣喜地觀賞著這片星辰美景,十分祥和。
  “很難得啊。”
  伊凜忽然感慨起來。
  邢飛一愣:“難得什么?”
  “我是說,在試煉中,能夠看見這種景色。”
  邢飛哭笑不得:“你還有心情賞星星?”
  伊凜又伸出手,在窗外撈了一把,握緊拳頭,松開,又握緊,玩得不亦樂乎。一邊說道:“要不然呢?反正又不會掉血,也不是什么壞事。”
  邢飛推了推鏡框,竟無言以對。
  好像,好有道理啊!
  于是他也擠到窗邊,學著伊凜的動作,在窗外撈了起來。
  觸手可及的“星辰”,于誰而言,都是一種難得的體驗。
  可惜這種美景并沒有持續太久。
  房間里。
  仍回蕩著沙沙沙的雪花聲。
  但窗外。
  漫天星辰驟然消散。
  十分突然。
  那點點星光一下子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天空重新黑了下來。
  小鎮里。
  正玩得歡暢的居民們,頗為不爽,但也只能無奈返回,該翻墻的翻墻,該爬窗的爬窗,該看劇本的看劇本,該看球的看球,各回各家,或是別人家。
  伊凜手掌一翻,捏碎血茉莉卡,以念動力將其懸浮于窗外。
  在邢飛看不見的角度,伊凜快速而隱秘地將白小依召喚出來。
  “噓——”
  伊凜食指豎起。
  白小依瞬間會意,關鍵時刻,她還是十分靠譜,默默地飛上夜空中。
  伊凜快速切換到白小依的視野上。
  “白小依”瞇著眼,凝視四周的天空。
  遠處,仍是一片濃霧,無法看見最遠處。
  在某個方向。
  漆黑的天幕中。
  那霧氣底下,竟有一道非常黑的裂隙。
  這一幕,有點像是天空被那道裂隙撕開。
  再仔細看清楚些,又不是太像,仿佛只是扭曲的霧而已。
  “怎么回事?”
  邢飛納悶地看著星辰美景在眼前消失,忍不住問道。
  而就在此時。
  伊凜與邢飛手頭動作皆是微微一僵。
  不為其他。
  只因,苦盼許久的劇情提示,因為小鎮詭異的變化,終于是姍姍來遲。
  歡迎來到度假天堂,夢幻小鎮,格林鎮。
  傳說,每年這里都會出現一場‘格林祭’。
  你從未見過的夢幻光景,將在這里上演。
  這里什么都有。
  你能擁有一切。
  只要膽子大,所有人都在鎮里放產假。
  伊凜:“?”
  邢飛:“???”
  這一年,五位游客,無意中闖入了這個夢幻之鎮。
  作為游客,你們將發現隱藏在和平的小鎮中,最為扭曲的真相。
  祝你們,有一個美妙的夜晚。
  現發布主線任務:殺死格林。任務時限:在格林祭結束之前。任務完成回歸現實世界。獎勵:未知。
  邢飛低頭,似是在仔細琢磨著任務提示。
  但凡能夠從好幾次試練中活下來的使徒,想必都不會忽略最初的提示中所隱藏的訊息。
  哪怕看起來最沒用的提示,說不定也能影響一次重大的判斷。
  可是……
  邢飛無奈了。
  這段提示看起來,沒什么搞頭啊?
  在邢飛琢磨任務提示時,伊凜已經縱觀完畢,將曇花一現般的白小依快速收起來。
  白小依臨消失前,不爽地撅起嘴,似乎是在痛恨主人的拔眼無情。
  邢飛抬起頭時,伊凜已經重新將血茉莉收起,仿佛什么事都沒發生過。
  “這任務,有點古怪啊?格林到底是誰?”
  邢飛沉默片刻,終于說出一句廢話來。
  伊凜笑了笑,沒有否認。
  的確。
  格林小鎮,格林祭,格林吉祥物……殺死格林?
