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站在寧缺面前笑著對葉知秋說著,根本就沒有在意眼前夏侯的拳頭。
就像在他的眼中世間的所有都不需要在意,他只在乎葉知秋跟寧缺這兩個師弟。
“師兄,這不是很久沒見你了,想早點見到你了嘛。”葉知秋笑嘻嘻的對著大師兄說道。
看著葉知秋嬉笑的樣子,大師兄搖了搖頭,跟這個家伙相處了多年,對方的性格他早就知道了,也沒有太過于在意。
“嗯?”寧缺聽到葉知秋叫眼前這個氣質樸素猶如普通人一般的書生師兄,稍微思考了一會便猜到了對方是什么人。
“大師兄?”寧缺有些激動的喊出了聲音,在后山他早就聽其他師兄師姐們說過大師兄了,從他們眼中寧缺都感受到了對大師兄崇拜與敬重。
所以寧缺早就想見見大師兄了,只是對方一直陪著夫子在外游歷,沒有機會見面。
寧缺沒想到自己跟大師兄第一次見面會是這樣的時機,第一次跟大師兄見面就被對方給救下了。
“嗯,小師弟。”大師兄向著寧缺微笑的點了點頭。
看著大師兄如沐春風的微笑,寧缺一下自平靜了下來,在沒有了剛剛面對夏侯那個無敵拳頭的恐懼。
因為他知道有大師兄在這,任何事情都不再是威脅,他已經徹底的安全了。
寧缺再看向那空舉著拳頭的夏侯,眼中狠厲之色閃過。
眼前的這個中年人屠了他的全家,害了他兄弟小黑子的全族,害的他在渭城躲了十幾年,現在又想來取他的性命,他已經是恨到了極致。
雪峰之上了葉蘇呆呆的看著遠處沒有任何蹤跡的小溪邊,眼紅流露著惘然。
木劍不知何是已經回到了他的手中。
山腰間水潭畔的書生已經沒了蹤跡。
葉蘇臉上露出一道極嘲諷的笑容,唇角流出一道極黯淡的血水。
嘲諷自然是嘲諷他自己。
知道對方多年,默默渴望相遇多年,然而一朝真的相遇,自己所能施展出來的最強大的一擊道劍,卻根本無法壓制對方,甚至連留下對方更長一些時間都做不到。
大師兄平靜看著夏侯的拳頭,沒有說一個字。
夏侯緩緩屈肘,把拳頭向后縮了幾分。
大師兄溫和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
夏侯微微低頭,沉默向后退了一步。
大師兄的目光落在夏侯腳下一片石屑上。
夏侯微微蹙眉,沉默向后再退一步。
大師兄平靜望向他肩頭。
夏侯人再退。
大師兄繼續望向他。
夏侯一退再退,直到快要退出了山谷通道。
莫山山跟寧缺皆是呆呆的看著大師兄跟夏侯兩人的動作。
雖然大師兄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就這么看了夏侯幾眼,便逼的夏侯一退再退。
“還是大師兄霸氣。”葉知秋看著大師兄霸氣側漏的樣子,撇的撇嘴,羨慕的說著,
大師兄的這種無聲逼退敵人的能力他學不來,他只會提劍劈人亦或是用火燒人,倒是顯得他有些粗魯了。
“嗯嗯,大先生真的很霸氣。”莫山山也是認同的說著。
“我就不霸氣啊?”聽到莫山山的話,葉知秋有些不爽的說。
莫山山白了葉知秋一眼,沒有理會他的無理取鬧。
就在寧缺已經放松,認為夏侯會就此離去之時,只見夏侯看著大師兄平靜的目光輕聲開口說了一聲“抱歉。”
便突然出手,一直伸再半空之中的拳頭松開,變拳為爪,一股強大的吸力驟然出現,隔空吸向寧缺的腰間。
他夏侯畢竟是武道巔峰至強者,雖然忌憚書院大師兄的存在,卻不代表他在對方面前會變成一個鼠輩,會怕到完全不敢出手。
當大師兄出現之后,他始終在示弱,一退再退,結果卻在快要退出山谷通道,眼看著完全無法威脅寧缺、場間眾人都已經開始放松的時候出了手!
