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的天氣倒是晴朗,晴空萬里一眼望不到邊。
可天上干凈,地面的烏云倒已經是黑壓壓的從山坡上緩緩蓋過來。
十字軍的白云與阿拉伯軍的黑土分立兩旁,層次十分鮮明。
這兩方雖然還在各自堅守著屬于他們的陣營,但能夠站在一起并肩面對一個敵人,可見在極致的信仰面前,唯有惡才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與這氣勢磅礴的兩軍相比,居中而立的武仁倒是簡單。
傳送門的移動速度可真不敢跟半人馬戰士的腳程相比,雖說在每次邁進時代之后,可以開啟的傳送門最大范圍已經擴大了十數倍有余,可移動速度一直都是穩定在時速60公里而已。
但即使如此,比起徒步行軍的隊伍來說這還是快的不行。
尤其是無視地形可以飛直線這一點,讓他早在兩軍到達半天之前就到達了耶路撒冷。
目前圣城已經被空氣墻全面封鎖,武仁只能圍著它的外墻進行了一番偵查。
耶城的情況確實如艾蓮娜所描述的一樣,外墻應該是在當時被如潮水般的擬態爬過,城南的整面墻都已經被戳的不成樣子。
擬態的尖牙鋒利,似乎在經歷過兩次諸天之后又再度進化過。
這種磚石與泥漿磨過的城墻在它們看來就像是糕點一般松軟,鞭觸內側的牙齒根本不用什么力氣就能輕易戳入其中。
無數的擬態此時就聚集在城內,一大波喪尸也夾雜在其中四處閑逛著。
喪尸們所穿的服裝都是本地款式,顯然在圣城淪陷之后,城內的居民也都不幸被感染。
在喪尸群中,武仁也能看到一些穿著華貴的人穿插在其中,顯然這些都是城中的貴族和管理者,就不知道西貝拉的寶貝兒子是不是也在這次戰爭正不幸隕落。
擬態從四面包圍進行的攻城,估計不會有任何一個人能從里面掏出來。
如果此時還有誰幸存的話,那應該也都是像幾個武仁星的居民一樣,藏在了地窖或是密道中了吧。
武仁偵查時時在城頭看見了熟悉的面孔,亞妮和雅各布都穿著絲質的長袍用望遠鏡觀察著城外的動靜。
不過他卻沒能發現那些穿黑袍的神秘人,不知道是他們本身就沒打算在城頭守著,還是能夠察覺到武仁傳送門出現的跡象而匆匆躲起來了。
至少武仁能確認一件事,那就是擬態這方面的傳送門似乎不能像自己這樣隨便飛來飛去,因為己方大軍直至行進到亞妮與雅各布可以用肉眼觀測到之前,都還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大軍在耶路撒冷城東側的山坡下停住腳步,這里正是武仁之前與兩位帝王約定好的集合點。
武仁在鮑德溫與薩拉丁到達自己插在石縫中的軒轅劍附近時,也正好操作傳送門飛回了這里。
他打開們,獨自回到山坡上。
鮑德溫與薩拉丁看到武仁出現,都趕緊上前行禮。
經過血清一夜的治療,鮑德溫的狀態恢復了不少,此時的他精神頭還算足,也不像昨天在陣前那樣搖搖晃晃了。
而原本就精干的薩拉丁更是神清氣足,一點沒有顯現出40多歲老者的衰敗感。
他向武仁深鞠一躬,詢問道:
“使者大人,我們現在就準備在這后面的山谷內扎營,請問咱們什么時候開始進攻。”
“扎營就免了吧,敵人已經開始移動,咱們剩下的時間也就夠稍事休息,讓士兵們恢復點體力。”
“什么?!”