  誰是格林?
  乍看起來,似乎只是一個殺死某“BOSS”的主線任務。
  可事實上,真的有那么簡單?
  特別是在經歷了不久前滿天星辰的奇景后,伊凜更加不會那么想。
  “不知道。”
  伊凜說。
  邢飛點點頭,沒有意外。
  因為……
  他也不知道。
  大家都不知道的話,仿佛有種在同一個起跑線的樣子,讓人特別心安。
  接下來也沒什么好討論的。
  也不知什么原因,反正就是討論不出所以然來。
  而且。
  邢飛還是在男人的房間里。
  深更半夜,孤男寡男的,別說是傳出去了,哪怕是傳到樓下,也能讓二人百口莫辯,再也清白不起來。
  邢飛悻悻然走出了伊凜的房間。
  臨走前,也不知是叮囑還是請求,只說:“有什么特殊發現,互相聯系。”
  “明白。”
  伊凜笑著說。
  至于明不明白,也只有各自清楚。
  邢飛走后,伊凜關緊房門,從儲物空間中,取出從心的羅盤。醞釀情緒。
  先想著心頭的渴望。
  然后聯想到主線任務。
  再聯想到“格林”。
  殺死……格林。
  伊凜睜開眼。
  羅盤上的指針,瘋狂旋轉,那旋轉幅度之大,仿佛只要掀開羅盤上的玻璃蓋子,指針便能原地上天。
  伊凜:“……?”
  “羅盤壞了?不可能。”
  這可是史詩級道具。
  但伊凜還是隨手將羅盤在地面上敲了幾下。
  沒有用。
  指針還是瞎幾把亂指。
  “難道還是老問題,我不知道誰是格林,所以沒辦法找出來?不至于啊?既然知道是‘格林’,這個概念已經十分明確,按理說,羅盤應該是能夠將‘格林’給指引出方向。”
  “除非,格林不在。”
  “又或者是,格林在羅盤不能指向的地方?”
  伊凜快速推測著主線任務。
  皺著眉,伊凜無奈地收起羅盤。
  如果真的那么容易找到任務目標,就舒服了。
  “看來這一次主線任務的關鍵,不僅僅在‘殺死’這件事本身,連如何將‘格林’找出來,也是一個難點。”
  伊凜閉上眼,又仔細將清晰記憶在腦中的任務提示,逐字逐句,再琢磨了五遍。
  結合白天的見聞,在任務提示中,的確是能分析出不少信息。
  但目前而言,伊凜仍無法得出結論。
  凝望著黑夜。
  伊凜在沉吟,在猶豫。
  但最終,他還是決定暫時不動,默默地打開老舊黑白電視,刷起了深夜小節目。
  ——等。
  次日。
  天亮。
  “該來的,還是沒有來。”
  伊凜揉了揉酸脹的眼睛,既意外,又不意外。
  意外的是,昨夜除了漫天星辰的奇景出現之外,再沒有其他變故出現。
  而不意外的是,“格林”作為主線任務目標,若是那么輕易就殺上門來主動被擼,也未免太掉價了些。
  刷牙、洗臉、照照鏡子、解決生理需求。伊凜似乎都快忘了,有多久沒試過在試練中如此平淡地起床。
  噢,不對。扮演伊麗莎白·凜的時候,有幾天也挺舒服的。
  鏡中,熬了一夜的伊凜,并沒有留下太多憔悴的痕跡。
  從房間里走出來時。
  隔壁邢飛也正好出門,打了一個呵欠,看起來頗為疲倦。
  “沒睡?”
