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沒有啊...”
弗蘭疑惑地小聲回答道,忍不住搓了搓胳膊,“我沒聽到什么聲音...難不成這個模組還帶靈異事件的?”
而仗著自己腿腳還利索,早就已經退到距離那輛車比較遠的安全地帶的周可兒,雙手抱胸,一幅正在思考的樣子,把臉藏在陰影下面(其實是因為手機在紅鶴手上),一本正經地說道:“在這種一看就是恐怖片的模組里面,有人突然在背后叫你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只要不回頭一般都沒事的,當然也不排除不回頭結果就被追上來砍死的劇情。”
“你站那么遠干什么?”
指間沙忍不住問道。
“怕你們被砸死的時候連累到我啊。”
周可兒一幅理所當然的樣子,聳了聳肩回答道。
“...”
指間沙深吸一口氣,還好之前也算是和周可兒一起匹配過幾次,不然絕對會被這家伙氣死。
明明之前還能勉強跟上這家伙的精神病式思路的來著,結果十幾個小時不見,這家伙居然開始玩賤的了。
不生氣,不生氣。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指間沙再度深呼吸,她算是有點明白之前錦衣是什么感覺了。之前周可兒都是瞄準施氏和錦衣開炮的,結果現在目標換成她了。
“好啦,再在這里磨磨蹭蹭的話,就要被判定為消極游戲了,我們還是快點出發吧。”
周可兒繼續朝指間沙這邊大聲說道。
“明明我早就說了...你們都不理我...”
弗蘭很是委屈地小聲逼逼。
紅鶴抬眼打量了一下那輛車,那么高的距離,就算想要去搜搜車里面有沒有什么能用的東西也不可能做到,只能先放著不管了。
畢竟卡主那輛車的樹枝也很高,就算有人真的不怕死到想把車晃下來那也不可能。
至于等車自己掉下來...周可兒剛剛就純屬嚇嚇他們,他的話當個屁放了就行了。誰當真誰傻(嗶——)
于是紅鶴扶著指間沙,弗蘭在后面殿后,周可兒一馬當先地在前面開路。至于照明的手機早就回到了周可兒手上了。
而紅鶴和弗蘭身上沒有攜帶其他東西,連手機也沒有。指間沙身上倒是帶了手機,不過屏幕也碎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和周可兒手機差不多的功能,所以暫且先收起來,等周可兒的手機沒電了再用。
氣氛一片寂靜,周圍除了眾人的呼吸聲和腳步聲,就幾乎沒有其他的聲音了。腐朽的枯枝被眾人不經意碾碎,發出輕微的“噼咔”聲。
氣氛莫名有些沉悶,沒有人說話,只是呼吸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讓人不由得感到有些緊張起來。
令人恐懼的不僅僅是無邊的黑暗,還有毫無止境的沉默。
“我才不要和殺人犯在一起!我們分頭行動吧!咦?那兒有什么聲音,我得去看看!解決完這件我就回老家結婚啦!大家別擔心,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我已經沒有什么好怕的了!”
就在這時,周可兒突然大聲嚷嚷起來,打破了這一份寂靜,嚇得幾只棲息著的烏鴉都飛了起來,發出嘶啞的叫聲。
“...”
適應力極強的指間沙已經表示對周可兒的這種突然性腦抽見怪不怪了,甚至都沒表現出什么驚訝的表情。
周可兒見沒人回應他,覺得有點兒尷尬,于是轉移話題道:“話說,你們真的覺得找那個所謂的緊急電話有用嗎?一般來說,在這種恐怖片里面,手機啦電話啦,簡直是最沒用的東西,要么就沒電,要么就沒信號,要么就直接壞了。
我猜啊...待會就算我們找到了那玩意,不是撥不通或者是什么詭異的玩意兒接了電話,就是那電話壞了或是沒了。”
“不會吧...既然主線任務都讓我們這么做了,那肯定就有后續啊。”
紅鶴和指間沙沒說什么,弗蘭倒是很快回應道。
“對啊,后續肯定有后續,但是「找到電話發現沒法子用」之后,也是會有后續的啊。”
周可兒聳了聳肩道。
“唔...”
