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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脫口秀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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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這時候,裴琰之到后臺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脫了,換上了一件藍色的水衣子穿在身上。

  裴琰之先洗了一把臉,用毛巾擦干了之后,先把自己的頭發用網子固定了一下,然后又回到了臺上,準備化妝。

  裴琰之說道,“我們先要在臉上擦上一些潤膚霜,第一是保持彈性,第二是保護皮膚,畢竟等會抹的油彩還是有些刺激性的,要知道過去的京劇演員們,很多唱了很多年戲之后,卸了妝之后,那張臉都沒法看了,就是因為不保護皮膚,也不能怪他們,那個時候,哪有現在這么多保護手段啊!

  接下來,我們要往臉上涂底彩,這個底彩用的就是這種跟皮膚顏色差不多的油彩,在臉上涂抹,拍勻實了,其實這個底彩的作用是給那些皮膚顏色過深,或者過白的人準備的,就是讓舞臺上所有人的膚色看上去都差不多,當然不包括花臉,他們的臉看不來底色!

  上完底彩之后,就要上胭脂了,是胭脂,不是琰之,不要上我!”

  滴滴滴,老司機卡,說開車就開車,猝不及防啊!

  臺下的觀眾看著臺上一邊化妝一邊開車的裴琰之,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溫文爾雅的裴琰之嗎,現在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裴琰之用手指沾了沾胭脂,然后抹在了眼眉處,說道,“這個胭脂要抹在眼眉處,然后往兩邊抹,抹開了,抹勻了,接下來,生行演員還有一個地方要抹胭脂,就是在這個眉心的地方!”

  說著,裴琰之用胭脂在自己的眉心處點了一下,然后用手指往上抹,說道,“這個叫蠟扦,也叫沖天炮,這個就表示這個人是印堂發亮!”

  最后,裴琰之拿著眼筆和眉筆,開始畫眼線,畫眉毛,畫完了之后,裴琰之沖著鏡子照了照,然后站起來,說道,“各位,上眼看,這個臉部的妝就算是畫好了,老生的妝就是比較簡單,這要是旦角,還要梳大頭,貼片子,麻煩的很,接下來,就要扮戲了!”

  這時候,上來了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劉連生,還有一個也是雙慶班后臺的工作人員。

  裴琰之就像他在剛才脫口秀里說的那樣,微微抬著頭,雙手張開,因為他這次外面沒有穿什么袍子,所以也沒有人把他扒了,讓大家都很失望,果然是個騙子!

  劉連生拿起了一件胖襖,給裴琰之穿上了,穿上胖襖之后,裴琰之整個人就顯得臃腫了起來。

  裴琰之說道,“先在最里面穿上胖襖,這個是因為我比較瘦,所以穿上胖襖之后顯得人魁梧一些,這是我們慣用的一種手段,如果演員是個胖子的話,就不需要穿胖襖了,像我德剛師哥,就不需要!”

  劉連生用拿起了一件暗紅色的襯褶子,給裴琰之穿在胖襖外面,襯褶子和胖襖都是沒有袖子的。

  裴琰之說道,“外面再穿上襯褶子,這個是為了遮住胖襖,顯得有身份,好看!”

  腰上系了一根繩子,將襯褶子給貼身系好。

  劉連生又拿起了一塊白色的長布條,兩邊有兩根細繩子,從后面搭在了裴琰之的脖子上。

  裴琰之說道,“搭護領,這個在領口的地方,白色的,讓人看著就感覺很干凈,說起這個護領來,我就想到了一件事!”

  劉連生給裴琰之的護領在脖子上繞了一下,兩根繩子則是繞到了身后,然后在背后一系,看起來,領子這個看著很素凈,很漂亮。

  裴琰之笑著說道,“當年我師爺馬聯良大師在自己的戲班里立下的規矩,叫做‘三白’和‘一棵菜’,什么叫‘三白’護領白,水袖白,靴底白,什么叫‘一棵菜’呢,就是說在舞臺上的所有演員,不管是主角還是龍套,你都要給我服裝整潔、精神飽滿。”

  下面的觀眾都是很好奇的聽著,裴琰之又要講故事了,而且這個故事聽起來還是挺有意思的!