  邢飛撇撇嘴:“不敢。”
  兩人相繼下樓。
  嘟嘟嘟——
  門外傳來鳴笛聲。
  樓下,朱迪正帶著一個棕色卷發的小男孩,往門外走。
  小孩低著頭,兩手捏緊衣角。
  朱迪有些不耐煩地拉著小孩出門,邊走邊抱怨:“該死,昨晚太遲睡,差點沒趕上校車。艾倫,你都那么大了,難道不知道自己爬起來?真特么跟你那該死的——”
  忽然。
  朱迪閉上了嘴。
  艾倫將頭埋得更深。
  將艾倫送上校車后,朱迪這才打著呵欠,準備回屋里睡一個美美的回籠覺。
  伊凜思索片刻,覺得時機挺不錯,便決定捂一次良心。
  “呵,朱迪,你弟弟長得挺可愛呢。”
  伊凜微笑著說,表情從容,看不出一絲勉強。
  一旁的邢飛,聞言,卻差點被一口唾沫給嗆到。
  啊這?
  伊凜兄弟。
  你眼睛昨晚被漫天小星星晃瞎了嗎?
  這年齡差距,很明顯是一對母子啊!
  邢飛再仔細看。
  伊凜兩只眼睛瞪得很大,睜得很亮。
  原來瞎的不是眼睛,而是嘴。
  十分鐘后。
  “噢,討厭!艾倫是我兒子啦!”
  “不過這也不能怪你,誰讓我看起來那么年輕呢。”
  “真是太煩惱了,總有人看錯朱迪的年齡。噢,美麗女人的煩惱,總是那么樸實無華。這該死的青春啊。”
  伊凜與朱迪相談甚歡,非常歡。
  朱迪洗了個澡,似乎也不介意伊凜與邢飛這兩位陌生的游客在此,穿上了一件寬松、相對保守的睡衣,咯咯直笑,花枝亂顫,白花花的肉亂抖。
  伊凜笑瞇瞇地說:“你不說,可還真的一點、一點、一點也看不出來喲。”
  朱迪笑得更開心了,但嘴上還是抱怨:“別胡說,朱迪哪有你說的那么年輕。嘿,老咯。”
  兩人又啪啪啪……聊了一頓。
  邢飛坐在一旁,默默喝著咖啡。
  他表情漠然。
  感覺自己此時此刻,活得像一盞閃閃發亮的燈泡,十分礙眼。
  朱迪心情愉悅。
  她沒想到,這位游客看著相貌平平還有幾分兇煞,沒想到這出手一闊綽、嘴巴一甜起來,就變得有那么點英俊了呢?
  想到這里,朱迪夾了夾腿。
  伊凜一邊閑話家常。
  朱迪也沒有隱瞞,十分爽快地將她的故事說了出來。
  原來在多年前,朱迪也是一位青春靚麗的美少女。
  但正如大多數美女都邁不過的一道坎似的,她遇上了這輩子讓她終生難忘的渣男。
  被渣了之后,朱迪果然如同每個渣男怨女的故事結局那般狗血,她懷孕了。
  可當她想找一位老實人接盤時,挑來撿去,也沒找到順眼的。
  這一耽擱,肚子就大了起來,大到沒辦法隱藏的地步。
  畢竟你說這結婚四個月,就懷上了愛情的結晶……這得找一個多傻的才看不出破綻啊?
  于是最終,仿佛是狗血家庭倫理劇里的故事情節,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懵懂的朱迪含著淚、滋著血,在格林鎮的鎮醫院里,將艾倫生了下來。
  生下艾倫后,原本朱迪想將艾倫丟到福利院門口,然后當做什么事也沒發生,重新開啟一段嶄新的人生。
  可不知為什么,看著嬰兒的臉,她最終還是決定獨自撫養艾倫長大。
  時間啊,如同朱迪的青春,揉著揉著就過了幾年,一直到了現在。
  從艾倫出生至今,艾倫他爹就再也沒出現過,朱迪也當他爹死了。
  邢飛聽著倫理小故事,內心深處毫無波瀾。
  這種故事哪怕是放在現實世界,也毫無違和感。
  可惜現在技術好,這種不小心懷上“意外”的事,已經很少見了。
  伊凜又隨口附和幾句。
  表示感同身受……啊呸,表示出足夠的同情。
  花了將近半小時,在朱迪身上刷到不少好感度后,伊凜才算是切入正題。
  “朱迪,我昨天看節目,說這幾天鎮上有一個活動,叫做格林什么的?”
