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明白了。”
看著莫不歸略顯癲狂的模樣，周可兒倒是沒被嚇到，畢竟到時候被殺的又不是他，自然沒什么好怕的，只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不過他隨即話鋒一轉道：“不過...說起來，既然你覺得這一切都毫無常理，那你難道沒有試著去旁敲側擊，或者直接提醒一下那些失了智的人嗎？這樣的話，說不準還會有幾個和你一樣，醒悟過來的人呢。”
“你以為我難道沒有嘗試過這么做嗎？”
莫不歸搖了搖頭，冷聲道，言下之意已然十分明了。
“結果沒有人相信你的話？”
周可兒順著追問道。
“不...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我倒還可能心存僥幸，覺得只不過是我自己多心了而已。但問題是...”
莫不歸慘然一笑，古井無波的眼眸之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和絕望，“他們...只要我一說起關于這些情況的事情，他們就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么！甚至還會莫名其妙地被扭曲成另外的意思...
你能想象得到嗎，我十分焦急地和某個人訴說這種情況，他卻一副十分疑惑的樣子，笑著回答說什么：'這是你最近對大道的玄妙感悟嗎？聽上去的確是玄之又玄的樣子呢。'，更有甚者，還搖了搖頭，對我說什么：'我覺得你這句話解的不對，我來給你講講我對其的理解。'之類的....這簡直令人毛骨悚然！”
“嗯...”
周可兒摸著下巴沉吟著，這種情況確實挺離譜的，怪不得這家伙能瘋成這樣子。
“這還不是全部...我那時想，既然我的話在每個人耳中聽上去都不一樣，那如果讓一群人一起聽到呢？他們各自曲解完我的意思之后，再相互交流，結果發現每個人聽到的都不一樣...那會不會也發覺不合常理的地方？”
隨著莫不歸此時激動的模樣，他原本束起的長發已經有好幾縷披散下來，顯得極為凌亂，“但是我失算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種情況，反而還都以為...是我在突破的時候走火入魔，靈力沖擊了靈府導致神志失常，一直在說什么胡話...這事情最后鬧到掌門那里，在整個門派中都人盡皆知...”
“最可怕的是...在我被罰關禁閉調養的時候，那女的還來探望我...我一副瘋了的模樣，情緒十分激動地和她挑明這件事，甚至質問她是不是她用了什么妖術...”
莫不歸慘然一笑，想起那時的情況，仿佛萬念俱灰一般地繼續說道：“她甚至還一副十分自責的樣子，說什么，都怪她上次帶我去秘境歷練，遇到了危險，害得我臨陣突破才會心神不穩云云...完全是雞同鴨講，我從那時起就終于明白了一件事...所有人，都只不過是被某種存在操控著思想而不自知的傀儡而已！哈哈哈哈！我可能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瘋了！”
周可兒瞇了瞇眼睛，腦中思索著：“就類似于...哦，不是類似，應該就是，在三流瑪麗蘇言情小說里面，有個男配突然發現圍著女主角轉的那群人怎么都變得那么傻嗶，心生疑惑進而試圖驗證，最后發現其他人都不過是某個存在筆下的傀儡...好家伙，又是個打破第四面墻的，這不就快成某個黨老師經常碰見的那種衍生者了嗎？”
“還好你出現了...只有你，只有你是特殊的，你能聽得懂我在說什么...你是唯一的...”
莫不歸眼神中流露出迷醉的神色，臉頰就像是氣息逆行導致了靈力紊亂，都浮起一抹不正常的紅暈，直勾勾地看著周可兒，“只有我才是最適合你的，你對我來說是無二無別的存在...”
“該不會，現在的行動是追求我吧？不好意思、目的性太明顯，讓我覺得很惡心，你是個好人，但是我們果然還是不合適。”
周可兒沒等莫不歸說完，就當即給他發了一張好人卡，毫不猶豫地拒絕道：“而且...既然你說你剛剛一直在暗處看著我，那你就應該發現...”
說著，周可兒伸出右手，隨即右手中瞬間浮現出方才得到的“碧痕”劍，“我身邊的位置，在幾千年前...或者幾萬年前？就已經有人預訂了哦。真可惜，你來的太遲了。”
隨著周可兒話音落下，莫不歸的神色霎時間猙獰起來，“可笑，不過是一縷快要消散的殘魂而已，誰知道他是不是老眼昏花到認錯人了...而且，他都已經灰飛煙滅了，憑什么和我爭？！”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按照絕對的一般真理來講....”
周可兒隨手挽了個劍花，巧笑嫣然道：“活人哪里比得過死人呢。”
莫不歸死死地盯著周可兒，差點讓周可兒擔心這家伙會不會惱羞成怒之下暴起傷人，但好在他最終只是笑了笑，“沒關系...只要他一直是個死人，那他就不可能和我搶...只要我能夠一直待在你身邊，知道，感受到這個世界上不只有我一個人能發現這些，知道這一切都不是我的胡亂臆想，這就已經足夠了...即使你不是我的道侶。”
“那如果之后我去和其他人結為道侶了呢？”
周可兒十分毀氣氛地說道。
“...首先，既然你剛剛說過你已經對一個死去的人心有所屬，那除非他復活，不然你是不會再找道侶的吧？其次，就算你真的放下了他，而且也并不考慮我...去找其他人的話...”
莫不歸嘆了口氣，伸手將披散下來的凌亂長發重新束了起來，恢復了一開始的模樣，十分認真地露出一個溫文爾雅的笑容：“那我就殺了他。你找一個，我殺一個。別懷疑，我其實...真的很強，比你想象中還要強，即使是掌門，我也能殺給你看。”
周可兒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好家伙，這家伙有點病嬌內味了...
想到這里，周可兒卻并沒有害怕——他肯定是不可能這么簡單就怕了的人，反而是同樣露出了笑容：“哦？既然如此...那這樣吧，別說我不給你機會。只要你現在去把那些在這一層出口等待著圍殺我的那些人，全都殺了，我就給你一個機會。怎么樣？這個買賣很公平吧？”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許反悔哦...”
莫不歸嘴角勾了勾，“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