嘶的一聲,寧缺胸前的那根布帶應聲斷裂,布帶系著的那個鐵匣子驟然激飛而出,落在了夏侯的手中。
鐵匣到手,夏侯再無所求,靜默看著大師兄,繼續緩緩向山谷外退去,腳下的速度似乎并沒有加快,但卻瞬間掠退了十余丈。
看著逐漸遠去的夏侯,大師兄失笑的搖了搖頭,他沒想到自己在這里。那夏侯居然還敢出手,他還真不怕自己生氣之下,轟殺了他。
不過大師兄并沒有真的取追殺夏侯,畢竟夏侯現在還是唐國的大將軍,他也不好就此殺了對方。
“那盒子重要嗎?”大師兄向著寧缺開口問著。
這一切發生再瞬息之間,寧缺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聽到大師兄的話,有些懵然的搖了搖頭,那只不過是蓮生的骨灰罷了,搶走就搶走罷。
見寧缺搖頭,大師兄松開了正要出手的右手,夏侯雖然已經離開,但是他想要追上還是輕而易舉的,既然寧缺說不重要,他也就不準備出手了。
然而大師兄不出手還是有人出手了。
一直等著夏侯出現的唐立刻攔住了夏侯,沒有多說廢話,兩人立刻戰在了一起。
夏侯本就是魔宗的叛徒,何況現在還搶了可能裝著天書的鐵匣子,唐自然不可能放過他。
不止如此,葉蘇也走下了雪峰,來到了這里。
他已經知道了大師兄的厲害,自然不會再向大師兄出手,現在出現只是為了天書而已。
他雖然已經答應了不再出手搶奪天書,但是現在拿到那個鐵匣子的是夏侯,夏侯雖然是唐國將軍,但是他也是西陵神殿的客卿,如今夏侯跟唐王已經君臣失合,葉蘇自然認為夏侯現在是他神殿一邊的人。
在場的人都將目光投到了大師兄的身上,因為他們知道要是大師兄出手,在場沒有人能搶的過他。
大師兄問寧缺:“要不要那個鐵匣子?”
寧缺搖了搖頭。
聽到他的回答,大師兄竟是沒有任何猶豫,看著場間眾人溫和說道:“這匣子你們想爭便爭,我們只是路過,還要急著回長安,那便先告辭了。”
說完,便帶著寧缺他們漸漸遠離了這些人。
寧缺乖乖的跟著大師兄走了,現在的他不是夏侯的對手,大師兄跟葉知秋看樣子也不準備幫他殺了夏侯,那留在此地自然就沒有任何意義。
只是一想到他們打生打死的就為了搶一盒子骨灰,寧缺就差點笑出了聲音,莫山山也是面色古怪的看著后方的那些人。
“咳.咳.咳。”葉知秋輕輕咳嗽了兩聲,提醒著兩人。
聽到聲音寧缺趕緊捂住了嘴巴,莫山山也是不在看向后方。
幾人越走越遠,漸漸遠離了此處,唐小棠自然沒有跟他們一起走,她哥哥唐在這里她自然也要留在這里。
不一會兒,幾人便走到了一處冬枯楊林旁,之間寧缺的大黑馬系在一顆樹旁。
見到大黑馬的瞬間,寧缺便飛奔的過去,這幾日他找了大黑馬很久都沒有找到,他還擔心了好久。
溫柔的撫摸著馬背,寧缺轉頭看向大師兄。
“大師兄,你實在是太令人佩服,這么大的荒原,你居然能夠找到這頭憨貨,還把它從北邊一直趕到了這里,它怎么就能聽你的話?”
大師兄溫和地解釋說道:“老師養了一頭老黃牛,我常與它打交道,所以它們大概覺得我比較可信,說起來,小師弟你這匹大黑馬不錯,日后若那頭黃牛回后山養老,它或者可以替老師拉車。”
聽到拉馬車,寧缺還沒有說什么,之前原本還被寧缺摸著很舒服地低聲哼哼的大黑馬突然嘶叫了一聲,像是表示著它不愿意拉馬車一樣。
看著自家大黑馬的反應,寧缺用力拍了一下馬背,輕聲笑罵道:“怎么,你這家伙還不愿意?那可是為夫子他老人家拉馬車,這個天下可沒有多少馬有這樣的福氣。”
大黑馬被寧缺打的委屈了嘶吼了兩聲,像是在抱怨著自己這個不靠譜的主人。
“哈哈...”大師兄跟葉知秋他們都被寧缺跟他的大黑子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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