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視四周,卻發現這兒哪里是什么小村莊,分明是幾座看上去年久失修的墳墓。
但看上去并不像是隨隨便便挖了個土包了事,這幾座墳光是從樣式上來看,還是十分正式的,規模甚至比正經墓園里的要更大。
周可兒微微蹙了蹙眉頭,但很快就再度舒展開來,“明白了。如果我的猜測沒錯的話,這座山上其實就是個墳墓群。山腳下那個縣...我也就是我們出身的地方,估計都把人葬在這里,說不準祖墳都在這兒呢。
這樣的話就能解釋了,見我們上不來,所以就會有紙人化作人形,駕車帶我們一路上來。只不過是突然不知怎么的被我們發現了,一腳踹下車了而已。再者,后面出現的那些紙人,一直也只是緩緩逼近,也根本沒有對我們做出什么。只是看上去陰森恐怖,詭異了一點,說不定人家只是想送送我們呢。
再說到現在這兒,方才那群老人也沒對我們做出什么不利的舉動,甚至還收留我們呢——雖然說事實上沒什么用。如果要對我們不利的話,在我們戳破他的謊言之后,早就應該暴起發難了不是嗎?”
“你憑什么這么確定就是這樣呢?這么詭異的情況,哪有正常人會覺得是你說的這樣?”
段水流當即就忍不住提出異議了,不管怎么說這種推論也太奇怪了——紙人是來送行的?這是腦子沒癱的人能說出來的話?
“我沒有確定啊,這只是正常推理猜測而已。當排除了一切其他的情況,那么剩下的唯一一種情況,即使它看上去有多么的不可能,那它也就是最后的真相。”
周可兒隨口說道,沒等段水流繼續反駁,他就自顧自地自己說了下去,終于表明了自己的意圖:“我也沒期望你們直接就相信這種推論。畢竟不管怎么說也只是我的猜測而已,缺乏實證...不過,這也很簡單,去驗證一下就知道了。紙人應該快到這里了才對,我現在就去它們面前晃晃,看看到底會是什么情況。”
氣氛沉默了一下,只剩下雨水淅淅瀝瀝的聲音。
很好,違和感并沒有增加——因為這還算是沒有超出周可兒的人設中“沉迷推理”這一點。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是等別人把線索送上門的安樂椅偵探,自己去驗證猜想本來就屬于推理的一部分吧?再加上周可兒的“人設”里并沒有膽小怕事,或者畏懼鬼怪之類的設定,現在的行為也不算是顛覆性格。
“你...你確定要這么做嗎?這可是很危險的...那些紙人,看上去就很詭異很危險!”
紅鶴拽住了周可兒的衣袖,然后一臉驚恐外加擔心的表情說道——但是她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那死魚眼中透露出的光輝,分明表明了她的真實意思是:“搞快點,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現在才說?別磨磨蹭蹭的了,快去啊!”
估計要不是人設的限制,紅鶴現在不是直接開始嗑瓜子,就是沖得比周可兒還快。
“別擔心,就算我的猜測出錯了,那些紙人實際上是對我們有惡意的...那就從它們的行動速度來看,我只要撒腿就跑,它們就追不上我。不會有多危險的。”
周可兒將紅鶴拽著他的手拉開,隨口解釋了一句應付了一下游戲系統之后,便直接朝原來過來的方向勇往直前過去了。
但等他拐過村口的那個彎,往道路上一看——哪里還有什么紙人的蹤影?壓根什么也沒有。
見狀,周可兒當即朝紅鶴和段水流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趕快過來。
“那群紙人突然全都消失不見了...”
周可兒伸手指著前面空無一人的山路,朝著連忙趕過來的其余兩人說道。
“這是怎么回事?好可怕!”
紅鶴繼續強凹人設棒讀道。
“不清楚,不過嘛...既然現在后面已經沒有追兵了,不如我們直接下山去?”
周可兒歪著頭想了想,然后提議道——其實他是想繼續上去的,畢竟他又不帶怕,但主要是正常人一看這情況,肯定要跑啊。
“這不是廢話嗎!紙人都沒了,我們還待在這兒干什么?上面邪門得很,不會真有人想繼續上去吧?”
段水流當即就同意了周可兒的提議,但眼神里還是有著些許無奈——廢話,這模組才剛開始呢,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就能讓玩家跑下山的?肯定要么是跑到一半發現下不去了,最后不得不再上去,要么是下山路上同樣也會觸發劇情...
但得扮演人設,不可避免地做出一些比較蠢的事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嗯嗯,我們快走吧!這里太可怕了!”
紅鶴繼續裝可憐——但周可兒估計她自己裝得都快煩躁的要死了。
周可兒點了點頭,然后便快步帶頭在前面走著。
與此同時,他的違和感猛地往上竄了一小截,但這都在周可兒的預計之中。畢竟他有個人設是“把真相尋根究底”,現在完全不清楚真相的情況下就想跑的話,肯定是和人設有點相違背的。不過也不是什么完全顛覆性的大問題,所以只是加了少量違和感而已。
就在這時,只見天空中一道雷電閃過,隨即而來的才是震耳欲聾的雷聲,但雷聲過后,“轟隆隆”的聲響仍然沒有結束...
只見眾人前面不遠處的山路上,一側的山壁上方本來就顯得十分搖搖欲墜的泥土和碎石毫無征兆地開始坍塌滾落下來,在雨水的沖刷下,瞬間如同潮水一般向山路上涌了過去。
短短幾秒之內,傾斜而下的泥土和碎石就已經橫貫了整條山路,將周可兒他們回去的道路完全堵上了。
...好家伙,這都不整點靈異情況了,直接物理手段阻止他們下去可還行?
“啊啊啊!”
紅鶴照例是瞪著死魚眼毫無感情地應付式尖叫著。
“...你們覺得,這是偶然的事故,還是因為要阻止我們下山,才故意'被產生'的事件?”
周可兒轉頭看向其余兩人,眼中有一絲絲不爽——有本事來耍陰謀詭計啊,一有不對勁直接就封死道路,這和那種垃圾KP有什么區別?
“我覺得這也沒什么關系,山體滑坡而已,而且累積得又不高,我們完全可以從上面爬過去。”
段水流信誓旦旦地說道,看上去鐵了心了要走。
他話音剛落,就聽原本停息的“轟隆隆”聲再度作響,隨即本來已經停止住的山體滑坡再度開始,在原本堵在路上的碎石泥土堆上再疊了一層,幾乎有一個人那么高了。
“好家伙,言出法隨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