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會議室。“madam，你怎么看。”tvi的信號早在剛開播時，就被方潔霞接入了辦公室的閉路電視，黃達華看著電視屏幕內威風凜凜的陳國榮，忍不住齜牙咧嘴。m史密斯將軍，毫無疑問是個巨大的燙手山芋。以黃達華做警員的經驗來看，這個案子已經非常清楚——史密斯提供渠道，卓景全提供保護，教授提供產品，接下來就是挖掘細節，弄清楚證據，把案子做實。但問題往往不在案子本身。之前卓景全的案子就因為身份敏感被壓了下去，現在史密斯的身份更敏感，鬼知道那些白皮鬼佬高層會搞什么幺蛾子。當然，有些事知道困難是一回事，面對困難如何選擇則是另一回事。方潔霞一雙大眼堅定地直視黃達華，一字一頓地說：“公開處理，依法處理。”“很好。”黃達華滿意地點頭，“盡管放手去干，出了事我兜著。”“yes，sir！”方潔霞抬手敬禮，起身就準備離開。正要離開時，下意識看了一眼屏幕，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奇怪。”“你看出什么了？”“這個攝影師？”方潔霞站在屏幕前，舉起胳膊，仿佛扛著一個攝像機，跟隨著鏡頭做出各種動作。漸漸地，黃達華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整個港島警隊，能夠追上陳國榮的有幾個？再加上攝像機的負重呢？在這個基礎上，寸步不離地追著還能在不損傷鏡頭？更能在的情況下制伏持槍的教授和史密斯將軍？”“這種身手沒道理當攝像。”黃達華點頭，“陳國榮和他打過照面，就派陳國榮去樂氏傳媒一趟。”樂家，餐廳，一場家庭宴會正在進行中。樂義夫一臉不善地看著正在主客位置大快朵頤的某兼職攝影師，樂慧貞和芽子一左一右幫這個年輕人夾著菜。“臭小子，這次的直播，你是在把我架在火上烤了啊？是不是想要我早點死，你好吞了樂家的產業啊？”和自己的兩個女兒不清不楚，還帶著兩個女兒連帶自己的產業涉險，樂義夫能對韓東有好臉色就怪了。“樂先生，不用擔心，要擔心也是他們擔心我們。”韓東不以為意，表現得比樂義夫還像樂家的一家之主，“樂家早就站好了隊，現在風險越大未來收益越大。是不是華姐？”原來在場還有一個“外人”，一個不亞于超級警察陳家駒的女強人楊建華。“沒錯。”楊建華點頭，“樂先生放心，如果有人身安全方面的擔憂，鞏隊可以安排。”“不用，我女兒要是出什么事，我肯定饒不了他！”樂義夫狠狠瞪了韓東一眼，卻換來樂慧貞和的怒目和芽子不屑的神色。樂義夫無趣，只得轉向楊建華：“楊小姐，請問您這次來？”“我這次來，有兩件事。第一件事是了解一點情況，關于早上那場直播的。”楊建華轉向韓東。“沒錯，是我主導的。”韓東也沒藏著掖著，“我發現教授的身份之后，就聯系了芽子，對國際刑警方案進行了人員上的一點點微調，之后就是tvi的直播了。”“我想了解一下，為什么要這么做？”楊建華不問細節，只問原因。對韓東毫不在意地說出自己“對國際刑警的行動方案進行微調”不以為意，仿佛韓東對港島警隊的深層干涉行為只是些許小事。韓東笑了：“為自己。”“哦？”“華姐，你知道我的，我最開始分身份是個臥底。這點鞏隊、石隊還有你都很清楚。”韓東的神色嚴肅了起來，“只是我發現，我在o記的上線，目標似乎不在打擊社團，而是蓄意將臥底往私軍的方向培養。”“你感覺到不對勁，然后就開始找出路？”楊建華似笑非笑，沒興趣挖掘韓東隱藏起來的部分，示意韓東繼續往下說。“沒錯。”韓東點頭，“我的命運和港島的命運是一致的，出路在哪里不言自明。”聽到這里，楊建華滿意地點頭：“小伙子路走寬了啊。你反應的問題，我們會安排的。”韓東點頭，心里清楚，到這里自己和o記的恩怨總算是告一段落了。“當然，我也在努力做自己的貢獻。”韓東笑道，“華姐可以想象一下，假設香蕉周刊還在肥佬黎手里，過幾年后，他收著帶嚶的錢，天天念叨帶嚶的好，下一代年輕人會被怎樣毒害？假設蔡元祺背后的勢力沒被拔除，大批像我這樣的臥底淪為鬼佬情報局的外勤，會是怎樣的結果？”楊建華的神色警惕了起來，她常年作為外勤人員活躍在世界各地，對于韓東描繪的景象，她已經在許多混亂的區域見識過。楊建華點頭：“那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么？”“傳媒、文娛、互聯網、電信設備、能源……當然，最重要的是人民需要什么，我就做什么。”韓東大方地將自己的布局和盤托出。“人民需要什么，就做什么？”這話一出，在座的人眼神都亮了。什么叫格局啊？“看來我今天是來對了。”楊建華贊許的點頭，隨后問，“不知道韓先生和樂先生，有沒有興趣在傳媒方面更進一步？”“更進一步？”說起這個，樂義夫就有精神了。“我們希望，二位能協助打造一個世界級的互聯網傳媒公司——”韓東和樂義夫的表情仿佛進入了速凍模式，迅速冷漠了下來。還是韓東耐心問了一句：“華姐，打造一個世界級的互聯網傳媒公司我早有計劃，只是這件事顯然不是一朝一夕的。”楊建華點頭，神色變得嚴肅了起來：“我們的目標是一個現成的公司。”韓東和樂義夫同時坐正，看向周圍，芽子識趣地拉著樂慧貞離開。楊建華從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報紙，放在了桌面上。看著標題上大大的“tomorrow”，韓東終于變了臉色：“明日報？卡弗傳媒？”“什么事啊？”樂義夫拿過報紙，瞬間瞪大了眼睛，深吸一口氣，“阿，楊小姐，我年紀大了，血壓有點高，看不得這個，有什么事你們年輕人商量吧。”說完，樂義夫以不符合年齡的矯健身姿忙不迭跑了出去。見樂義夫離開，楊建華竟然從公文包里掏出了一張記者證：“韓先生，有沒有興趣做我的攝影師？去歐洲出個差？”證件上的單位，是某個不能具名的通訊社。而證件上的姓名，赫然寫著林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