  “在我師爺馬聯良大師之前,對于底層演員來說,因為收入普遍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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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省錢,剃頭刮臉之事一般能省則省。舞臺上往往是主角光鮮動人,而配角、龍套邋里邋遢,兩相比較,顯得極不協調。為了杜絕班社演出的這一痼疾,馬聯良大師定期給底層演員發“洗理費”,每次演出前要求演員洗澡、剃頭、刮臉。并不惜高價專門聘請了一個龍套班子,這個龍套班子人人精神飽滿,個個容光煥發,顯得與眾不同,人稱馬聯良大師“私房龍套”!”

  臺下的觀眾有些老觀眾對這個事情還是知道的,因為在建國后,馬聯良大師也曾經提倡過這一點,希望整個京劇界都能夠做到這一點,因為這樣可以提高京劇的檔次,讓人一提起京劇來,就感覺這是高雅藝術,講究。

  裴琰之撇了撇嘴,說道,“但是,現在除了梅蘭方京劇團之外,就算是那些地方的京劇院,都對這些沒有嚴格的要求,就說我那次的髯口吧,真是終身難忘的經歷啊!”

  臺下的觀眾看著皺著眉頭的裴琰之,也是心情大好的笑了起來。

  裴琰之笑著說道,“我們雙慶班可是嚴格的遵循了我師爺的遺訓,在我們雙慶班,你就找不出來一個邋遢的人!”

  護領也弄好了,接下來就是要穿戲服了,劉連生從旁邊的衣架上拿起了一件黑色的褶子,就是一件過去普通人穿的那種長袍,黑顏色的,袖口的地方,兩塊潔白的水袖看著非常的醒目。

  裴琰之伸開雙手,劉連生為他穿上戲服。

  一邊穿,裴琰之一邊說道,“這個叫做青褶子,是我們京劇老生演員經常使用的一件戰袍,這件衣服,一般都是讀書人,或者是做官的,或者說是家境相對貧寒一些的人家平常穿的便服。”

  穿好之后,腰上系上絲絳,這戲服就算是穿好了!

  裴琰之整了整身上,照了照,覺得還不錯,然后笑瞇瞇的說道,“好,這個戲服就算是穿好了,接下來就是勒頭,這是戴帽子之前的一個程序,主要就是把眉毛吊起來,你們看我現在的眉毛,很正常,對吧,但是在京劇舞臺上,你看到的不管是生角兒還是旦角兒,他們的眉毛都是往上挑的,看著非常的精神,這用古話說就是雙眉如鬢,這個在面相里還是個很好的面相,一般有這種面相的人都是大富大貴的。”

  說著說著還說到面相上來了。

  看著臺上的裴琰之坐在那里,劉連生站在他的身后,在裴琰之的眉梢點了兩滴膠水,然后用吊眉帶一勒,裴琰之的眉毛就吊了起來,頓時就顯得英武了許多。

  劉連生將吊眉帶在裴琰之的腦后一系,然后拿出一塊黑色的水紗,在裴琰之的額前一放,往后一勒。

  裴琰之說道,“這個水紗的作用就是一個人造的發跡線,畢竟你勒完頭了之后,發際線就已經看不見了,這樣會顯得好看一些。”

  劉連生又從旁邊拿了一頂黑色的帽子,戴在了裴琰之的頭上。

  裴琰之戴上之后,說道,“這個叫巾子,這是讀書人戴的帽子,這個就是我們常說的盔頭,也就是京劇表演中戴的帽子,這個種類就太多了,在京劇最為鼎盛的時期吧,據說就光這個盔頭就有五百種之多,而現在我們常用的,包括所有的戲曲之中,大概也就二百種左右。”

  最后,劉連生將桌上放著的一個黑三髯口遞了過來,裴琰之笑著說道,“最后,再把這個髯口一戴,就算是齊活了,對了,這個髯口就是我的私房髯口,用一次洗一次,干凈的很!”

  裴琰之沖著鏡頭說道,“當初的那為后臺管道具的老師,我是裴琰之,我現在也有我的私房髯口了!”

  看著一臉嘚瑟的裴琰之,臺下的觀眾紛紛用噓聲來送給他!

  裴琰之則是笑著說道,“我可不是顯擺啊,我就是想要嘚瑟一下而已!”

