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代變得好快啊!我感覺有些不認識這個世界了!”江陵城外,望著正在激烈戰斗的劉耷,忍不住也是發出一聲感慨。
因為今天晚上強攻江陵,剛剛趕到江陵城下的劉耷,白天睡了一個懶覺,到了半夜這才出來督戰。
對于黑火藥的威力,劉耷其實并沒有太大的認識,只是處于對簡杰和諸葛村夫的信任,這才執行了這個他一點兒譜都沒有的計劃。
盡管有心里準備,但這場驚天動地的爆炸還是讓劉耷嚇了一跳,當爆炸結束后,望著蜂擁而入的士兵們,劉耷忍不住生出了一聲感慨。
“主公這是怎么了?我好像從來沒有聽過你承認過自己年紀大了!”隨著劉耷一聲嘆息,現場資歷最老的簡雍忍不住說了一句。
男人至死是少年,而劉耷青春期特別長,畢竟一個快要五十歲,黃土都快埋到脖子的老人,短短六年間能夠從長坂慘敗,逆襲取得現在的成就實在太勵志了。
“高皇帝四十八歲起兵,兩年滅秦,四年滅楚,五十五歲那年建立咱們大漢!主公四十八歲時打贏了赤壁之戰,現在漢中在手,正是要像高皇帝一樣大展宏圖,怎么能夠言老呢!”當聽了劉耷的話之后,龐統忍不住勸慰了一番。
“也是啊!”聽了龐統的話之后,劉耷呵呵一笑。
劉耷這人,的確很像劉三,以至于陳壽都說他“高祖之風,英雄之器”,就是不如劉三圓滑,所以劉三堪稱完美的政治家,冷靜到近似冷酷,但劉耷則更像一個人,一個擁有著常人喜怒哀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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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報!北城門已經拿下!”也就在這個時候,馬上有哨騎來報,江陵北門已經被劉耷軍拿下。
這場勝利幾乎是必然的,江陵城本來就是劉耷的,劉耷在這里已經統治了多達四年之久,被糜芳獻出去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城中很多軍民,還是有點兒心向劉耷。
然后這次匪夷所思的攻城,更是讓江陵守軍的心態都崩了。白天劉耷手底下表演的那套裝神弄鬼的把戲,可是全江陵人都知道。
當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劉耷的行為只是一個笑話。但是當真得發生了超自然的神秘事件之后,這個笑話反倒成了劉耷擁有天命的證明。
尤其是那些目睹了爆炸的吳軍士兵,基本上第一時間便喪失了繼續打下去的斗志——孫吳背信棄義背刺盟友的事情,已經惹惱了上天,以至于老天都站在劉耷這邊,用落雷炸毀了江陵的城墻,他們繼續再向劉耷抵抗,豈不是與老天為敵?
有朱然坐鎮的西城墻還好說,雖然軍心動搖,但朱然連斬數名逃兵,還帶著手底下的親兵堵了上去,總算是守住了城墻缺口。
但北城墻那塊的缺口,卻沒有了朱然這個主心骨,再加上劉耷手底下的先登之士又非常勇猛,頃刻間便打破了缺口,進城之后更是打下了北城門,直接將城外的劉耷軍士兵放了進去。
隨著江陵城中響起了驚人的喊殺聲,南郡太守府中正在那里小酌的糜芳和士仁的臉色全都變了樣。他們兩個也算是久經戰陣,那還聽不出來劉耷軍已經攻占了江陵城。
自從糜芳二人投降之后,一直被呂蒙軟禁在江陵城中,只等著局勢穩定下來之后安置到江東去。只是這局勢卻一直都沒有安定下來,甚至越來越糟糕,以至于呂蒙都忘了這兩個家伙的存在。
處在軟禁之中,兩人沒事也就喝點兒小酒,平日里連家人都見不到,也就是交流一下天下大勢。
都說皈依者往往更加狂熱,當了叛徒的兩個人,自然是盼著江東能夠打贏這一場仗,只是最近的形勢卻越來越不妙,更是讓兩人的美酒和都不那么可口起來。
“我TMD究竟是干了什么!?”當聽了這陣喊殺聲之后,糜芳呆了半響,雙眼失神得朝著士仁看了一眼。
糜芳只覺得自己這一生好像是一幕天大的滑稽戲,好好的國舅不當,怎么就投降了呢?當時自己要是再咬咬牙,再堅持一下,不就挺過來了嘛!
