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起,你什么時候能夠弄出可以印刷的雕版或是活字來?”見簡杰又拿出了一個可以改變朝局的大殺器,劉耷第一時間也是問道。
劉耷常年在混跡,他當然知道,提出一個想法,距離這個想法能夠實際用出來還是有些差距的,所以直接便向簡杰問道。
“雕版之前一直在研制,問題不是特別大,至于活字印刷,雖然原理和雕版差別不大,一開始我們想用木活字進行研制,不過效果不是很好,木料紋理疏密不勻,刻制困難,而且沾水后變形,和藥劑粘在一起不容易分開。后來伯起給我推薦了泥活字,效果總算上來了,不過還沒有實際上用活字印刷過實物!如果現在要是印的話,可以先用雕版把那些經典全都雕刻一遍,反正雕好了便能夠重復利用!倒是雕那些經典,這些事情還需要大王做主定奪!”
簡杰沒有回答,那邊的諸葛村夫主動把這個問題給接了過來,之前出征黎陽之時,簡杰便已經意識到戰爭即將面臨結束,治理天下才是下一步的重中之重。
忙于軍事的簡杰,無暇顧及這事,便寫信向諸葛村夫提出了雕版和活字印刷的原理。而工科大拿諸葛村夫敏銳得察覺到這里的重要意義,馬上便弄了兩個小組分別進行研究雕版和活字的技術。
《夢溪筆談》上記載畢昇發明活字印刷的那篇文章可是進過簡杰的語文課本,到現在都記憶猶新。所以在簡杰的指導之下,諸葛村夫那邊的研究進展神速,已經取得了不錯的成果。
而聽了諸葛村夫的話之后,陳群臉上一陣抽搐,來到許都的時候,他便發現許都的紙張比鄴城便宜不少,這是諸葛村夫在許都這里建造了很多紙坊的緣故。在諸葛村夫的主持之下,許都這些國營紙坊管理嚴格,采用了很多先進技術,讓紙張的成本下降不少。
當時陳群只覺得這是一件教化的功勞,現在卻反應過來,這些紙坊其實一直在為雕版印刷業做準備。
對于大漢即將走向何處,劉耷還有諸葛村夫,甚至于簡杰早已經有了想法,但是陳群這么一個外人,知道的卻并沒有那么多,這才傻乎乎得拿著九品官人法過來進獻。
雖然對自己的九品官人法沒有被劉耷采用感到有些失望,但陳群還是豎起耳朵繼續聽諸葛村夫向劉耷提問的問題。
后漢以經學為國家意識形態的根基,官方定下了七經作為經典,但因為秦始皇焚書坑儒的問題,經學又分成了古文經學和今文經學兩大派,這兩大派又因為內部制度和依據的經典不同,分成了十好幾個學派。而那些世家大族,也都有自己家族主修的經典,像是汝南袁家治《易》,弘農楊家治《尚書》。
現在劉耷的決定,將會直接決定大漢的主流學問,進一步影響大漢的學術格局。必要的時候,陳群也是要爭一下的,不能把九品官人制推出去,得把自家治的經典給弄成大漢的主流學術科目,這樣才能讓潁川陳氏走得更遠。
“之前在徐州的時候,曾經有幸拜會過康成公,康成公的諄諄教導,現在依舊歷歷在目。之前的時候,經學有古文和今文之爭。康成公在遍注群經的基礎上,以古文經學為主,兼采今文經學之長,融會為一,初步統一了今古文經學。我想,現在大漢的經學,便以康成公的鄭學為主吧,博采眾家。”
對于這個意識形態的事情,劉耷早已經有多決定,就是以鄭玄的鄭學為基礎,重建大漢的經學體系。
劉耷的這個選擇,陳群倒并不是很意外,首先便是鄭玄和劉耷的確是有交情的,劉耷的手下孫乾便是鄭玄舉薦給劉耷的。而鄭玄雖然集大成后初步統一了今古文經學,但他卻是學古文經學出身的,出自關西馬融門下,和劉耷的老師盧植是師兄弟。要不然劉耷也不會整天舔著臉喊鄭玄的學生孫乾為孫師弟了,的確有師承上的聯系。
其次便是鄭學現在是天下顯學,鄭氏門徒超過萬人,遍布天下,他們或在朝廷為官,或任博士,或從事著述,或于民間收徒講學,共同傳授鄭氏經注經,學界幾乎成了鄭學的一統天下。
魏蜀吳三國都有大量鄭學門人,魏國有王基、孫炎、馬昭、張融等,蜀國有許慈、姜維,而吳國則有薛綜、徐整等人,這些人有不少都出現在后世的三國游戲中,由此可見鄭學之盛。
如果不是司馬晉立國之后,王朗王司徒的兒子王肅,自己搞出來一個王學,然后作為王肅外孫的司馬炎一力推廣王學打壓鄭學,鄭學將會繼續作為顯學推廣下去。
但現在王學連個影子都沒有,王朗也生不出孫女送到劉耷后宮之中,劉耷選擇鄭學作為官學,幾乎是毫無疑問的事情。
至于簡杰其人,過去十幾年時間里,他為劉耷的江山可謂是操碎了心,東奔西走,那里有什么時間去學什么經學。
之前諸葛村夫曾經寫信說起這事,可嘆簡杰之前連古文經學和今文經學這兩大門派的區別都一知半解,哪里能提出什么可行的意見。不過劉耷集團中孫乾可是鄭學門人,看著孫乾如此一個謙謙君子,簡杰自然選擇支持鄭學。
這段時間劉耷多少流露出一些以鄭學為官學的想法,簡杰這才突擊惡補了一些,結果更加支持起鄭學來。
原因無他,鄭學是在古文經學的基礎上,兼采今文經學之長,融會為一,最大的一個特點便是兼容并包。
自從大漢建立以來,經學就是一個小姑娘,任憑各路學者按照自己的喜好進行打扮,這才形成了形形色色的流派。
簡杰也想往這里面添加一些自己的東西,選擇一個兼容并包的鄭學,自然融合起來比較容易,換上一個比較排外的流派,簡杰往里面加東西都麻煩。
請:m.dld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