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太擔心,他們不敢對你我動手的。就算你不相信其他人,那也應該相信……我家的能量足以保護我們吧。”
周可兒聳了聳肩安慰道,只能小小地撒了個謊——沒辦法,僅僅只是個普通人的林汶接觸這種事情太過于危險了,這可是一旦知曉就不可能再掙脫的泥潭,周可兒對于之前將林汶牽扯進這件事來,感到很是后悔。
林汶聞言愣了愣,仿佛如釋重負一般地松了口氣,只是不知道究竟是真心實意的,還是勉強裝出來讓周可兒安心的,“的確是這樣,既然你都這么說了,那我就放心了。我還在擔心我會不會哪天就被那個組織給人間蒸發了呢。我可還沒活夠。”
“說什么喪氣的話!你才不會死呢。不要想這么多,我看得出來,你現在十分疲憊,人在極度勞累的時候總是會胡思亂想的,我的建議是——你趕快好好睡個覺休息一下,等醒過來后就會發現,其實事情根本沒有那么嚴重。”
周可兒挑了挑眉頭打斷了林汶的話,語氣略顯強硬地說道,他看出來林汶現在的精神狀況非常糟糕。
并且,他在心里補了一句:就算你死了,我也會重新讓你活過來的。
林汶見過周可兒之后,一口氣仿佛有些松懈下來,神情一下子變得有些萎靡恍惚,“你說得對,你說得對,我或許確實應該休息一會兒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周可兒說的話仔細想想并不是很有道理,甚至還有許多漏洞,但卻莫名地給林汶一種值得信服的感覺,尤其是在這種疲憊與恍惚的情況之下,周可兒的話語就好像有一種魔性的信服力,他基本上沒有多加思考,就毫不猶豫地贊同了周可兒的說法。
周可兒一路將林汶送回他家里,才重新朝自己家走去。沒辦法,總不能讓一個精神恍惚的人自己單獨走回去吧,那也太屑了。周可兒對陌生人來講,確實是人間之屑,不過對朋友還是很不錯的。
就在這時,周可兒的通訊手環突然響了起來。
隨意地瞥了一眼,卻發現來電提示上顯示的居然是一串亂碼。周可兒瞇了瞇眼睛,伸手將電話接通——他倒是要看看又是什么把戲。
不過,出乎他預料的是,通訊手環里傳出來的竟然是萊厄的聲音:“向左走兩步,那里有一個我剛剛預設的空間節點,我在那里面等你——我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想要拜托你,這件事和你也有一些關系。”
萊厄說的很急,就好像是害怕會被什么其他存在聽見他的話一樣。不過都已經通過通訊手環這種設備來進行溝通了,怎么還不知道所有的通話記錄都會被備份下來?
周可兒撇了撇嘴,隨手整理了一番著裝,便按照萊厄方才所說的,伸手撕開那處空間節點的通道,踏進了一片標志性的純白空間。
一個臉上糊了馬賽克的家伙早就已經在里面等候多時了。
接連被莫名其妙的事情打擾,其實周可兒心里是有些不爽的,而且他向來不喜歡隱藏自己的情緒,所以他直接瞪著一副死魚眼,一進來就自顧自地用邪異給自己構筑出了一個,由漆黑色濃霧組成的沙發,施施然地翹著二郎腿坐在上面,用極為不爽地口吻朝萊厄問道:“怎么,找我有什么事情嗎?我可不記得我們是一路人。”
“確實如此,
但在有些方面至少我們的利益是一致的。就好比說我今天想要拜托你的事情。”
萊厄并沒有否認周可兒的話,畢竟現在身為多料二五仔的他,很難說是否還存在和他一路的人。或許他身上的標簽本身就只剩下一個,那就是“內鬼”。
“你先說,到底是什么事,我考慮考慮要不要答應。哦對了,別忘了詳細講講報酬。”
周可兒目光灼灼地看向萊厄,眼眸之中黑霧流動。
在熟識的人面前時,他需要壓抑自己,雖然這是他自己選擇的,但仍然會讓他感到不快。但現在不用了。
如果說當一個性格惡劣的瘋子會讓他感到快樂的話,周可兒很樂于這么做。他向來是個順從于自己的欲求與本能的一個人。
“這件事說起來很簡單,但做起來可完全不同。”
萊厄緩緩開口道:“我希望你能夠阻止雷諾的計劃。”
周可兒眼中冒出一個問號,忍不住上身前傾:“我原本還以為,至少在這一點上你們是一致的?你的意思是打算完全倒向那些偉大存在了嗎?”
“你可以這么想,但我的這個請求與我倒向誰都無關。你們,包括那些雷諾的同伴們,對雷諾的計劃的了解都太過浮于表面。”
萊厄沉聲回答道:“你們只看到他想要對抗那些存在,并且拯救人類——但你們天然性地忽略了他個人對于'人類'的定義。”
周可兒眼眸微凝,似乎明白了什么。
萊厄繼續道:“而這一個最為關鍵的前提表明,除了純種人類外的其他'人',包括你們世界中大部分的人類,對于他來說都不過是可以用來作為消耗品,工具使用,甚至應該被清洗殆盡的存在。在漫長歲月的沖刷之下,他已經逐漸失去了部分人性,變得過于偏激了。你應該明白的吧?這么做……是絕對不可以的啊。”
“嗤…”
看著萊厄一副用馬賽克遮住臉,還想要表達出焦急的模樣,周可兒忍不住嗤笑出聲:“如果我會在乎其他人的性命,那在之前活動模組的最后就不會選擇直接離開了。我又不是什么圣母,心系天下人和我有什么關系。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屁股坐歪了才這么想,還是真的分不清主次——雷諾的計劃至少有極其細微的可能成功,我們賭的不就是這個機會嗎?如果照你所說的阻止了他,那我還繼續當那些偉大存在圈養的寵物,天天供他們消遣取樂?”
“但有的人只想要活著!”
萊厄反駁道。
“有的人是有的人。和我有什么關系?我早就說過了,我就是最自私的一個人。”周可兒站起身來,“而且我也不相信你是為了所謂那些人的命,來和我說這件事的。還是說,你真的覺得我會被這種話給說動?那你可真是不夠了解我的。”
萊厄語塞,他確實本質目的并不是為了保護那些家伙。
“如果他們的犧牲能夠換來我的幸福——那是他們的榮幸。”
周可兒當場發表了暴論:“這就是我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