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寒最憎恨赤城號航空母艦,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這艘戰艦,在中國耀武揚威的樣子。
他做夢都想炸了這艘航母。
他永遠記得,在1937.08.14淞滬會戰的第二天,他奉命帶領中國戰斗轟炸機群,前往上海轟炸赤城號航空母艦時的情景。
他永遠記得那天,任云閣第一個為國捐軀。
他永遠記得那天,因戰機處于絕對劣勢而被擊中燃燒,駕機想要撞沉赤城號的戰火梁鴻云……
那天,無數中華兒女為了祖國,和日本人展開生死之戰……
赤城號航空母艦是侵華日軍的旗艦,淞滬會戰期間,中國空軍畢功于一役,也沒能將其摧毀。
周至寒并不知道,此時,在侵華期間,擔任日本海軍司令官的山口聞多這個劊子手,也在這艘航母指揮室里。
在炸彈扔下來的一瞬間,赤城號航母的舵手下意識地猛舵規避。
南云忠一、山口聞多、草鹿龍之介等人嚇得臥倒。
“轟!”
100磅炸彈擦著指揮室邊而過,摧毀指揮室邊上那門3式200毫米主炮爆炸,強大的沖擊波席卷艦炮的炮口迸濺,把指揮室砸出一個巨洞,艦旗被大火焚燒。
指揮室里傳出一陣哀嚎聲,幾名士兵被炸成重傷,室內燃起大火,冒出黑煙。
“司令官閣下……”
一名情報官見南云忠一滿臉是血,嚇得大叫,連滾帶爬過去查看南云是死是活。
“司令官閣下……”
在躲避時狼狽不堪的淵田和原田實等人也慌忙爬過去,他們不知214號野貓是否離開,不敢站起身。
“八嘎……”
南云忠一波瀾不驚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害怕和暴怒,他大聲吼叫,“周至寒……”
臉上有幾道血色擦痕,剛撿起斷了條腿的眼鏡的山口聞多看見,南云忠一掉了兩顆門牙,面部猙獰,既可怕又好笑……
“轟!”
“轟隆!”
就在南云忠一慶幸撿回一條狗命的時候,一聲劇烈爆炸響起,接著又傳來堪比毀天滅地的爆炸聲。
一種不詳預感出現在淵田美津雄的心里,這種毀天滅地的聲音他聽過一次,就是亞利桑那號沉沒前的哀鳴。
周至寒投彈后迅速拉升脫離,耳邊傳來身后的爆炸聲,他望著天空呼喚任云閣和梁鴻云,以及在抗日戰爭中犧牲的勇士們,你們看見了嗎,今天,我終于炸了赤城號的旗艦室。
就在這時,從瑞鶴號航母上起飛,躲避大火的那架九九式艦爆已經起飛,向上拉升,準備去別的航母上降落,機組人員正在為他們的機智洋洋自得。
瑞鶴號就在赤城號的后面,相距不遠。
見九九艦爆正在朝航母的前上方拉升,周至寒反應神速,知道天大的機會降臨。
214號野貓接連拉升跳躍,迎飛到九九式艦爆的上方,周至寒微推桿的同時投下最后一枚炸彈,然后大拇指按住開火按鈕不放,六挺機槍一起吐出火舌,擊爛九九艦爆飛行員的頭部,失去操控的艦爆機頭一沉,斜著下栽。
正向前行駛的瑞鶴號見從214野貓上落下一顆炸彈,舵手連忙滿舵躲避,卻沒想到剛起飛的艦爆被擊落機,一頭栽了下來,舵手拼命想要反舵規避,但剛才滿舵的是航母不是驅逐艦,巨大的艦身在反舵中出現輕微漂移,避無可避,承接住從天而降的九九艦爆。
“轟!”
滿彈滿油的九九式艦爆一頭撞到瑞鶴號艦首第三炮塔邊上,撞的航空母艦劇烈顫抖,船舷兩邊的水花濺起幾丈高,艦爆上掛載著的800公斤破甲彈,在艦爆和航母撞擊時產生的巨大慣性地推動下,輕易鑿開航空母艦的甲板,進入艦首中部九四式魚雷的存放室里爆炸。
周至寒感覺,一種比昆侖關谷底颶風還要兇悍數倍的威壓,排山倒海般推來,把214號野貓向前猛推。
接著,一種無法言表、世間沒有任何文字可以表達的爆炸聲和爆炸產生的沖擊波先后出現,讓他真真確確感覺到了什么叫末日來臨。
周至寒第一次感覺到如此大的爆炸威勢,趁著后面洶涌推來的強悍沖擊波,他連續拉桿,214號野貓連續做出四個拉升跳躍,速度之快,堪比大鵬。
一瞬間,三年來周至寒一直苦練,卻始終無法突破的拉升四連跳躍,在沖擊波的輔助下,水到渠成,功得圓滿。
在跳躍中,周至寒回頭往下看。
瑞鶴號航母發出的這聲爆炸,比亞利桑那號臨死前的哀嚎更甚數倍,它四周500米之內的海水,猛然下陷十幾米,緊接著,瑞鶴號航母整個跳出水面,在跳躍過程中,艦身中段出現一個不規則的巨大裂縫,然后猛然砸向水面,激起海嘯般的浪花幾百米高,轉瞬間,航母的前半身被大火包圍的同時,魚雷倉庫里的九四式魚雷連續爆炸,產生的沖擊波,接二連三地把這艘巨艦拋出水面,兩個船舷之間的裂縫越來越大,火苗從裂縫之間噴涌而出數十張高,夾雜著滾滾濃煙,把整個日本特困艦隊完全震懾。
幾個小時前,日本飛行員歡呼擊沉亞利桑那號的喜悅還沒完全消失,就轉而為他們自己的瑞鶴號航母敲響喪鐘。
借助沖擊波的幫助,214號野貓兔起鶻落間就上升至4000米的高度,接著又是連續四個拉升跳躍,進入6000米空中,周至寒瞬間突破瓶頸,空戰技藝又有了質的飛躍,他心情愉悅,又是四個拉升跳躍,消失在日本人的視線里。
由于赤城號航空母艦的指揮室被214號野貓重創,屋里都是濃煙和大火,狼狽不堪的日本指揮官們不知道身后發生了什么,跌跌撞撞跑出指揮室,站在甲板上看向后方,頓時被瑞鶴號航母的慘狀震驚,所有人呆站在原地,十幾秒鐘說不出話來。
南云忠一滿臉是血,此時他還不知道自己兩個大門牙被摔斷,嶄新威武的海軍服被燒出幾個大洞,帽子也不知飛去何處,他雙手顫抖,眼睛里全是不相信和無措的表情。
草鹿參謀長有胳膊被彈片擊中,鮮血淋漓,少將服上全是血跡,滿臉是是灰,看著瑞鶴號被摧毀,長大嘴巴說不出話來。
雖然他們戎馬半生,經歷過無數大場面,但自家航空母艦被摧毀的現場,還是第一次面對,內心的打擊,無法言喻。
行駛中的巨大慣性,導致瑞鶴號在遭到重創后依然向前披荊斬浪,就像一條垂死的海鯨,在水里掙扎。
接著,海水瘋狂涌入創口里,瑞鶴號的艦體慢慢傾斜,水手們經過短暫的驚恐后開始展開施救。
彈藥庫被擊中,是航空母艦的致命傷,雖然灌水止住了前彈藥艙的爆炸,但這是航空母艦的動力系統幾乎全被摧毀,只能靜靜停在海面上被大火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