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讀書少,但也聽說過伍子胥鞭尸楚王的故事,當時伍子胥可是說了,他就是要倒行逆施!我馬超和曹氏的仇怨,不比伍子胥差了多少,現在倒行逆施一番又如何?我只想報仇,否則死不瞑目!你別擋道,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只是馬超卻并沒有給簡杰面子,還順口說出了伍子胥的典故來。
以后誰再說馬超是新三國那種披頭散發的野蠻人,簡杰覺得要罵他一頓。你看,馬超這不是還有點兒文化水平的嘛,都知道伍子胥。
雖然有些過于孝順,馬超老媽也是一個羌女,但不論漢羌,都是以父系論出身的,或許馬超有點兒羌人的形事作風,也利用自己母親是羌人的身份與羌人拉近關系,但是在民族認同方面,馬超絕對不會認為自己是羌人的。
看著馬超臉色如此陰沉,簡杰不免有些心中惴惴不安,畢竟眼前這個家伙可是一個連整個家族都不顧的二百五,做出什么事情來都有可能。自己大好的前途,可別折損在這里。
不過事關幾萬條人命,自己怎么能如此輕易便打退堂鼓呢?很快簡杰便咬緊牙關,毫不畏懼得與馬超對視起來:
“君侯所說不錯,但要知道,伍子胥前面說的可是‘吾日暮途遠’,他一個垂垂老矣之人,已經顧不得什么身后之事,只想著報仇雪恨而已。可是君侯您不一樣,您還年輕,您身后還有一大家子人,難倒君侯你不考慮一下他們的安危嗎?”
隨著簡杰如此問道,馬超卻是如遭雷擊,因為類似的話他曾經聽別人說過。當時曹操想要攻打張魯,但割據關中的馬超看出來了,曹操這是假途滅虢之計,說不準沒打張魯,先把他給滅了,所以最終扯起反旗來。
馬超要造反,曹魏司隸校尉鐘繇聽到這個消息,馬上便派人找到馬超,希望能夠說服馬超回心轉意,其中便提到了鄴城的親族們,這可是曹操手里的人質,讓馬超多為他們想一下。
看著馬超似乎有些反應,簡杰也是繼續說道:“現在大王平滅曹魏,下一步便是孫吳,一統天下已經不是奢望。像是君侯這樣的武將,可能也會逐漸無用武之地。可是您家中還有許多兒子,難倒君侯不為自己的兒子考慮一下嗎?曹操雖然為一代奸雄,但他曾經統治北方長達二十年,手下的門生故吏不知道有多少。你現在殺了曹家人,逼迫著曹操的這些門生故吏與大王作對,這些人他們最終會被大王鎮壓下去,可他們的背后,卻是整個大漢精華之地的世家豪族們!君侯知道你會得罪多少人嗎?他們將來可能無法對付大王,但絕對有能力會對付君侯你的子嗣!而君侯,你所能依仗的是誰呢?不是漢中王嗎?你現在殺了曹家的人,便讓大王成了一個背信棄義的小人,你可知道大王一直最珍視的便是自己的名聲,你讓大王的名聲受污,你覺得大王還愿意庇護你嗎?”
歷史上馬超在冀城的家眷被殺了個干凈,從張魯那里投奔劉耷時留在張魯那里的兒子也被張魯親手殺害,到了最后真得成了一個孤家寡人。但本位面簡杰提前預告了冀城之亂,張魯和馬超先后腳投降劉耷,所以馬超還是有一大家子人在劉耷這邊的。
聽了簡杰的話之后,馬超久久沒有言語。曾幾何時,西涼錦馬超,可是連全家都不管,敢扯旗造反的主。
只是到了劉耷手底下后,卻是被劉耷調教得非常不錯,完全沒有了之前在西涼攪風攪雨的那份豪情壯志。來個彭羕過來發幾句牢騷話,轉頭馬超便把他給賣了;妻弟過來祝福新年,馬超以至于痛哭吐血;臨死之前更是給劉耷寫了一封很真摯的信,把馬岱托付給了劉耷。怎么看,這個馬超,和曾經的西涼錦馬超已經不是一個人了。
看著馬超有些被自己說動的跡象,簡杰繼續向馬超說道:“當年壽成公之所以前往鄴城,多半是想要像竇融一樣為家族謀取一個幾百年的富貴,只是卻被君侯的魯莽所毀。雖然壽成公做不成竇融,但我卻希望君侯能夠做成李通,最終成了我大漢的中興功臣。希望君侯能夠以固始侯為榜樣,不要一錯再錯了!”
位面之子手底下有大名鼎鼎的云臺二十八廢,但是在云臺二十八廢之外,云臺之上還有其他四個人的畫像,分別是橫野大將軍山桑侯王常,大司空固始侯李通,大司空安豐侯竇融,太傅宣德侯卓茂。
其中竇融是一個割據涼州的軍閥,擁有涼州河西五郡的地盤,然后在天下紛亂之中帶著這五郡的地盤投靠了位面之子劉秀,從而在東漢飛黃騰達。竇融本人做到了大司空,在他活著時便有“一公、兩侯、三公主、四二千石”,此后竇融的后代中更是出了兩個皇后和兩個大將軍,可以說是大漢頂級名門。
至于固始侯李通,他們一家人都大搞封建迷信,在聽到“劉氏復興,李氏為輔”的讖言之后,把寶壓在了南陽的劉演劉秀兄弟身上,卻是因此被王莽政權給滅了滿門,只剩下了李通等少數幾個人活了下來。此后李通陪伴劉秀南征北戰,打下了東漢帝國的大好江山,官拜大司空。
現在簡杰提前竇融和李通兩個前人的故事,就是在這里勸說馬超,他既然毀掉了馬騰做竇融的機會,千萬不要再毀掉自己做李通的機會了。
在聽了簡杰的話之后,馬超許久無語,只剩下那一隊的部曲在旁邊靜靜得站著,等待著馬超的指令。
在馬超猶豫之下,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躁動,一隊人馬急急匆匆跑了過來。因為走得著急,這一隊人一路上弄得雞飛狗跳。
但是簡杰看到這一幕卻是松了一口氣,這趕來的一隊人馬中有不少頭上都戴著那標志性的白色飾品,赫然是劉耷的親兵白毦兵,簡杰去找的援軍終于來了。有這么一隊白毦兵在,馬超的計劃宣告破產了。
“君侯,今天的事情就這樣過去了,兗州的戰事吃緊,還請您盡快上路!今天的事情,我們就當做沒有發生吧!”
隨著簡杰如此說道,再看看遠處那正在接近的白毦兵,馬超知道自己錯失了這么一個報仇的機會,突然間冷不丁抽了自己一個嘴巴,然后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就像是個小孩被奪去了心愛的玩具一樣,完全看不出是個叱咤一時的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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