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想象,距離天子之位只有一步之遙的劉耷,會跟在別人的背后追著跑,但簡杰今天就見識到了。
從與杜夫人密談的房間中走出來之后,關羽便大步流星得向曹府外走去。劉關張三人中就數關羽那接近兩米的個子高,腿長之下,即便是以擅長跑路的劉耷都有些追之不及,跟在后面想要拉住關羽。
就這樣,關羽帶著一行幾個人跑出了曹操的府邸,也沒有繼續上之前過來時坐得那輛馬車,而是在鄴城的大街上又走了一會兒。
關羽跑,劉耷跟在后面追,然后劉耷的那幫子護衛們也跟著追,呼啦啦這陣架勢倒是頗為駭人,惹得許多行人趕緊躲開。
等走了一陣之后,關羽這才聽了下來,卻是有些茫然得四處看了一下,似乎是剛才情緒激動,一下子便從曹府跑了出來,也沒想過自己要去那里,只想著快點兒離開曹府。
“走!喝酒去!”看著關羽一時間還有些情緒上的波動,發現邊上不遠處有個酒肆的劉耷猛拍了一下關羽的肩膀。
也不知道該去那里的關羽,最終還是習慣性的聽從了大哥的安排,過去幾十年的時間里,他一直都是跟隨著劉耷的腳步,剛才之時一時失態下的結果。
此時的鄴城,依舊還沒有從之前的戰爭狀態恢復到最繁華的模樣,酒肆里面沒多少人,劉耷一行人進入酒肆之后,馬上有劉耷身邊的護衛前去驅趕其他的酒客。
劉耷一行人看上去便不像普通人,尤其是帶著的那些護衛,更是看著非常駭人,再加上劉耷的護衛又賠了一點兒錢,然后其他的酒客便趕緊都跑了。
“云長、益德,還有憲和,你們過來陪我喝一盅!”劉耷找了一個四方桌坐下,然后招呼關羽等人過來陪他喝點兒酒,等關羽等人圍坐在他身邊之后,劉耷又招呼那幾個護衛:“你們也都找個地方坐下吧!辛苦了一晚上了!要不也來點兒酒?”
隨著劉耷一聲招呼,那些護衛們也都找了遠處幾張桌子坐下,但是卻沒有人敢去要酒。這鄴城才剛剛納入劉耷的管理之中,不知道還有多少潛在的敵對分子沒有站出來。
劉耷敢出來,是因為他本人的武藝和跑路能力都非常強,再加上又帶了倆萬人敵,根本就不用怕。但是那些護衛們可不敢大意,畢竟那個男人的前車之鑒也不過才過了二十年。
只是這下子簡杰卻尷尬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坐在那里去了。劉耷這張小四角桌正好坐了四個人,一個親王三個萬戶侯,壓根再沒給簡杰留地方。
“阿杰,你去弄壺熱水溫溫酒去!”劉耷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連簡杰的表字都不叫了,指示簡杰去弄壺熱水去。
說起來簡杰也是可憐,作為劉耷集團的核心成員,出來吃頓飯連個座位都沒有,只能像個嘍啰一樣站在邊上,現在更是要去打雜了。
不過誰讓人家劉耷是老板呢,簡杰不敢怠慢,馬上去拿熱水壺。而看著簡杰去拿壺,馬上有個比較機靈的護衛,主動便要搶下簡杰手里的水壺。正當簡杰在心里記下這個小機靈鬼,準備找機會提拔他一下時,那邊的劉耷卻是又補了一句:“就讓阿杰弄吧!”
劉耷都開口了,簡杰也就只能忙活起來,給他們四個人溫好了酒,只是這段時間里劉耷等人卻是再也沒開口說話。
然后等酒溫好了,劉耷帶著三個兄弟先干了三杯酒之后,這才開口問道:“云長,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娶杜夫人嗎?怎么說了幾句就出來了?”
“我不知道!我也在想,我當時為什么那么想娶她?是喜歡她的美貌?還是喜歡她的善良?亦或者是我喜歡的只是我幻想出來的一個幻象?但現在我有一點兒確認了,她不喜歡我,甚至還有點兒憎恨我!”
“是因為秦宜祿的事情嗎?”聽關羽如此說道,張飛嘆了一口氣。
“大概是吧!秦宜祿那個家伙雖然窩囊,但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和她生下了一個兒子,對她還是非常好的。”
“對不起二哥……”
“沒什么!這個世道就這個樣子,當時我們失散,益德你在曹孟德的地盤之上,隨時都會有危險,萬一秦宜祿回去之后告密,還不知道會怎么樣,要怪就怪這個亂世吧!寧做太平犬,不做亂世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你們以后都別再提了!”
“阿杰!你主意多,看看能不能幫著你二叔拿下杜夫人!”看著關羽有些意興闌珊的模樣,劉耷卻是讓簡杰這個狗頭軍師出主意。
說實話,簡杰還真是有思路的,杜夫人原先就有一個兒子秦朗,跟了曹老板之后又生了曹林、曹袞兩個兒子,還有一個本位面注定成不了金鄉公主的女兒。有這么四個孩子捏在手里面,害怕杜夫人一介女流不服軟嘛。不過這事實在有些無恥,簡杰開不了口,生怕會被嫉惡如仇的關羽給當場打死。
“大哥!這事我都已經放下了,你怎么還放不下呢?”不過還是關羽最終給簡杰解了圍,避免了簡杰被打死的悲慘下場。
“真放下了?”只是劉耷卻還是有些不信,盯著關羽的眼睛看了一大會兒。
“真放下了,原先是真沒有放下,所以才著急來鄴城,但看了這一眼后是真放下了!說實話,這些年可能是老了,我對女人是越來越沒有什么興趣,家中老妻尚在,兒子、女兒也是一大把,再弄這些事實在有些為老不尊!一些事情錯過就錯過了,得到了就是我的福氣,但失去了那就是我的命,既然是命,還放在心上干什么啊!”也不知道是真看開了,還是故作灑脫,關羽端起了酒杯,狠狠便來了一下。
既然關羽都表示了放棄,劉耷等人也就沒有再說什么,幾個人觥籌交錯,喝得不亦樂乎,似乎在那里祭奠著關羽永遠失去的白月光,還有他們幾個人共同戰斗的青春歲月。
“我想回家了!”整個晚上,簡杰就在那里伺候著端茶倒水,絲毫不敢有什么大意,直到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之后,喝大了的劉耷突然間怪叫一聲,然后就在那里嚎啕大哭起來。
“回家!回家!回家!”
而緊接著,關羽、張飛和簡雍,也是一并呼喊起來。關羽雖然是河東人,但從小到大,簡杰從來沒聽他說起過自己的家鄉,倒是經常和劉耷等人一起回憶起涿縣這個第二故鄉,或許他也是把自己當成了涿縣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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