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嘔!”
扶著樹的糜威臉色慘白,將今天早上吃的飯全都吐了出來,要多痛苦有多痛苦。
被簡杰忽悠進庵廬之中干活,干了不一會兒糜威便受不了了。這糜家人都是精于騎射的運動型土豪,糜威小小年紀,騎射功夫自然是不錯,原先有一次跟著大人出去打獵,是幾個小孩之中表現最好的。
可是動物的鮮血和人的鮮血終究是兩樣,等到了庵廬之后,糜威才發現自己竟然暈血。
暈血好歹是能夠堅持下來的,等到了幫助軍醫給一個受傷的士兵做截肢手術的時候,糜威這才堅持不住。
那個手術是把連在傷者身上的殘腿鋸下來,這場手術只進行了一個開頭,在傷兵痛苦得喊叫聲中,幫著醫生遞器具的糜威便受不了,哭著喊著從庵廬里面跑了出來,他被那血淋淋的手術現場,還有士兵痛苦的模樣給嚇住了。
“阿威,你沒事吧?”看著糜威這么一副模樣,在庵廬之中給醫生打下手的幾個人全都跑了過來,畢竟是從小在一起長大的,看著糜威這個模樣自然非常關心。
“不就是幫著看醫生給病人治病嘛!至于嚇成這個模樣!”看著糜威把早飯全都吐出來,卻還在那里一個勁得干嘔,張苞這個傻大膽也是忍不住有點兒恨鐵不成鋼得說道。
張苞對劉耷安排他們到庵廬做工其實頗有些不服的,結果出了糜威這么一個掉鏈子的小伙伴,印證了劉耷對他們的判斷,自然有些心急,他可不想被劉耷當成和糜威一樣的弱雞。
“就是啊!至于嘛!”關興也是對糜威的這個反應有點兒看不慣,他爹可是做個手術都不帶喊疼的人,受他爹的影響,關興自然有些瞧不上看人做手術都受不了的人。
一時間糜威的臉色變得也是相當難看,說起來也是可憐,這個徐州首富的兒子,記事的時候家里根本就沒有多少錢,只能盼著通過自己的能力打出一片天來,不過這還沒上戰場,僅僅來了一趟庵廬,便被嚇成這幅模樣,日后憑什么會有所作為。
“我只是有些不適應,一會兒就好了!”不想被幾個小伙伴看扁,還想著振興家業,糜威馬上站起來。
只是打臉來的實在太快,糜威剛說完這句話,那邊有兩名士兵,抬著一個重傷不治的傷員從庵廬之中走了出來,然后看到這一幕后糜威的臉色便煞白。
“阿威,有些事情真得不要勉強,你的才能可能不在戰場之上!”看著糜威這幅小受的模樣,簡杰最終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勸解道。
和張苞、關興、趙原比起來,糜威根本就沒有當武將的基因,他似乎更適合那種帶著幾個狗腿子到街上調戲下良家婦女那種生活。
當然,人家糜家父子不是那種沒有品位的土豪,從來不做那種欺男霸女的事情,他們追求更高層次的東西,只不過有些太花錢。
聽了簡杰的話之后,糜威臉色更難看了,他們父子雖然武藝都不錯,但都上不了戰場廝殺,至于他那個叔叔糜芳,跟著劉耷打過不少仗了,也沒有立過什么大功,要不是姑姑還陪伴在劉耷身邊,想想自己的未來,糜威就覺得蛋疼。
看著糜威在那里默不作聲,簡杰忍不住又勸了一句:“阿威,做不成武將,咱可以做個文官啊!”
其實簡杰覺得糜威應該去做生意,他們父子都屬于被劉耷耽誤的經商天才,不過“商人”這個詞對糜威來說稍微有點兒避諱。
他們糜家好幾輩人都是從商,但大漢可是重農抑商的,商賈雖然有錢,但是社會地位極其低下。比起簡杰來,糜威才是某種意義上的“賤人”。
為了改變自家的社會屬性,糜竺也是做過不少事情,花大價錢買了一個徐州別駕的職位,還把萬貫家財投注到劉耷身上,就是想要改變自家的階級屬性。現在如果簡杰跟糜威提商人二字,他自然不會高興。
“可是我在這里有什么用嗎?”當聽了簡杰的話之后,糜威好受了不少,不過自尊心頗重的他也是向簡杰問道,看看自己在這里有什么用處。
“我給阿威在外面空地上搭個臺子吧,阿威沒事的時候上去給這些傷病們講故事,也不用講什么大道理,就把高皇帝和楚霸王爭天下的故事講一下就行了!”
哪怕是一片衛生紙都有著自己的用處,簡杰想了一下,還是給糜威找了一個工作,雖然只有十歲,但自幼讀書的糜威在這個年代也算是一個高級知識分子,利用他的知識給這些傷員弄點而娛樂項目吧。
畢竟對這些傷員來說,保持愉悅的心情,能夠有利于身體的復原,只可惜這個年代娛樂項目實在太少,讓很多人同時參與的娛樂項目更少。
評書這種藝術形式似乎很適合現在這種場景,給這些大頭兵們講講這些故事,讓他們開開眼界,說不準打仗的時候也能多一點兒花樣,畢竟滿清當年可是把三國演義當兵書讀的。
“這個有用嗎?”當聽了簡杰的話之后,糜威也是詫異得問道。
“當然有用了!將來阿威也是要做父母官的,這可不能怯場,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講故事,能夠鍛煉你的內心,別的不說,至少在待人接物這方面能夠強上不少!”
簡杰原先上大學的時候,經常見到一個哥們在食堂門口旁若無人的演講。一開始的時候,簡杰還覺得他有些傻,但當后來簡杰因為臉皮薄錯失了不少機會后,這才衷心得佩服起這些人。
人家其實一直在努力得鍛煉自己,站在邊上嘲笑人家的,才是一個十足的傻瓜。
聽完簡杰說的話之后,糜威一時間陷入了思索,雖然簡杰說的有些道理,但總感覺有點兒羞恥啊!
正在這個時候,簡杰的小跟班鄧艾也是跑了過來,低聲對著簡杰說道:“咱們這里的蒸餾酒已經快要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