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擊偷襲讓那名本就已經陷入瘋狂的老者更受刺激,手中的華麗權杖散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漆黑色光芒,失去光澤的雙眸讓人看不出來究竟在凝望著誰。
而那名年輕男子反倒十分驚訝地匆匆瞥了一眼周可兒,下意識地問道:“你是...剛剛在提米烏斯府門口的那個...不,你這是在做什么!為什么要突然襲擊主教?”
“襲擊?你在說什么啊...好好看看自己的周圍好嗎?你眼前這家伙可是造成這副場景的罪魁禍首...喂!別走神啊!”
周可兒話才說到一半,那名老者就用權杖猛地綻放出一道黑光,朝周可兒的方向射了過來,嚇得周可兒連忙躲回年輕男子身后,急匆匆地提醒道。
年輕男子一時也無話反駁,只能暫且先捧著手中的典籍,高聲詠唱著贊美詩,隨即他的身前便浮現了一個散發著微光的屏障。
只聽“砰”的一聲,漆黑色和純白色的光輝交織在一起,整個屏障劇烈顫抖了一陣,才勉強平息下來。
周可兒在后面悄悄打量了一陣那名老者,發現這家伙雖然已經陷入瘋狂,失去了意識,但似乎下意識使用的攻擊手段仍然是用權杖釋放法術,而非在身上伸出一堆觸手這種最常見的感染邪異之后的攻擊方式。
那如果將他手中的權杖毀壞,或者奪走呢?
想到什么就做什么,這就是周可兒的忍道!
二話不說,周可兒先是使用了裝備艾霍特之眼,對那名老者造成了短暫的五感剝離,緊接著再次瞬間出現在那名老者身前,伸出還能動的手握住老者手中的權杖——果不其然,被剝離了五感的老者完全沒能反應過來,手中的權杖就被周可兒緊緊握住,隨即周可兒立刻發動了技能:“魔能貫殺炮!”
靈力混雜著邪異瞬間從周可兒的手中噴涌而出,不僅瞬間摧毀了那柄權杖,讓其直接崩壞了大半,更是將那名老者也擊飛出去,“轟”的一聲將教會的外墻砸破,墜入了其中。
一擊得手,周可兒完全不帶猶豫的,什么乘勝追擊,想都不敢想,當即再度瞬間移動回了那名年輕男子的身后,大聲喊道:“快!大殘大殘!快去補刀!”
開玩笑,剛剛可是靠著艾霍特之眼封閉了對方的五感,這才能夠成功得手,而且只是封閉五感了區區一秒左右,就已經消耗了大半理智值,之后的理智值可沒辦法支撐完他解決掉那個老頭子。
所以這事兒還是交給這年輕男子讓他們自相殘殺吧。
年輕男子目瞪口呆地看著周可兒:“你剛剛都做了什么啊!你怎么能對主教動手?這...這...”
“你瘋了嗎!我還不能還手了是不是?難不成等他把這些人都殺了,然后一路殺出去,屠戮平民之后,才能抓他?”
周可兒撇了撇嘴,眼前這家伙的實力看上去應該和之前的蘭斯差不多,也就是和周可兒一般的水準,而對面那老者...如果沒有瘋狂的話,應該會比席昂還強一點,現在這家伙不敢動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就在這家伙的猶豫之下,錯過了最好的機會,那名老者以一種扭曲著的奇怪姿勢從廢墟中爬了出來,渾身就好像是被折壞了關節的木偶,又像是俯身跑步,又像是四足著地一般,總之看起來無比詭異。
“喂,你是想要就讓你的主教以這種姿態茍活下來,被世人所恥笑嗎?”
周可兒挑了挑眉毛,出言刺激道。
反正他才不會出手呢,到時候要是吵起來說什么是他殺的教會主教,為了保護主教的名譽直接把他當做替罪羊什么的...神權國家不是一直擅長做這種事情的嗎?所以讓他們教會里的人自己狗咬狗就是了,背黑鍋這種事情,他才不會摻和進去。
說完這一句,周可兒緊緊盯著年輕男子,等到他的反應。
但卻見他還是一臉猶豫不決,望著朝他們爬過來的主教,臉上滿是糾結與迷茫,滿嘴都在說一些斷斷續續不知所謂的話語:“不...不行啊,可是...這是主教,是圣光..我怎么能..”
“懂了哥。”
周可兒怕這家伙再這樣下去也要當場就瘋掉,當即拎起他的后衣領子,就直接往回跑。論逃跑,這老者現在這種姿態可比不過本來就精通此道的周可兒啊。
不消片刻,周可兒就帶著這年輕男子輕而易舉地逃離了此處,一路向提米烏斯府奔去。
至于那些暈倒的信徒,平民什么的...喂,那可不是周可兒的問題,周可兒可是給了這年輕男子一個拯救他們的機會,但他拒絕了而已,所以他們的死不是因為周可兒,而是這年輕男子的錯啊!
周可兒一邊跑,一邊朝他說道:“看到了嗎,這一路上倒在地上的平民,無辜的平民,你能想象得到他們接下來會遭遇什么樣的災難嗎?你完全可以。因為你也直面過了那個家伙,你所謂的主教。你知道他接下來會對這些無辜的人做什么事情。但是你選擇了逃避,你選擇了讓他們死。”
“不,不是這樣的!我...我沒有,不對,你...你明明可以做些什么,為什么你...”
這名可憐的信仰圣光的年輕男子,在主教的瘋狂,無辜平民的受難,自己的逃避等等一系列的沖擊之下,顯然已經完全無法保持冷靜,甚至已經有些精神錯亂了。
但周可兒并不打算住嘴,冷聲嘲諷道:“差不多得了!真是夠可笑的,你這是想要把你的責任歸咎于我嗎?你自己想想!被一眾信徒簇擁在中央的,是誰?被平民們夾道歡迎膜拜的,是誰?而最后辜負期望,狼狽逃走的,又是誰?!”
“是...我?都是我...我,我不配信仰圣光...我,我就是個懦夫!我應該和他們一起去死...”
年輕男子的精神被徹底擊潰,仿佛一攤爛肉一般被周可兒拽著飛奔,眼神都失去光澤,身上開始冒出一絲絲的黑霧。
“沒錯!但正因為如此,你才不能就毫無意義地死在這里,你要贖罪!”
周可兒言之鑿鑿地說道。
“贖...贖罪?”
男子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神微微恢復了光芒。
“對,你已經萬死莫辭了,所以才不能這樣輕易地死去。不然你不覺得自己太卑鄙了嗎?所以,你要贖罪!”
周可兒轉過頭來,直視著男子的雙眸,嘴角翹起:“而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