  “格林祭啊。”
  朱迪掩嘴一笑,朝伊凜拋去一個小小的媚眼:“噢,昨晚我想你也看到了吧?多漂亮啊,可惜一會就沒了。”
  “格林祭是什么?”
  “格林祭,就是格林祭啊。每年這個時候,每天晚上,格林鎮夜晚都會發生怪事。不過久而久之,這里的人也都習慣了,演變成一個慶典,每逢這個時候大家都開心慶祝起來。”
  “從什么時候開始?”
  “昨天。”朱迪悄悄往伊凜那邊靠近了一些。
  伊凜低頭沉思片刻,又問:“格林祭持續多久?”
  “整整七天喲!”
  七天!
  準確來說,應該是七個夜晚。
  昨晚是第一夜。
  伊凜與邢飛對視一眼。
  心中了然。
  關鍵情報,Get。
  最起碼,他們已經清楚明白了任務的時限。
  主線任務上標注得明明白白,他們必須在格林祭結束前,完成主線任務。
  伊凜注意到朱迪話中的怪異之處,趁熱打鐵,趁火打劫,繼續套取情報。
  “朱迪,我很好奇,你說的怪事,指的是昨晚那種嗎?”
  其實朱迪原本想說,除了怪事之外,說不定晚上還能發生點別的事……哪怕白天也行啊。可仔細一琢磨,朱迪還是壓下發生點事情的念頭。
  “嘻嘻,昨晚的算是小事喲。”
  伊凜微怔。
  邢飛一愣。
  小事?
  昨晚漫天星辰的景色,竟然還算是小事?
  那大的“怪事”豈不是要上天?
  莫非,這就是這一次試練真正難度所在?
  第一晚,只是溫馨地讓五位使徒感受一下節日的溫暖,來自塔的關懷,接下來,才是真正會死人的時候?
  邢飛腦中冒出這么一串念頭。
  不等兩人發問,朱迪便掰著指頭,細數著所謂的“格林祭怪事”來。
  “有時候,會出現一些奇怪的生物,有時候,會突然下起雪。有時候,整座小鎮會飛滿奇怪的昆蟲。甚至還有更古怪的……”說到這里,朱迪語氣一變,多了幾分陰森,像是說鬼故事的口吻:“已經死掉的人,突然間在格林祭里活了過來。”
  邢飛忽然打了一個寒顫,仿佛周圍突然間冷了下來。
  伊凜表情不變,又問:“這種怪事,沒人理嗎?”
  朱迪呵呵一笑:“誰理?鎮上唯一的警察,老布朗,整天喝得醉醺醺的,他只有在中午才會醒過來。而且,也沒出什么事。”
  “這還沒事?”邢飛用力將眼鏡推向鼻梁,壓緊,像是怕眼鏡不小心掉下來。
  “噢。原來你還在啊。”一直充當小燈泡的邢飛終于出聲,朱迪這才將目光移到邢飛身上,笑著說:“不管是古怪的生物,又或者是昆蟲,還是其他怪事,甚至活過來的死人,只要天亮了,就會消失,從不例外。”
  夜晚。
  怪事。
  格林祭。
  伊凜快速整理著從朱迪口中套出的線索。
  這個鎮子給伊凜的感覺,越發古怪。
  當然,這種古怪,在里世界的試煉中,反倒成為了一種日常。
  不怪的地方,也輪不到他們使徒降臨,在場景中進行事關生死的殘酷試練。
  末了。
  伊凜又從旁敲擊了一會,朱迪作為一名普通的市民,所知有限,他們也無法掏出更多關于“格林祭”更多的情報來。
  這時。
  伊凜問出了另外一件事:“朱迪,你知不知道,小鎮上,有誰的名字叫做‘格林’的?”
