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佗啊!這次真得很感謝你回來為倉舒治病!怎么樣,繼續留在我這里吧!我現在天下三分有其二,劉備只不過是秋后的螞蚱,絕對長不了的。到時候我大軍一到,你在劉備手底下的官也當不長久!”
丞相府中,曹操難得舉行了一個小型的宴會,款待了一下專門為救治自己的兒子遠道而來的華佗。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本來曹操只是把華佗當成一個普通醫工,要不然也不會弄死他。現在因為曹沖生病,意識到華佗珍貴的曹操,忍不住向華佗伸出了橄欖枝。
“丞相,華佗曾經在您府中服侍了七年,之前可曾有過和您一起吃飯的機會?”只是面對著曹操的招攬,華佗卻是向曹操反問了一句。
一時之間曹操有些語塞,他回憶了一下,好像真得沒有。對曹操來說,華佗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工具人,曹操的宴會,款待的都是英雄豪杰,華佗這個醫工明顯不夠資格。
“但是我在左將軍麾下,卻是經常能夠登堂入室,左將軍不因為我是一個醫工而對我有什么鄙夷,還授予我官位。士為知己者死,我華佗現在能夠坐在這里和丞相您說話,其實也是多虧了左將軍的恩德!”只是面對著曹操拋出來的橄欖枝,華佗卻并沒有接下來。
“你這個醫工,以為我不敢殺你嘛!”華佗的這段話卻是一下子刺激到了曹操,正在那里舉著酒杯喝酒的曹操一下子將手里的杯子狠狠得砸在了地上,將它摔得粉身碎骨。
隨著曹操的突然間爆發,本來頗為平靜的華佗竟然嚇得有點兒發抖。華佗之前在曹老板麾下干了幾年,對曹老板的脾性非常了解,他說殺人可是一定要殺人的,攝于舊主的威懾,險些就要匍匐在地上給曹老板磕頭求饒。
不過華佗最終管住了自己顫抖的雙腿,沒有邁出去這一步,支撐他的就是自己的身份——我已經不是之前在你府上打工的那個醫工了,我也有著自己的尊嚴。
“呵!”正在勃然大怒的曹操,突然間冷笑了一聲,終于恢復了之前的平靜,對著旁邊服侍的宜祿說道:“給我換個杯子!”
就在剛才那一陣,曹操的確非常生氣,就當在那里琢磨著怎么弄死華佗比較解氣的時候,曹操突然間想明白了自己為什么會如此失態。
曹操從來都不是因為華佗對自己的頂撞而生氣,而是因為華佗背后的劉耷受人擁戴而感到心煩不已。
十幾年前在許都的那一幕又浮上曹操心頭,“天下英雄唯使君與操耳”,曹操知道劉耷這個身上蘊含著的巨大能量,所以在官渡之戰時,曹操寧肯放空袁紹主力,也得先去徐州拍死劉耷。
劉耷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時不時就出來給曹操搗亂,一直被打敗卻從來沒有被消滅。
本來曹操還是不怎么著急的,繼續再把劉耷拍死就是的。只是這一次,曹操發現劉耷變了許多,本來那個被自己一打就完蛋,然后另起爐灶從頭再來的劉耷,這次居然在赤壁反殺了自己。
曹操有一種感覺,一直以來和他作對的劉耷,只是一個行動不便的殘疾人,所以他可以輕而易舉得各種蹂躪劉耷,但是現在的劉耷,卻成了一個完全體的可怕敵人,讓曹操有點兒無從下手,心中更是無限憂慮——我還能夠一統天下嗎?
“剛才我有些失態了,還請元化勿要驚擾,我向劉玄德保證過你的安全,必然會把你送回去的!對了,我曾經聽聞劉玄德找了一個叫做諸葛孔明的人做自己的軍師,對他的親厚甚至能夠與關云長媲美,可有此事?”
在恢復過來之后,曹操開始不動聲色得向華佗打探起內部的情況來。
“我自從來到荊南之后,尚未見過關云長,但是諸葛軍師,的確非常受左將軍信重,兩人經常在一起同塌而眠,左將軍可以說是對諸葛軍師言聽計從,他能夠在荊南站穩腳跟,多虧了諸葛軍師在旁邊幫他籌劃!”
如果是簡杰在這里,他肯定會亂說一氣,干擾曹操的判斷。可別像諸葛村夫派去給司馬懿送女裝的使者一樣,被司馬懿稍微一套,便把諸葛村夫的飲食情況全盤托出。
但華佗可沒有簡杰的意識,被曹操這么一問,馬上便把諸葛村夫的情況托盤而出。
聽了華佗的話之后,曹操點了一下頭:“來人啊!給我準備五兩雞舌香!元化,我對諸葛孔明也是心向往之,這次你返回荊州,給我帶上一份禮物,請你轉送給他吧!”
雞舌香是由丁香花啥干后所得,具有清火解毒、去除口臭的功效,這個時代的人用來嚼雞舌香來去除口氣,就像是后來的口香糖一樣。
曹操給諸葛村夫送一份雞舌香,可不是挖苦諸葛村夫口臭,而是因為現在的大漢,明文規定,大臣在覲見天子的時候,必須要嚼著雞舌香。曹老板這是對諸葛村夫暗送秋波呢。
“華佗明白!”聽了曹操的話之后,華佗心里舒坦了不少,看來自己應該能夠平安回到荊南。
雖然才離開許都一年,但華佗卻不怎么想要回到這里,不只是因為他在這里只是一個地位低下的醫工,更加因為他曾經在許都見過太多的流血事件。
咱們的曹丞相可是一個殺伐果斷的主,在許都可是可殺了不少人,還是滅族的那種,讓華佗這個局外人都有些戰戰栗栗。
在荊州劉耷也殺人,但是很少處理政治犯,也不會動不動便誅人的三族,讓華佗覺得在荊南呼吸都暢快一些,不用擔心自己莫名其妙得被牽扯到什么案子中去。
話不投機半句多,對于華佗這個鐵了心要跟劉耷走的人,曹操真得沒有太多興趣,這場感謝宴吃了一會兒便結束了,只是就在離席的時候,曹操突然間對華佗說道:“對了,元化,劉玄德手底下有個叫做簡杰的小家伙吧!你這次回去見到他,你就告訴他,我不是袁本初和劉景升,我的兒子們絕對不會‘相煎何太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