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了賈詡的建言之后,曹操扭頭看了一眼在座的眾將,雖然曹操也覺得這一仗危險了,但還是想要聽一下將軍們的意思,看看能不能搶救一下。
“我們幾個人商量了一下,這具裝騎真是不好打,不過也并不是全無辦法!這東西局限性太大,首先是對地形的要求比較高,特殊地形下根本就施展不出來;其次就是對馬和人的要求也是很高,普通馬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也就是說在一定時間內就是一次性的消耗品。我們步兵要是遇到具裝騎,首先可以找一些比較復雜的地形列陣,讓具裝騎沖擊不起來,如果實在地形不利,那就準備車陣,用來阻擋具裝騎的沖擊。另外就是讓步兵一定要備上硬弩,把他們放近了再射,重甲和馬鎧也是擋不住硬弩的近距離射擊。當然想要真正戰勝具裝騎,還得靠我們自己的具裝騎!”最終是張遼站出來,對自家老板說道。
只是聽完了張遼的話后,曹操卻是更加無語。劉軍選擇的決戰地點宛城,這邊是一片廣袤的盆地,地勢平坦,連個小山丘都不好找,唯一能夠依仗的特殊地形也就只有遠處的幾條河流,想要抑制劉軍的具裝騎還是有些難辦。
“具裝騎非常難打,我們野戰很難取勝,而我們一旦不能野戰,戰場的主動權就不在我們這里,而且這南陽是盆地,只有幾個少量的出口,萬一劉軍去襲擊騷擾我們的后路,就有全軍覆沒之虞!”
南陽盆地周圍全是綿長的山脈,只有幾個山脈之間的缺口能夠通行大軍,然后幾個城市便成了曹軍進出南陽盆地的要道。
之前曹軍不懼野戰,自然不是很擔心劉耷軍騷擾這些后路,但是劉軍利用具裝騎取得野戰的優勢之后,曹軍的后路便有些危險了,甚至可能不能保護自己的補給線。
曹操打仗最喜歡斷別人的糧道,但現在,自己的糧道卻是受到了嚴重的威脅,如何不讓他心里煩悶。
“真得沒有辦了嗎?”當聽完張遼的話后,曹操忍不住自問了一句。
“魏公心里清楚,經過去年一場大疫,現在南陽的人心早已經不在朝廷,我們繼續在南陽這里耗著,絕對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這一句話又集中了曹操心中的一處軟肋,這次曹軍深入南陽,一路打到南陽郡治宛城,可是之前南陽地界上的百姓卻是并不歡迎曹操的到來,主動帶路的有,但更多的則是不歡迎態度,甚至有很多人組成義勇軍,襲擊騷擾曹軍部隊,南陽的人心真得不在曹操這邊。
本來曹操還想著奪下南陽之后好好收拾一下南陽的人心,但現在一時間是沒這個精力了。
“我們現在退了,劉軍肯定要直接一路打到雒陽,雒陽再失了,這天下必然震動!”
大漢有東西二都,西都長安已經被劉耷奪回,現在連東都雒陽再被劉耷奪去,必然天下震動,只會被人視作大漢三興的標志,曹操實在無法承受再失去雒陽的政治震蕩。
“但是雒陽是我們的地盤,比在南陽和劉軍決戰勝算更高,別的不說,補給總是要順利一些!咱們現在在南陽已經勢孤,留在這里繼續作戰恐怕也無法取勝,真得不如撤到雒陽和劉軍決戰。”
“我之前從涼州撤走,涼州丟了,又從關中撤軍,結果關中丟了,要是再把雒陽丟了的話,天下必然震動!”
現在文武兩方都有撤軍退守雒陽的打算,但曹操卻遲遲下不了決心。就像是到了他這個位置已經不能做漢室忠臣一樣,曹操最近失敗的太多,已經不允許再失敗了。
“魏公!我有信心為您守住雒陽!”看著曹操猶豫著不想撤軍,已經喪失了在宛城打贏劉軍的曹仁,主動向曹操保證道。
有了曹仁的保證之后,曹操又看了一下周圍的謀臣和武將,最終劉曄也對曹操說道:“咱們現在在宛城,打不贏,繼續耗下去徒勞無益,甚至有全軍覆沒之虞,真得不如退守雒陽,到時候劉軍必然挾勝勢進攻雒陽,子孝將軍可以為我么守住雒陽,等劉軍師老兵疲之后,魏公再帶領援軍,一戰拿下劉軍!”
這一戰曹軍傷亡有些大,如果劉耷再從國內發兵的話,雒陽之戰曹軍兵力都不一定占優了,只能再從曹魏腹地的州郡調兵過來。
“如果劉玄德再用火藥攻城,子孝你能守住嗎?”只是曹操還是下不了決心,火藥的存在已經成了曹操過不去的夢魘。
“能!”而面對著曹操,曹仁再度下了一個保證,而唯恐曹操不信,曹仁繼續解釋道:“之前咱們掌握不了太多火藥的秘密,很多情況只能猜測,但是這一戰中,文遠帶領虎豹騎沖陣之時,卻是被一陣爆炸給阻擋。那些爆炸是被埋在地下的一種東西給引發的,而且爆炸之后有一種硝煙的味道,和之前破城的情景很像,我相信這便是火藥制造出來的效果!”
“也就是說,火藥的確是一種可以引發爆炸的東西了?”
因為劉耷一方的嚴防死守,曹操方到現在都沒有搞到火藥的秘密,只能猜測火藥的基本原理。這一次簡杰在戰場使用的原始地雷,便給曹軍了一個進一步了解火藥秘密的機會。
“對!如果按照這個道理,我們也就可以知道為什么每次在攻城之前,劉軍總會要挖掘地道通道城下,就是為了將火藥埋在城下從而引爆火藥!如果我要是要守雒陽,絕對不會死守城池,而是背城而戰,在雒陽周圍挖上數十道壕溝,我們就在雒陽城外決戰,絕對不會給劉軍使用火藥的機會!”
聽了曹仁的話之后,曹操又沉思了一會兒,曹仁背城而戰的確是一個好方案,既能防止劉軍的具裝騎沖擊,還能阻止劉軍火藥的使用,最后終于下定了決心:“宛城一戰是我們輸了!現在就是需要將有生的力量撤回去!子孝你先行撤退,先去堵陽要道守住我們的退路,文遠你來殿后,我自帥中軍走在中間。另外仲達!”
“臣在!”曹操點到了自己的名字,司馬懿有些吃驚,趕緊出列道。
“仲達,一會兒我讓王象草擬一份詔書,你辛苦一下,趕緊送到鄴城去,讓子桓抓緊時間命令少府生產具裝騎的大鎧和馬鎧,同時讓子文和田國讓南下,有了他們的幽州軍,再從冀州、幽州、兗州招募四萬精壯,湊個五萬大軍馳援雒陽,統帥就交給仲達你來擔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