  對裴琰之的厚臉皮,大家也都是習以為常了。

裴琰之正經的說道,“我只是想告訴那位老師,多虧了你當年的冷眼,才成就了如今的裴琰之,雖  !)(第3/3頁)

  然我當時很不服,但是還是要謝謝他,對于我來說,當初的冷眼,就是我今天成功的動力來源了!”

  等裴琰之戴上髯口之后,一個風度翩翩的英俊書生就展現在了大家的面前。

  裴琰之輕輕將水袖一抖,笑瞇瞇的說道,“讓大家看了一下我們老生演員的扮戲過程,其實挺有意思吧,看我這一身,頭戴高方巾,青褶子,黑三髯口,這是標準的京劇安工老生的扮相,什么叫安工老生呢,就是以唱為主,動作幅度較小,態度安閑,沉穩從容的代表,接下來,我為大家唱一段著名的《三家店》的唱段。”

  樂隊的老師們都已經等得快要睡著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的時間,裴琰之在臺上說的是口沫橫飛,臺下的觀眾們也是聽的津津有味,但是旁邊樂隊的幾個人都快要睡著了,因為裴琰之講的這么東西他們都耳熟能詳了,不新鮮了,坐在這大半天了,就用了他們一次,終于聽說裴琰之要唱戲了,他們要比臺下的觀眾還要激動,終于有用武之地了!

  “將身兒來至在大街口,

  尊一聲過往的賓朋聽從頭,

  一不是響馬并賊寇,

  二不是歹人把城偷,

  楊林于我來爭斗,

  因此上發配到登州。”

  臺下的觀眾有很多都是老戲迷,這一段《三家店》,也叫《秦瓊發配》,也叫《男起解》,是一段非常著名的唱段,尤其是這一段“將身兒”,很多晚會都會請京劇演員來唱這一段!

  臺下的不少觀眾也都像裴琰之剛才話語里描繪的那樣,靠在椅子上,微微瞇著眼睛,用手指在旁邊的桌子上敲著,或者翹著二郎腿,用手指在自己的大腿上敲著,一副搖頭晃腦的樣子,嘴里面跟著裴琰之一起小聲的唱著,美滋滋,一副陶醉的樣子,真是讓人忍俊不禁。

  “舍不得太爺的恩情厚,

  舍不得衙役們眾班頭,

  實難舍街坊四鄰與我的好朋友,

  舍不得老娘白了頭,

  娘生兒連心肉,

  兒行千里母擔憂,

  兒想娘身難叩首,

  娘想兒來淚雙流,

  眼見的紅日墜落在西山后,

  叫一聲解差把店投!——”

  “好!——”

  臺下的觀眾們發出了震耳欲聾的叫好聲和掌聲,裴琰之的這一段唱,真的是情深意切,活脫脫一個落難的大英雄被逼無奈的樣子。

  裴琰之沖著臺下拱手說道,“多謝大家的捧場,這是由夢想傳媒,芒果衛視和夢想傳媒聯合制作的京劇脫口秀節目,《‘琰’之有理》,歡迎現場觀眾的光臨,也多謝電視機前觀眾的觀看,咱們下期再見!”

  錄制結束,裴琰之也是終于可以松了一口氣了,一連一個多小時,在臺上不斷的語言輸出,而且還得不停的動腦子,跟臺下的觀眾“斗智斗勇”,各種現掛,還有一些小故事,很多都是林場發揮的。

  之所以李蛋和王建國會這么的佩服裴琰之,就是因為裴琰之在之前已經把他的稿子給兩人看過了,薄薄的一張紙,輕飄飄的,上面的字估計也就二三百個字,估計今天上來兩分鐘就能說完了,但是裴琰之一下說了快兩個小時,這種恐怖的現場發揮和語言組織能力,讓他們二人都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別看他們這些脫口秀演員好像在臺上賊能說,但是只有他們自己心里知道,離開了稿子,他們比普通人強不到哪里去,很多脫口秀演員,在舞臺上說的是口沫四濺,但是到了臺下,就像一個悶葫蘆一樣。

  像裴琰之這樣邏輯思維能力和語言組織能力如此強大的人,天生就是干脫口秀的材料。

  不過,李蛋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根據他對裴琰之的了解,估計裴琰之在這個節目之后,還會多一個裴式金句,“我是一個京劇演員,說脫口秀只不過是我的一個愛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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