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來晚了,讓陛下受苦了!”
隨著曹丕投降,劉耷的手下也是馬上進駐鄴城。一般來說,像是鄴城這種級別的城市被攻占,少不了有些劫掠的事件發生,不過劉耷的軍紀一向比較好,劉耷這次是以王者之師的身份進入鄴城,自然更加重視軍紀。再加上鄴城是無血開城,整個城內的秩序尚存,沒有發生太大的動蕩。
在整個鄴城被劉耷控制下來之后,劉耷這個大漢帝國新一任最有權勢的男人,這才進入鄴城,然后去拜會了在鄴城的漢天子。
說起來,漢天子劉協的存在感實在稀薄,之前曹丕準備向劉耷投降,都沒有通知他一聲,等劉耷軍入城之后,劉協才得到曹丕投降的消息。和劉協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過面的劉耷已經入城,并以諸侯王的身份來拜見劉協。
“漢制,三公不與盜賊,若領兵入見,皆交戟叉頸而前,使虎賁執刃扶之也。”按照大漢的制度,劉耷想要見劉協,必須要讓虎賁拿刀、戟架在脖子上才可以。
當年劉協剛從李傕郭汜手里面跑到曹操那里時,還有著這個架子,曹操便只能讓把武器架在脖子上見了劉協。這件事給多疑的曹老板留下了一個非常不好的印象,從此便想著辦法少和劉協見面。
又過去了二十多年,當年跟隨劉協從長安跑到許都的那些漢臣們都已經凋零,劉協身邊的護衛也全都被換成了曹操的人。這個制度也便徹底廢棄掉,所以劉耷這次帶人見劉協,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而現在,控制著劉協在鄴城居所的士兵,也已經全部換成了劉耷手底下的將士,劉協想搞那一套也沒機會。
在見到劉協之后,劉耷則是帶頭跪下來行禮。看著跪在那里的劉耷,劉協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二十年前,劉協曾經給許都朝廷里的保皇黨們一個討伐曹操的衣帶詔。只是這個密詔還是最終泄露,參與衣帶詔事件的所有人,除了劉耷以外全都被曹操所殺。
衣帶詔的出現,讓曹操和漢獻帝之間的關系再沒有回旋的余地,從此之后曹操對劉協的防備和控制又上了一個新的臺階。
對于這件事劉協非常后悔,至于唯一一個死剩種劉耷也被他拋到了腦后,劉協覺得劉耷是蹦跶不起來的。
但似乎為了打臉劉協一樣,衣帶詔后劉耷沉寂了十年,卻又在第二個十年展開了一場絕地爆發,竟然真得打垮了曹家,甚至讓劉協都有些不可思議。現在劉協都覺得自己在做夢一樣,忍不住說道:“漢中王竟然真得打垮了曹孟德!”
“自從許都一別,臣夙夜難安,只想著如何能夠擊敗曹孟德,拯救陛下于囹圄之中。只恨劉備勢單力孤,直到現在才能完成陛下的衣帶詔。現在曹孟德一死,陛下可以執掌天下,中興我大漢了!而臣也可以放心回鄉躬耕,只希望陛下能夠善待那些有功之臣!”在那邊跪著的劉耷也有些激動,一口氣說了許多話。
當聽了劉耷的話之后,劉協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忠臣嗎?辛辛苦苦打拼二十載,終于戰勝了逆賊,卻還是要把帝國的權力歸還給自己。
雖然劉協覺得劉耷只是在裝一下樣子,但他心中還是涌起一股莫名的期待,畢竟劉耷的名聲實在太好了,萬一他說的是真得呢?劉協做傀儡做得太久了,他渴望自己能夠做真正的天子,執掌天下權柄,而現在似乎有了這樣的一個機會。
“曹賊霸占朝堂久矣,為了肅清曹賊的流毒,還是需要漢中王您來助朕執掌朝政!”于是滿懷希望的劉協便試探著問了劉耷一句。
只是在提起劉耷的“漢中王”爵位這三個字的時候,劉協聲音顫抖了一下。這個未經劉協便自封的王位意味著什么,劉協當然知道,只是他這個時候寧愿相信,這是劉耷為了鼓舞士氣,和曹操對戰,這才迫不得已的行動。
“是啊!這天下可以沒有天子,但不可以一日沒有漢中王啊!”只是劉耷還沒開口,劉耷身邊的一個黑大個卻是大吼了一聲。
只是這一句話,便讓劉協的心情直接便沉了下去,這人是誰,他也認識,當年在許都的時候見過,是劉耷的心腹手下法外狂徒張三。
一個能夠吊打張頜這樣頂級名將的男人,自然不是一個鐵憨憨。但出來行走江湖,那也得有人設的,劉耷和關羽都有自己絕對正面的人設,有些不方便說的話,那就只能交給張飛來說。
于是張飛經常需要扮演沒頭腦的角色,把劉耷或是關羽不方便或是不好意思的話說出來。和關羽互相配合,一個紅臉一個黑臉。
“益德!不得無禮!”而劉耷果然沒有讓劉協失望,馬上便開口訓斥起張飛來。
劉協給董卓、李傕還有曹操、曹丕當過傀儡,前后多達三十年的時間,早已經爐火純青。一聽劉耷和張飛的這一唱一和,便知道自己剛才是想多了,人家劉耷就是對自己客氣一下。
雖然明白這一點兒后劉協有些失落,但早已經習慣了的劉協卻是馬上繼續露出了自己那標志性的假笑:“益德將軍說得對,這世上沒有漢中王,恐怕這大漢有沒有還是一個未知數呢!”
看著劉協傀儡的自我修養功夫實在不錯,本來還要在御前鬧上一鬧,讓劉協認清形勢的簡杰,也就沒有再站出來,畢竟有些事情好說不好聽啊,既然劉協這么上道,也就能省掉很多事情。
而那邊劉耷則是更加惶恐得跪倒在地上,向劉協請罪道:“張飛只是一個粗鄙之人,但他對大漢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還請陛下勿要掛懷!”
張飛對大漢的忠心自然是毋庸置疑的,在劉耷心目中,自己就是大漢的代言人,至于劉協,只不過是個傀儡而已。
“能跟隨漢中王顛沛流離幾十年的人,不只是忠臣,更是義士,恐怕將來一定會傳頌著他們的故事,朕如何會怪罪呢!”
最終劉協也是干笑一聲,把這個話題給揭了過去,轉而和劉耷聊起了其他的事情,只是卻一直有一種如芒在背的不舒服。
之前曹操在的時候,劉協每次見到曹操都有這種不舒服的感覺,后來曹操死了,曹丕帶給劉協的壓力就沒有那么大了。但沒想到,現在的劉耷竟然也給劉協這種感覺。甚至有那么一瞬間,劉協甚至產生了一種時空錯亂的錯覺,一度把劉耷認成了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