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丁強和王柳順對視了一眼,像是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半秒之后,兩人同時開口的回答又大相徑庭。
“開了車,不喝吧!”
“我開車,你喝吧!”
辛晴在一旁捂嘴笑道:“你們兩人可真有意思!到底喝不喝?”
舒蘭見二人面面相覷,打趣道:“難得周末,喝點酒也好解乏。不知道小林你喜歡濃香、醬香、鳳香還是清香的白酒?”
林丁強忽然想到自己與辛晴第一次喝酒的時候,她是拿來一瓶單一麥芽的威士忌來做試探,而現在作為母親的舒蘭明顯要道高一籌。
他再看了看桌上裝有鵝梨帳中香的香爐,聞著淡淡的梨香和清幽的檀香混合而成的香味,沉著地說道:“我們常把酒比作女子。而這濃、醬、鳳三者可看做是艷麗少婦,濃妝艷抹之下少了一份純真和靈動。唯獨清香白酒,宛若窈窕淑女,待字閨中。配上阿姨您調制的鵝梨帳中香,加上這滿園的景色,聽著兩耳之間的溪流之聲,或許才是最好的選擇。”
舒蘭一聽,大喜,“晴晴,你去拿一瓶汾酒來。”
辛晴正回味著林丁強這一番繞口的說辭,皺著眉頭回道:“我叫服務員。”
舒蘭似乎另有安排,她輕輕拍了拍辛晴的手背,“你去拿,媽放心。”
辛晴這才起了身,離開了湖心亭。
舒蘭見辛晴走后,才端起了面前的茶水,莊重地站了起來,雙手捧杯,真切地說道:“小林,小王,老辛做事向來只顧自己。若是有什么傷到人的地方,我在這兒代他給你們賠個不是,希望你們不要往心里去。”
林丁強和王柳順二人連忙站了起來,林丁強杯沿低下三分,說道:“阿姨,您多慮了。我沒往心里去。”
“我也沒有。”王柳順答道。
舒蘭微微點頭,再次抱歉道:“謝謝你們的理解。”
辛晴拿著一瓶汾酒走了回來,看著鄭重其事的三人,好奇地問道:“怎么了?”
舒蘭之所以支開辛晴,恐怕她的心里也有著屬于她的那一份倔強,而她不知道的是,辛晴也給林丁強道了歉。
“沒什么,喝口茶。”舒蘭的笑容里帶著些許無奈,“讓他們上菜吧!”
辛晴疑惑地看了看三人的表情,將白酒放在桌上之后,才招呼服務員撤下了香爐,開始上菜。
等一盤盤菜品上桌,且不論菜品的味道究竟如何,光是從外形和擺盤來看,就挺讓人賞心悅目的。
桃紅色的五花肉經過八個小時的慢煮,呈現配上綠色的西藍花真有櫻桃的模樣。
散發著果炭香味的鹿肉表皮金黃,一旁的千層餅微微發泡,看上去就比較酥,可以說是高級版的肉夾饃。
林丁強為舒蘭倒上了酒,隨后又給自己滿上了一杯。
舒蘭點頭表示感謝,隨后舉起酒杯,開心地說著:“這杯酒我代表我們家,就先敬小林和小王。”
“阿姨,客氣了。”
......
一個多小時之后,林丁強喝了大半瓶號稱奪命53的汾酒,此時的他略微有些上頭,雖然還在極力保持清醒,但說話的音調在酒后也稍微大了起來。
在吃飯的過程中,林丁強了解到辛文華當年之所以會去羊城是因為職稱的問題。
之所以去華南地區唯一一所高等美術學府,是因為辛文華能在那里得到比京城更多的重視。
但他心中對京城仍有一股執念,所以這一次才會千里迢迢地回來開畫展。讓曾經的朋友和同事都瞧瞧,自己就算不在京圈里面混了,依然還保持著較高的水準。
林丁強對于學術上的事情不是很清楚,更對美術學院里的正教授和副教授之爭沒有概念。
不過從舒蘭的語氣來看,辛文華雖然為人古怪,但對于自己畢生所追求的事業是格外的重視。
常常一進畫室,就是半個月不見人影。
等酒足飯飽之后,舒蘭讓辛晴先去結賬,隨后三人才走出了白家大院。
舒蘭雖然只喝了一小杯,但兩頰也泛紅了,客氣地問著:“小林,吃好了嗎?”
“吃好了!”林丁強笑呵呵地說著:“阿姨,您真是太客氣了!”
舒蘭看了看時間,“那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小林,小王,我們下次再聚。”
“阿姨,慢走。”
舒蘭帶著辛晴離開了,等人走遠之后,林丁強才解開了領口,長舒了一口氣,“這飯還真不好吃啊!”
王柳順點著頭,坦誠地說著:“是啊!那個驢打滾還沒有我家的好吃!”
林丁強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隨后將車鑰匙交給了王柳順,“喝了酒,只有你開了。”
王柳順接了過來,“行,去哪兒?”
林丁強想著給辛晴回個禮,可從辛晴平時的穿著打扮來看,包幾乎都沒有見過她拎過重樣的,首飾也是跟著衣服的變換而變換,似乎一時間還真想不到送什么才好。
“先上車,”林丁強頓了頓,感嘆道:“這酒的勁兒也太大了吧!”
等兩人上車之后,林丁強的電話響了起來,一看是陳飛白打來的。
“嘛呢?”陳飛白問道。
林丁強回道:“辦好了?”
電話那頭的陳飛白一聽,“我的好哥哥!今天可是周末啊!我們能不能不談工作?!今晚去工體溜一圈啊?!”
林丁強一看還沒有三點。
照理說,如果一個人約你蹦迪,在下午三點之前,那絕對是真心實意的。
如果是晚上十點左右,那就是沒有找到合適的獵物,讓你去聊天解悶的。
如果是凌晨一兩點,電話才來,那就是等著你去救場,妹子幾乎沒了,酒也難說了。
林丁強答應著:“行啊!你現在在哪兒?”
“剛沏上,來喝兩口?”
“一個人?”
“現在一個人。”陳飛白神秘兮兮地回應著:“來嗎?”
“來!”
“老地方見!”
掛斷電話之后,林丁強對王柳順說道:“你今天有安排嗎?”
“沒有。”
“那先去蒙頂茶樓,然后晚上我們去工體。”林丁強笑道:“繃了一天了,好好玩玩!”
王柳順點著頭,也沒有多問什么,只是率直地答道:“好!聽你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