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實在是不能再喝了!明天還有的是事情要做呢!”宴會之上,菜過五味之后,諸葛村夫便捂著酒杯對上來倒酒的侍者如此說道。
“不喝就不喝了!大家自便!”雖然只是一個人數非常少的私宴,但氣氛比較熱鬧,諸葛村夫突然間說不喝了,可能換一個人都可能生氣,不過劉耷這人脾氣比較好,不喜歡做這些強人所難的事情。
隨著酒杯里面換成了水,諸葛村夫卻是長嘆了一口氣:“這次來長安的路上,我的頭發都快要愁白了。這一場北伐大戰,大王和諸位將軍雖然打得酣暢淋漓,建功立業。但是幾仗打下來,卻是把益州的底子給打光了!主公進位漢中王,同樣大封群臣,這賞賜也是一大筆錢財,為了補上這個巨大的虧空,我這邊必須得加把勁!”
這段時間諸葛村夫的確都快愁死了,漢末天下殘破,十萬規模的大軍,那都是舉國之力才能供養出來的,就像是孫十萬,雖然吹得震天響,但他的十萬大軍里面的水分究竟有多少,相信張八百、滿數十、文睡覺等人心里都很清楚。
但是劉耷這十萬人,卻是實打實的十萬人,舉國之力出的兵,從益州一路打穿涼州和關中,走得還是蜀道、秦嶺這種氣死運糧官的道路,直接把益州的積蓄都給打光了。
這也是為什么諸葛村夫來到長安之后憂心忡忡的原因,現在劉耷都快成一個空架子了,不抓緊時間趕緊夯實基礎,過段時間很有可能會被曹操給反推,畢竟后者的實力比劉耷實在強太多了。
說起這事來,劉耷和法正全都不言語了,他們對漢中國現在外強中干的情況了解得非常清楚,自然知道現在情勢還是很懸的,這也是劉耷為什么趕緊招諸葛村夫來長安的原因,就是靠著諸葛村夫那卓越的政治能力,趕緊把關中給建設起來,好給劉耷提供一個安穩的基地,來面對曹操的傾國反撲。
“缺錢的話,再鑄造一點兒直百不就行了?之前的時候,伯起不是在南中發現了一處大銅礦嘛!有這么一個銅礦,多少錢也能鑄造出來!”而聽著諸葛村夫在這里大倒苦水,在劉耷邊上的張飛忍不住便說道。
和劉耷、法正不太一樣,張飛的思想比較樸素,這缺錢了,開動印鈔機印不就是的,反正簡杰幾年前在南中找出來一個大銅礦,可勁印錢就是了。
“益德將軍這句話實在有欠考慮,我們的直百其實并不足量,之所以能夠在民間流通,就是靠著和蜀錦綁定,本身其實并不能夠值百文!現在如果大量鑄造直百,并且投入到民間,必然會造成直百貶值。這還不是最可怕的,最怕會形成惡性循環,讓直百變得一文不值,就像是董卓的無文小錢一樣,變得一文不值!到時候只會傷害漢中國的國本!我覺得以益德將軍之智,不應該會說出這種話啊!”
隨著張飛無心說了一句話后,跟諸葛村夫一起從成都來到長安的前左將軍西曹掾劉巴,忍不住便向張飛開炮了。
在劉巴這個大經濟學家眼中,經濟是一個非常嚴肅的話題,一旦操作不好,很容易便會造成嚴重的民生問題,嚴重時更是會動搖統治,必須要慎之又慎,張飛這種輕浮的發言,自然惹起了劉巴的不快。
看著劉巴那略微帶著點兒小鄙視的眼神,張飛心里郁悶。若干年前,張飛曾經舔著臉去巴結劉巴,結果被劉巴打了臉,留下了“如何與兵子共語乎”的鄙視,弄得想給張飛找場子的劉耷和諸葛村夫都跟著下不了臺。
不過在上次討論鑄造直百之時,張飛看了一眼簡杰寫給諸葛村夫的信件,討論貨幣政策的問題,對簡杰非常看好的張飛,便把簡杰的那一套說法在劉巴面前復述了一遍,這才鎮住了劉巴,挽回了不少顏面,可是讓大經濟學家張飛心里暗爽了許久。
結果卻沒想到,自己這次無心發言,卻是被劉巴給揪住了。不過看著劉巴那副似乎欠他幾百直百的臭臉,頗為狡猾的張飛靈機一動,卻是笑道:“子初先生莫要介懷,關于這個話題,我其實想過很多次了,前段時間曾經和伯起討論過這個問題,覺得發行直百其實還是可行的!來!伯起,把我們的想法,和子初先生說一下!”
這種場合下,自然不用簡杰簡尚書端茶倒水,坐在最末席上的他正準備叨一塊炸肉吃的時候,冷不丁便被張飛給點了名。
隨著張飛如此說道,劉耷和諸葛村夫差點兒笑出聲來,他們兩個都知道張飛在直百會議上的發言,全都來自于簡杰寫的那封信,自然知道這是張飛的推脫之計。
不過劉巴卻不知道,還以為張飛真得思索過這個問題,把這個話題推脫給那個簡杰,只不過是想給簡杰表現的機會。
畢竟現在劉耷集團中都知道,簡杰便是劉耷和諸葛村夫悉心培養的未來之星。這每個朝代,最厲害的便是開國的那一代,高祖和光武的那些手下們,各個都是牛人,但是這些人并不能活太久,畢竟像是張蒼那樣活到一百歲的人瑞實在太少了。
更多的是申屠嘉那樣的,跟著高祖皇帝打天下的時候只是一個隊率(小隊長),靠著后面的培養,活到景帝朝都做到了丞相的位置。簡杰這種年紀輕輕,便在開國功臣中占據重要位置的實在是異類,更值得劉耷去培養。
上一次還沒有攻破成都,簡杰父子便被安排去平定南中,劉巴還真沒接觸過這個傳說中的神童,現在忍不住也想看一下簡杰的厲害。
看著劉巴望向自己的目光,簡杰又瞥了一眼張飛,后者正朝著自己擠眉弄眼,意思是讓簡杰趕緊編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把劉巴給糊弄過去。
眼看著一口大鍋扣了過來,簡杰也只好請了一下嗓子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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