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一時間也被周可兒這么囂張跋扈的態度給震懾住了——而且主要是周可兒說的話的確也沒什么問題，聽上去并非像是作假。
“居...居然是這樣...”
那頭傳來一陣雜亂的聲音，聽上去像是那家伙在召集其他的高層一起進行討論商議。
“所以，現在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嗎？為什么接收到我傳遞給你們的信息之后，就立馬派人追殺我？難道你們想背叛偉大存在嗎？！”
周可兒見對方不做回答，自然是加重了語氣，步步緊逼地追問道。
不過好的除詭者高層也不是這么容易就會亂了陣腳的，只不過剛剛被周可兒口中所說的偉大存在震懾了一下而已，很快就有人回答道：“不對，并非如此。我記得你讓明夢境報告來的信息是，讓除詭者組織多派些除詭者參與那個游戲，用以面對游戲中的第一個巨型活動——既然你身后有偉大存在，那又怎么會不知道這游戲幕后的主使就是偉大存在們？既然如此，那有為什么要讓我們去與他們作對？！”
“沒錯，正因如此，我們才以為你對偉大存在們居然包藏禍心，這才準備對你動手。應該給出解釋的人是你才對。”
除詭者高層們紛紛應和道——但語氣之中卻藏著一股子害怕的意味，這話里話外也都像是在對偉大存在們表忠心，一看就是老狗腿子了。
真是哪里都缺不了人奸。
“真是給我逗樂了...和偉大存在們作對？你們這才是在和偉大存在們作對呢，懂嗎？用你們先天畸形的腦子好好思考一下，祂們需要你們的幫助嗎？”
周可兒裝出一副忍不住嗤笑出聲的語氣，鄙夷不屑地道：“祂們打造這個游戲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參與游戲的玩家和他們'作對'！這不是給人類玩的游戲，是祂們供給自己享樂的游戲，懂嗎？像你們這么做，若是減少了加入游戲的玩家...要知道玩家本來實力就弱，結果還給你們進一步削弱——最后導致偉大存在們甚至還沒開始享受到樂趣，游戲就已經結束了...你們該當何罪啊？！”
沒錯，周可兒最擅長的也是一副濃濃的狗腿子語氣——但和那些人不一樣，不是狗腿子舔別人的語氣，而是假裝自己是狗腿子，狐假虎威的語氣。
當然，這些話并不一定是這么回事，只是周可兒半推測半胡說八道瞎扯出的結論——誒，就是欺負對面這種顯然不可能過多接觸到偉大存在的狗腿子。
畢竟，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
只要周可兒的說法沒有太過背離他們心目中偉大存在最核心的特征，也就是“神秘莫測”和“強大”這兩點，再加上周可兒還身負《玄君七章秘經》，顯然與偉大存在的接觸比他們更多，自然這話說的就很讓他們信服。
怎么樣能讓狗腿子們害怕？
假裝自己是比他們更高一級的狗腿子就行了。
此言一出，對面一時沉默了下來，不知道該說什么是好，氣氛一下子尷尬起來。
“這...這都是什么意思？什么是偉大存在？”
明夢境瞪大了眼睛，壓根沒有聽明白周可兒和除詭者高層到底在說什么奇奇怪怪的話，忍不住在通訊手環上寫下這幾個字，放在后視鏡正好照得到的位置，通過這種方法向周可兒詢問道。
周可兒瞥見明夢境的動作，隨手開啟了己方靜音，擺了擺手道：“知道這個對你沒什么好處。你被追殺就是因為這群鬼東西，知道越多越危險。你只要知道，詭就是這些家伙創造的就行了——當然，你們除詭者也是。”
明夢境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她哪里想得到，明明前幾天還是十分正常的生活，為什么突然急轉直下，甚至還被卷進這么恐怖的事情里面來...
詭的創造者，一聽就是那種究極大boss啊...
“所...所以你是那個偉大存在的手下？我們除詭者其實也是？”
明夢境囁嚅著追問道。雖然她知道越是追問，她的處境就越危險，也就越回不去往常...但事實都快要敗在她面前，就只剩一層薄紗了，怎么能在這里就停下來？再怎么理智的人也沒辦法把持得住啊。
“你不會真信了我剛剛說的話吧？當然是騙這群狗腿子的啊。我當然不是那什么存在的手下，這從我對他們的稱呼就能看出來了吧。倒是你們除詭者，的確是老狗腿子了，而且還是一脈相承，源遠流長的狗腿子。”
周可兒輕笑一聲，聳了聳肩回答道，說完便解除己方靜音，朝通訊手環說道：“你們還在發什么愣呢？不說話做什么？我的時間可比你們的寶貴多了，這可都是要替偉大存在們辦事情的寶貴時間啊！要是真耽誤了什么，你們承擔得起嗎？快點回答行不行？”
嗯，鄙夷和囂張兩種語氣無縫銜接，切換自如。周可兒的話術就是這樣在日常生活中一點一滴鍛煉出來的。
“...明白了。既然如此，那就照你說的辦。”
除詭者高層作為活了這么久的老王八，先不說城府是不是真的深，也不說腦子是不是真的靈光，但至少認慫認得是真的快。
畢竟，想要活得久，就得學會茍。
別看他們現在答應的這么快，但其實壓根就沒真相信周可兒的話，只不過是保險起見才先認個慫，估計接下來一開始的時間里肯定都是在磨洋工，觀望一段時間，看看偉大存在是否有什么表態，一旦有什么異動，他們肯定是立刻停止一切行動然后甩鍋加滑跪認錯，然后反過來用最大力度剿殺周可兒。
仗勢欺人囂張跋扈這種劇本，從來不在他們的考量里面——那是最容易暴斃猝死的選擇，但凡能活到現在的除詭者高層都不會這么做。
表面認慫，實則劃水，暗地捅刀子，這才是他們的日常慣用手法。
周可兒其實...完全看得明白，但并沒有戳破，反而是順著他們一起放洋屁道：“這才對嘛！一切為了偉大存在的滿意！懂吧？我們聯合！”
不就是說瞎話嗎？
至少先爭取一段時間的安寧，反正再過不久...
第一場大型活動就要開始了，那時候能不能活下來還兩說，現在就不用考慮那么以后的問題了。
畢竟周可兒也只是個棋子而已，又不是棋手，要什么大局觀。又不是楚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