關羽的三萬大軍,又不是沒有試著打過江陵,根本就打不動。然后呂蒙還能夠有關羽厲害?
只要守個一兩天,公安便被簡杰奪回來,再守上不到十天,關羽便撤軍回來了,然后再守上不到一個月,劉耷的大軍就來了,堅守江陵的功勞不就到手了嘛。
結果現在倒好,投降江東,弄得可以說是里外不是人。
“你TMD干了什么?要不是你倒賣軍資,我能有把柄落在吳人手里?要不是打著你的旗號,吳人能白衣渡江包圍公安?我就是被你害得!”當聽了糜芳的這句話后,同樣豬八戒照鏡子的士仁也惱了。
糜芳和士仁可以說是都被彼此坑了,士仁因為有把柄被糜芳泄露給了呂蒙,再加上兵臨城下,不得已投降。而糜芳則是被士仁的投降給嚇破了膽,再加上其他各種因素疊加,也投了降。
“你要是不過來勸降,我能投……”
看著糜芳還在那里責怪自己,士仁的氣更大了,忍不住直接便一拳揍到了糜芳臉上,糜二爺曾經也弓馬嫻熟,但最近這幾年的日子把他骨頭給泡酥了,只一拳便被生活比較節制的士仁給放倒在地。
“我TM的都是你害得!”等把糜芳打翻在地之后,惱怒的士仁還是不放手,繼續朝著糜芳拳打腳踢起來,不一會兒糜芳便已經被揍得血肉模糊。
等發泄了一陣子之后,糜芳已經沒有多少氣了,士仁這才從剛才的激情之中恢復了一些理智,卻是又在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這一次城破,倒賣軍資,投降江東的士仁估計是活不成了,但是糜芳背后的糜家可是對劉耷是有大恩的,以士仁對劉耷的了解,他多半會留糜芳一條性命的,到時候說不準自己的家人還能得到糜芳的庇護。
只是現在好了,自己把糜芳打成這個樣子,這份冤仇是沒法化解了,再想想自己是被糜芳坑成的這個樣子,心中一陣大火,直接拔出佩劍,朝著糜芳身上便瘋狂得戳了起來。
“糜二爺喝醉了!”等糜芳徹底涼透了之后,士仁卻是打開房門,把在遠處的兩人守衛給叫了過來。
隨著兩個親衛被叫進來,士仁手起刀落,送毫無防備的糜芳手下去見了閻王。看著慌亂的不成樣子的自己親衛,士仁嘆了一口氣:“阿信,你跟了我也有幾年了,我對你不薄吧?”
“將軍待我不薄,在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而士仁的這個手下在短暫的慌亂之后也是平靜下來,被殺的是糜芳主仆,應該和自己沒關系。
“江陵城破,我是活不下去了,我現在便自我了斷。等我死了之后,你把我和糜芳的首級都砍下來,然后送到左將軍那里,就說我們吳人擔心我們在城內響應左將軍起事,這才把我們給秘密處死!你廢了好大力氣,這才把我們的首級給搶了回來!”
“將軍,真得有這個必要嗎?”聽了士仁的話之后,這個護衛也是問道。
“我也不想這樣,如果我要是真不怕死,當日我在公安時便不會降了!我現在已經是必死無疑,但我的家人們卻還有活下去的機會。我和糜芳如果是被吳人殺死的,左將軍對我的怨恨也就煙消云散了,還能善待我的家人,而糜家也不會打擊報復我的親人!既然都是死,我還是死的更有價值一些吧!”
“我……我知道了!”
隨著親衛答應下來,士仁舉起了那柄剛剛捅死糜芳的劍,莫名又想起了幾年前的一個下午,當時糜芳找到了剛剛擔任公安守將的士仁,說是有一筆大買賣要做,而現在這場買賣終于做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