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變了，赫隼。”
“嗯，已經回不去了。現在的他，已經不再能夠回到過去了……”
“約定。”
“嗯？”
“明明他還和我約定過的……”
痕蒙眼中閃過一絲悲傷，隨后又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向前走出一步，喊住了即將出發的郝楓。
“有什么事嗎？”郝楓微笑著看著痕蒙。
明明那笑容是那么的溫柔，一點也不會讓人感到不舒服，但痕蒙卻能清楚的感知到，郝楓的眼中沒有絲毫的笑意。
皮笑肉不笑，反而比激動的情緒更加讓人感到驚恐。
痕蒙皺了皺眉，問道：“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
“啊？約定？那種事情……如果你不好好的告訴我的話，我怎么可能會知道啊。”
“這樣嘛……我能和你單獨聊聊嗎？”
“隨你。”
痕蒙點了點頭，隨后手一揮，周遭就蒙上了一層黑色的幕布，將兩人與其他人相隔絕。
其他人無法聽到、無法看到里面的情況，同樣的，里面也無法感知到外面的情況。
“所以，你想要和我說什么？”郝楓兩只手插在了白大褂的口袋里，冷冷的看著痕蒙。
“你的計劃。”
“霍”郝楓呵呵笑了兩聲，“說吧，我聽著呢。”
“你應該知道的吧？現在的你其實已經不是第一次經歷這一切了。”
“知道。雖然不知道具體的次數，但我能夠猜到，那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
“你能夠做到這一切，是因為你借用了赫隼、古語、古明玉……以及，我的能力……”
“你的能力？啊，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呢。赫隼是預知未來，小語是掌控時間，古明玉是生命與死亡，那你呢？你的能力又是什么，才能配得上這種豪華的陣容呢？”
“事實上，你正是因為借助了我的能力，才能夠將他們幾人的力量連接在一起的。否則，單憑借你自身的篡改，是無法做到的。
至于我的能力……那是一種虛無且縹緲的概念——論。”
“論？”
“嗯。就是論。舉個例子吧。
一只折翼的小鳥擺在我的面前，而只要它還有能夠飛起來的可能性，我就可以使用我的能力，進行論，比如：‘論小鳥可以再次飛翔’，那么，它就會真的再次飛向天空。”
聽到痕蒙的話后，郝楓的眼睛明亮了起來，“原來如此！連起來了！殘缺的拼圖終于完整了啊……我之前就一直在想，我身上這份被綜合的可能性到底是從何而來的……
原來是借助了你的能力啊！
這樣一來的話，確實能夠做到因果輪回與平行宇宙相連接了。你的能力簡單來說，就是——只要存在那個可能性，就一定會成功，對吧？”
“嗯。”
“那這樣的話，你豈不是可以秒殺古魔了？”
痕蒙卻是搖了搖頭，道：“我唯一無法做到的，就是對古魔進行論，差的太多了……他手下的十二柱我都可以想辦法進行論，可唯獨他，我找不到任何贏的可能性。
同樣的，這種情況還出現在了仙皇的身上……以及你。”
“我？我可不是什么無敵的人物啊……”
“你理解錯了，我的意識是，我無法干涉你。你所做的一切決定，似乎都是正確的，而且也是會絕對成功的。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你通過借用我們的能力，制作了一臺機器，能夠串聯起所有的平行宇宙。然后，你便在這無盡的平行世界之中，開始尋找那唯一的正確答案了。每一次平行世界的終結，都相當于你的一次輪回。
在無數的輪回后，你收集了所有平行世界存在過的可能性，并進行了一個系統的整合，將所有對自己有利的事物合并到了一起，然后創造了最后一個輪回——也就是現在的這個世界。
所以，嚴格來說，你現在所做的事情都是絕對正確的。因為那都是由你自己親身經歷過的，也是由你自己判斷而最后得出的‘標準答案’。”
郝楓眉頭緊皺，道：“可是，我一次也沒有成功過，對吧？即使我現在做的都是正確的，可是放到原來的平行世界中的話，最后導向的結果卻終究是壞的。那么，把所有好的過程全部放到一起的話，結果就一定會是好的嗎？”
“這我不知道了。這就要問你自己了，畢竟這是你自己做出的決定。哦，對了，你曾經和我聊過一件事，那就是——其實你還存有秘密武器這么一個說法。”
“秘密武器？”
“嗯。具體是什么東西我也不知道，但這玩意兒卻是貨真價實的將所有的因果連接在了一起了。還記得你的第一個副本嗎？不是新手引導的那個，是你第一次進行單人匹配的那個副本。”
“我……與我？”
“是啊，其實那個時候，過去的你就已經現在的你進行了暗示了。那就是你的秘密武器啊，通過殺死其他的自己，從而獲得他們所有的知識與能力。
如果只是一兩個人的話，那么合起來也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可是，你卻是實實在在的重復了千遍、萬遍、甚至是億倍！每一人是你，卻又都不是你，他們所擁有的知識和能力與你相近卻不相同。
當你們所有人的力量結合起來時，你覺得，會發生怎樣的奇跡呢？”
“可是……”郝楓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我并沒有覺得我現在獲得了所有的‘我’的知識和能力啊。”
痕蒙沉吟了幾秒后，然后道：“如果我所猜不假的話，那么，你所獲得的一切，應該是附在一件能夠使用的物品之上的。即是，致命游戲中的一件裝備。可你現在到底有沒有得到那件裝備呢，我們都不得而知。”
“呵呵，這可真是……”
“瘋狂的賭徒，對吧？”痕蒙看著郝楓，緩緩道。
“是啊，明明是這么重要的事情，卻做了這種玩笑般的安排。”
“沒有辦法啊，為了不讓古魔發現，你不得不這么做。”
“可事實上，還有更好的方法，不是嗎？果然，現在的我，是絕對不可能和過去的我合得來的啊。說到底，他也只是眾多的‘我’的可能性的其中一個罷了。他為了成就我而生，而我，為了不負他而存在。”
郝楓嘆了口氣，然后又看向了痕蒙，“所以說，我們之間的約定，到底是什么？”
“一個很簡單的約定。當我們再次見面并相認時，你再來借取一次的我力量，看看這一次，到底是我的力量會被你所奪走，還是你會被我的力量所吞噬……”
郝楓沉默了許久，隨后，深吸了一口氣。
他露出了一個微笑，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冷漠。
“這個約定，就由我來代替他與你實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