紅鶴這時出聲了:“現在想這些沒用的事情,不如好好找一下公路在哪里。明明我們是從公路外側摔下來的吧?為什么從這里朝內側看過去,卻連公路都影子都沒看見呢?任務提示也說過電話在公路上吧。”
“的確如此。不僅是這樣...我總覺得這里我們已經走過許多次了的樣子。”
指間沙皺了皺眉頭,環視著四周,也開口說道:“雖然可能是由于都是漆黑一片而產生的誤會,但是...我的確感覺我們是在兜圈子。”
氣氛一下子有些凝固起來,手機照射出的慘白的燈光映照在崎嶇的泥路上,不管看哪兒都好像是很熟悉的樣子。
尖銳的石子,泥塊的碎屑,掉落滿地的枯虬枝干,遍地都是的干枯落葉,不管是看哪兒都是這樣一幅荒敗的景象,的確感覺這一路走來景色都沒怎么改變過。
“雖然我也有這種感覺,但應該不是這樣的。”
就在這時,紅鶴卻搖了搖頭反駁道:“我一路上走過來,用石子在附近的樹上面刻下了還算是明顯的痕跡,如果我們是繞圈子,回到了原地的話,我肯定會注意到自己留下來的痕跡的,但是并沒有。”
“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光線太暗了所以沒看清?”
弗蘭底氣不足地小聲問道。
“這怎么可能。”
紅鶴還沒回答呢,周可兒就頭也不回地順口反駁道:“如果我們是繞回原路了,那么原本在紅鶴手邊的樹應該還在她的手邊,就相當于刻舟求劍么。
只要記錄的位置不變,人繞回來的話,不可能會注意不到的。如果只有一個痕跡那還有可能,但紅鶴可是刻了一路呢。”
“刻舟求劍?那是什么?”
弗蘭雖然聽懂了周可兒的意思,但不清楚這個成語哪兒來的。
“...有空多去翻翻舊紀元的典籍,這樣裝逼起來別人才會震驚。”
周可兒沉默了兩秒,然后語重心長地勸道。
“噓...有聲音。”
指間沙毫無征兆地突然說道。
眾人聞言自然是立馬停下交流,停下腳步,屏氣凝神地聆聽。
但萬籟俱寂。
只有眾人的呼吸聲。
“有什么聲音?”
過了一會兒,紅鶴小聲朝指間沙問道。
“有人在叫我的名字...你們都聽不見嗎?聲音越來越大了!”
指間沙疑惑地看著紅鶴,忍不住捂住頭,跪倒在地,痛呼出聲:“這是...什么?等等,我好像看到...是一開始的景象,白色的燈光!有人,我看到有人來了...我好像躺在哪里?”
“你沒事吧?”
弗蘭忍不住走上前來,很有分寸地隔了一小段距離,小聲問道。
“你覺得這像是沒事情的樣子嗎?”
周可兒翻了個白眼,他一直覺得問別人「你沒事吧」這種話是最蠢的了。
別人有沒有事你難道看不出來嗎?問這種話就說明你已經知道別人肯定是有事了,你想讓別人怎么回答?非要聽別人勉強說一句「我沒事」,自己安慰自己?有癮啊?
都是為了緩解自己無能為力的愧疚感而已,但其實毫無作用,是連逃避行為都不如都自我取悅。
這種一聽到這句話,就無法抑制地從內心升起的無力感,總是讓他想起半年前那件事。
“呼...”
周可兒長出一口氣,搖了搖頭,將雜念拋在腦后。
“呼哧,呼哧...”
指間沙似乎從幻覺中回過神來,額頭上冒出許多汗,正劇烈地喘息著。
還好沒有一個電話打過來,不然她就得跟對面說她在跑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