薩拉丁心中一驚,急忙瞇著眼睛向耶路撒冷方向看去。
這處山坡距離城東墻也不過六七公里的距離,以薩拉丁整日在大漠上行走的目力,在這還能勉強看清城邊的一些情況。
此時已經有一些擬態正在緩緩地從城內翻出來,蠕動著它們的觸手緩緩向山坡方向爬來。
它們的移動速度比起情侶間的閑庭信步也快不了多少,這個距離到接觸說不定還能有個把小時。
自己打了大半輩子仗,還真沒見過多少次守城的人會主動找進攻方挑釁,這從戰法來講本身就是大有問題。
一般一座城不論多大,囤積在城內的兵力也會有限。這是出于口糧產量以及居住環境限制等因素決定的。
傳統的冷兵器時代戰爭采用的方式一般都是聯攻與聯防策略,在戰時都會根據探報臨時從其他一座或者幾座城中調派部隊來協同防守。
薩拉丁和鮑德溫現在這兩支隊伍,都是調集了國內近乎全部的力量,數量之龐大一支奇襲德勝的部隊絕對不可能與之相比。
就算對方打著以逸待勞的心思趁著安營之前進行騷擾,可他們也才剛剛經歷完一次攻城戰,精力和士氣應該都處在最低谷才對。
但薩拉丁看著前方黑壓壓撲過來的萬余只魔鬼般的生物,心中卻不敢有一絲對方失策的想法。
此時表情還算輕松的也就只有武仁了,打了這么久的擬態,自己早就對他們的生理形態有了不小的了解。
他趁著部隊都緊急休息的功夫站在山頭,捻著下巴看著這些擬態行走的姿勢,那不太像是正常海膽走路的樣子。
T病毒感染型?
那是不是也感染了猩猩病毒呢?
哦,不對。
感染那玩意有什么用?
反正它們本身也沒啥腦子。
上次被打的那么狼狽,今天總算是能一雪前恥了。
估計他們還不知道我已經不在怕被感染了吧?
那就拼消耗就是了。
武仁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讓通信官將鮑德溫和薩拉丁都再度叫了回來,指著已經爬出兩公里遠的擬態們說道:
“就讓它們到這里吧,再往前就有點礙著騎兵沖鋒的距離了。”
“開戰嗎?好的,請問等下我們怎樣殺死那些怪物?”
鮑德溫早就已經讓十字軍準備完成,聽了武仁的話后便開口詢問道。
其實他的本意是想問武仁要采用什么樣的戰法,是先用騎兵在外圍機動騷擾,將敵人打退還是集中一點進行突破。
但武仁的回答,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等一下你們兩個將手底下的騎兵好好整合一下,跟在我的騎兵后面。我的人負責突破,你們在后面把剩余沒殺死的解決掉。記住,先砍他們周圍的觸手,觸手看光之后再把核心剁爛。跟騎兵們都打好招呼,如果中間受傷的戰友發狂轉而攻擊自己人,別猶豫,直接戳蘭他的腦袋。
至于步兵和射手嘛……反正也沒什么用,就先列隊推進就是了。”
這個戰術倒是簡單,如果再用更簡單的方式解釋一下,那就是無腦A過去。
這已經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無腦到不能再無腦的戰術了,沒想到竟然會從一位天使的口中說出。
這讓鮑德溫和薩拉丁都十分無語,可更令他們無語的是,武仁剛才說的“我的人”,究竟在哪呢?
“呃,使者大人。您的這個戰術……我們覺得到沒什么問題。可是,您的部隊……似乎有點趕不上這場戰斗吧?”
“哈?我的部隊怎么可能會趕不上戰斗?”
“可是……他們還沒來……吧?”
“沒來?哈……你忘了我是什么了么?不要老用你凡人的思考方式來揣測我行么?”
武仁看著薩拉丁一臉局促的樣子朝他憐憫似的笑了笑,伸手簡簡單單的在身旁一揮。
這一次武仁將它開啟到了最大狀態,數層樓高度的巨大傳送門閃爍著純潔且神圣的乳白色在山坡之上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