  邢飛一聽,連忙坐直。
  這問題早該問了啊!
  他都快迫不及待想要知道答案了。
  可是。
  真有那么簡單么?
  “有啊。”
  出乎邢飛意料,朱迪想了想,果斷點頭。
  “誰?”
  “鎮上電視臺主持人,好像……就叫做格林。”
  伊凜忽然想起了昨晚無意中在老舊電視上閃過的節目。
  “是不是五官很怪,嘴巴很大的那個主持人?”
  “對,就是他!”
  伊凜與邢飛面面相覷。
  難道,那個叫做格林的主持人,就是任務目標?
  連一個普通的家庭少婦都知道的目標……那么容易的嗎?
  邢飛不愧是精神側使徒,瞬間便察覺到其中的古怪。
  兩人暗中交流,決定不再耽擱,先去鎮電視臺探一探那一位叫做“格林”的主持人再說。
  不管是不是主線任務的目標,但總不能就此放過。
  臨走前。
  伊凜正義言辭拒絕了朱迪的邀請,說什么再坐一會好好交流的請求。
  但他想了想,說不定試練中還有用得上朱迪的地方,便又甩出了一沓紙鈔,說還會在這里住上幾天,莫擔心。
  朱迪見到一沓鈔票,瞬間眉開眼笑,表示多多包含。
  伊凜路過朱迪屋內門邊,忽然目光一凝。
  門邊放著一個紙簍。
  紙簍里,有一坨用力揉成團的紙。
  當然。
  紙不是重點。
  伊凜之所以忽然間停下腳步,是因為他看見了紙團周圍,彌漫著一縷淡淡的黑氣。
  ——怨念。
  很淡,很淡,幾乎微不可察。
  但因為這段時間,伊凜剛解鎖新技能不久,對這種代表了各種怪異的黑氣,十分敏感,所以一眼掃過,便落在眼中。
  他附身從紙簍里拾起那坨紙團,小心撫平,攤開。
  那是一張撕成兩半后,揉成團的畫紙。
  畫紙上,像是小孩子涂鴉,胡亂填滿了紙張。
  深藍色的背景中,用黃色的蠟筆用力地在紙上點出了無數小點。
  邢飛也湊了過來。
  不明所以。
  這畫的是啥玩意兒?
  抽象派?
  意識流?
  野獸派?
  講道理,這種畫作,沒個十幾年繪畫功力,又或是長個十幾年腦血栓,真腦補不來。
  “星空?”
  邢飛無語:“你哪里看出這畫的是星空了?趕緊去找‘格林’,別忘了,還有他們三個家伙,就算不是任務目標,這說不定也是一個重要線索。這鎮上每個人都認識那個主持人,應該不難打聽出來。到時候去晚了說不定線索就斷了。”
  伊凜表情漠然,點點頭,卻悄悄將紙收了起來。
  他想起朱迪說的故事,簡單腦補一下,便猜出了這幅畫的主人是誰。
  可現在也沒空細問。
  畢竟邢飛說得對,那個叫‘格林’的主持人,說不定是與主線任務有著聯系的關鍵人物。
  “對了,朱迪,平時來鎮上的那趟旅游專線,什么時候來一次?”
  “專線?”卻沒想到,朱迪聞言,一臉懵逼:“我們鎮,哪來的旅游專線?”
  邢飛臉色微變,感覺背后嗖嗖發涼。
  “走。”
  伊凜腦中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想法。
  他不再耽擱,充分展現出作為“敏捷側”使徒得速度,快速離開朱迪旅館。
  “哎!你倒是照顧一下精神側使徒啊!”
  從朱迪處獲得了一大堆情報,還沒來得及消化與驚詫,邢飛緊跟在伊凜身后,生怕被落下。
  大約二十分鐘后。
  他們來到了一棟建筑風格老舊的電視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