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看到了表面上的情景,就毫無顧忌地揮灑著你那廉價而又無用的正義...你在根本不了解事情的真實情況時,就輕易地下了定論...”
小丑腳步頓了頓,并沒有回頭,用仿佛萬丈深淵之下潛藏著的激烈情緒的嘶啞聲音回答道:“你說我站在道德的高點上肆意妄為,其實你自己不也是這樣的嗎?人類總是這樣一種對他人嚴格,對自己寬容的生物...沒有人例外。
但...即便如此,我還是這樣熱愛著人類...”
“...”
張郃聽了小丑的話,一時間啞口無言,見小丑搖了搖頭準備離開時,才沉吟著小聲繼續開口道:“或許你說的沒錯...在下剛剛的話語的確有這種傾向...沒想到居然在不經意之間做出了這樣丑陋的事情,太可恥了!在下向你道歉!
但是,除此之外,你剛剛殺死了那名小姐是不爭的事實,而她無法反抗也是事實,再加上你連原因都支支吾吾的...在下認為,出于公義...不,僅僅是從在下所堅持的「正義」出發,不能允許在下不曾從你這里得到一個合適的答案就妥協!”
“真是的...還真是拿這種...對某種東西有著極為深刻的在意的偏執狂十分苦手啊...”
春困秋乏無奈地嘆了口氣,甚至又開始打起了哈欠,昏昏沉沉的——畢竟看樣子...張郃剛剛說的那些話可絕對算不上好聽,要是正常模組里那些NPC說不定聽了之后要和張郃拼一拼刺刀之類的,但是眼前這家伙一點兒也不惱,還有心情嘴炮...
就算是睡著了的春困秋乏都能在夢中看出來這家伙沒有對他們下手的意思呀!所以...已經沒什么好怕的了,可以開始繼續碎覺覺啦!
反正...就算她醒著,前勸不住精神貌似有問題得和周可兒有的一拼的紅鶴,后拉不住完美主義者兼偏執狂張郃....還不如睡了呢——嘖,這么一想,居然只有她一個正常人嗎!
“呵,為什么要做這種事情的理由,不用他說我都能猜出來。”
還沒等小丑回答張郃的問題,紅鶴就虛著眼面無表情地嗤笑了一聲,“你這思維運轉的速度就和新人護士在注射靜脈埋針一樣,慢得不行啊!
這種明明已經簡單得就好像接住投手上方的高飛球一樣輕輕松松的思維過程,你居然還喋喋不休地問東問西,真是我聽了都替你丟臉。
這不是很顯然的事情嗎?既然他針對的是鬼怪,而且揚言自己是在保護人類,那能夠運用的借口也就已經顯而易見了啊:要么就是那些鬼怪表面上對人類無害,但其實在暗地里有著傷害人類的舉措或者能力,要么就是...雖然現在鬼怪無法傷害人類,但過不了多久就可以了,所以得在那之前排除危險...
是這樣沒錯吧?”
“....!”
本來都已經準備好要把理由告訴張郃的小丑驚訝地發現自己的臺詞居然被先一步搶走了,也只能轉過身來,深深地看了一眼紅鶴,點了點頭:“沒錯...的確如此...但這不是所謂的「理由」,而是確確實實在發生著的事實!
既然妳已經自己推測出了這一點,那想來我告訴你實情也沒什么關系了...
其實...「允許鬼怪傷害人類」的指示,早就已經傳達到這座城市了,只不過是因為我們組織的攔截才到現在還沒有公布...
你們想想吧!這些威脅如此之大的鬼怪,現在只能屈服于人類之下,只不過是因為那一道禁止傷害人類的規則,若是這種規則被取消...那他們一定會加倍奉還給人類的!到時候,這座城市的人類就將會面臨滅頂之災!”
“這...”
張郃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雖說這小丑說得挺像那么一回事,但總感覺他說的這幾段話所透露出的三觀...很有問題啊喂!
“果然如此,這種淺顯的推論就像是聽到引擎的聲音就知道那是推土機一樣明白。但是...就你的這種做法和做這種事的出發點,我實在是無法茍同呢。”
紅鶴面無表情地斜睨了情緒似乎有些激動的小丑,眼神就好像看養豬場里的豬一樣冷漠,就好像是在說「這種家伙,還是趕快變成豬肉鋪上的一塊肉好了」一樣,開口說道:“比起毫無理由地就貫徹著所謂的種族主義,并且以此作為自己的驕傲...雖然這種想法的確可以理解,也的確有一定道理,但果然我無法接受呢。
更別提是這種半吊子的種族主義了...就連這種偏執的思想都無法貫徹到底,還有什么臉面大放厥詞?
既然人類憑借著規則的優勢能夠肆意欺凌鬼怪,那么這種不平等的規則被取消之后,鬼怪們的反撲就和喝了碳酸飲料之后一定會打嗝一樣毫無疑問吧?
當然我并不是在提出什么鬼怪和人應該平權之類的沙雕言論,我的意思是...既然你們明明在心里清楚地明白,人類與鬼怪的對立就如同吸氣后必然會呼氣一樣注定...那為什么不早就開始行動?非要在這種虛假的和平即將被撕碎的時候,才遲遲地想到要動手...
堅定自己哪怕偏執的思想并從一開始就賦予行動的,就算是萬眾唾罵的惡人也有其值得敬佩的地方,而你們這種...沉溺于虛幻之中,被形勢裹挾著才不得以做出行動,還借此標榜著自己的偉大的...呵。”
看著小丑看起來不算太好的表情,紅鶴嘲諷似的在面癱臉上努力勾了勾嘴角,“對我個人而言,與所謂的種族情懷相比,還是更加偏向于以「個人利益」...不,準確的來說是「個人興趣」為標準進行行動。
而且...損人利己就損人利己啊,我行得正站得直,損人利己這種事情就是做得光明正大,怎么樣?比起你們這種拿所謂的「大義」做幌子要好的多吧?
什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也不過就是把自己的利益巧妙地融合進某一個大眾團體的利益當中,從而借助其他人的力量來滿足自己的需求,還擺出一副占據了道德高點的樣子而已...
雖說這種做法么...的確是在許多情況下對自己的利益更加有利,但...太惡心了啊。這種做法光是想想就讓我作嘔了,完全提不起興趣呢!”
“你這種想法也很有問題啦!”
聽了紅鶴一番歪理邪說的張郃忍不住脫口而出吐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