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
確定飛機上沒有任何人后，林野悄悄的喊了一聲。
“我在，林野。”
路西法依舊還是電子合成音。
躺在飛機座椅上，柔軟的毛皮，背后的舒適感，讓林野恍如隔世。
說實話，回想起凌晨的經歷，到現在林野依然都有點不相信自己會有這樣的際遇。
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慶幸。
路西法，這樣一個有著自己思想和意識的人工智能。
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還成為了他的朋友。
躺在飛機座椅上，林野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王靜很會享受，所以林野此時說是躺在座椅上，不如說是躺在一張舒服的床上。
剛剛在車上睡的那一覺，只是讓他的精神恢復了正常。
但身體依舊還處于極度疲憊的狀態。
“路西法，如果咱們找不到那位周教授的話...”
“又或者那位周克明周教授，不愿意見咱們...”
“或者說，周教授沒有制作出米迦勒來...”
“楊杰和歐陽他們，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恢復正常？”
這是林野最關心的問題。
精神恢復正常的林野，其實并不是很在乎路西法的出現會對這個世界有什么影響。
他也不想去管眾聯盟，這個恐怖的組織，一旦發現自己拐走路西法之后。
會對他產生什么樣的報復。
這些林野統統全部都不關心。
他就是一個普通人，一個偶然得到了萬事屋軟件的普通人。
像他這樣的人，并不在少數。
天選會和覺醒會的人，隨便拉出來一個，都不比他差。
尤其是遇到經歷過和開膛手與燕尾服戰斗的林野。
更是認清了現實——當然吊打燕尾服和開膛手的記憶已經消失。
饕餮轉述那段記憶時，重點只放在了自己女裝上。
因此，林野對這段記憶的意義，并沒有一個清晰的認識。
甚至因為饕餮模仿自己女裝的樣子，還讓林野有些不愿意想起這段糟心的會議。
一個鋼鐵直男大老爺們，突然就女裝了。
簡直就是他人生中最要命的污點。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是林野現在最真實的想法。
他現在只關心楊杰和歐陽，能不能恢復正常。
其他的事情，就算關心在意，也無濟于事。
他在意眾聯盟的報復，眾聯盟的人就不會報復他了？
或者說，他做好了面對眾聯盟報復的準備，就有用了？
一個能夠制造出路西法人工智能的組織，一個擁有開膛手和燕尾服這種人形戰斗機器的組織。
要怎么準備才能夠與之抗衡？
所以，還是把精力放在力所能及的事上更現實。
面對林野的提問，路西法沒有馬上回答。
愣了很久，他才說道：“沒有辦法。”
聽到這個回答，林野只覺得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的一干二凈。
他這種擔心不是平白無故的。
那位叫做周克明的大佬，既然能夠創造出路西法這種人工智能。
就算是在眾聯盟里，也是極其重要的人物。
眾聯盟絕對對他保護的很好。
自己冒然前去，會見到周教授？
再者來說，如果周教授真的制作出來米迦勒。
開膛手曾修和燕尾服龍嘉，這兩個前來尋找路西法的人，會不知道？
他們知道的話，為什么沒有透露出任何線索？
這些信息都不用放進思維導圖中，林野就可以猜到自己到了都城的結果。
那就是機會渺茫。
林野失去了說話的興趣，或者受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
一切的推測，只能到了都城才知道結果。
這種等待和對未知事物的不確定性，讓以掌控局勢見長的雙月智者油然生出一股無力感。
在車上的時候，林野還在對電腦病毒是怎么傳染人類身體的好奇不已。
但現在他卻不想知道了。
知道這些都對于林野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他現在只想著盡快抵達都城，盡快確定周教授這條線索有沒有用。
其他的，等到確定之后，再考慮也不遲。
林野沒有說話，這讓路西法有些著急。
他道：“林野，林野。”
林野能感受到路西法沒有絲毫感情的語調下的急切。
閉上眼睛點根煙。
“我在。”
聽到林野的回答，路西法的聲音有些歡喜，又突然變的低沉。
“林野，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樣做會造成那么大的麻煩。”
“我，只是想和他們交流，并沒有任何的惡意。林野，對不起...”
“后來，我，我是怕他們研究我，會長不希望人類知道我們的存在，所以，所以我才...”
“哎...”
林野嘆了口氣，不知道該如何接路西法的話。
“但是我，我之后又將開膛手還有燕尾服的運行程序輸入到了他們身體內，現在他們已經算是一個正常人類了，可以正常的生活了，只不過是以前的記憶都消失了。”
路西法像是一個惹了禍的熊孩子，解釋著自己的無心之失。
林野能感受它的內疚和自責。
路西法都這樣說了，自己還能說什么？
雖然自己對他口中的會長很有興趣。
但他既然都說了那個會長不希望人類知道他們的存在。
他們是外星人也好是史前人類也罷。
是妖魔鬼怪什么的，和他林野又有什么關系？
林野沉浸在大概率會失去楊杰還有歐陽的傷痛中。
還有程更，那個年輕有為的軍機二處組長。
他到底是因為什么遇害的。
人一旦產生了悲觀消極的念頭。
看任何事，都是負面的。
此時的林野只覺得這些朋友，突然間再也不會出現在自己面前。
這讓并沒有經歷過至親好友離世的林野有些無所適從。
身體上的疲倦，和心里的壓抑，讓林野很難受。
但這種難受卻沒有辦法發泄出來。
這到底是誰的錯？
是路西法嗎？
不是，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造成什么樣的影響。
林野無法將所有的罪責都按在路西法的身上。
某種意義上說，路西法在火災中拯救了楊杰。
更確切的說他讓楊杰還有歐陽獲得了重生。
楊杰是有心臟病的，隨時都可能痛苦的離開人世間。
但是路西法卻讓他們重生了。
他們忘掉了以前的記憶，忘掉了曾經讓他們快樂痛苦讓他們傷心感動的所有的事情。
這對他們來說可能是一件好事。
林野只能這樣安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