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晴接到李夢薇的電話時,正在金陵郊外、位于溧水的金陵科技園的湖景別墅里養胎。
她爸媽都在金陵這座城市里,井高也將金陵列為他旗下企業重點發展的根基城市,她已經決定定居金陵。
而瓊島是她的傷心地,亡夫的親朋好友都在那邊,她已經不打算回瓊島了。
凌初晴坐在穿著一條月白色苧麻長裙,氣質高雅明艷,溫婉嬌柔,小腹微微隆起。
本來她在秦淮河那里也有一棟別墅,不過因為她是個寡婦,且父親在金陵任職,就這么住在人煙稠密的地段,教她沒什么安全感,總會害怕被曝光,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聽到李夢薇的聲音,凌初晴內心那份深藏的愧疚感再次浮現,她懷的是井高的孩子啊!這很對不起薇薇的。本來她和薇薇認識后,關系親密,薇薇拿她當人生中的知心姐姐,時常請教她關于夫妻相處的道理。
只是她懷孕之后,慢慢的疏遠和薇薇的關系。她是真的不愿意傷害薇薇,這么說可能太虛偽,但人又不是麻木的,她不可能在內心愧疚的情況下,繼續和薇薇交往,當薇薇的“知心姐姐”。
而她的疏遠,薇薇八成應該是猜得到的,畢竟她和薇薇是通過井高認識的。
凌初晴的語氣愈發溫柔:“薇薇,怎么了?你聽起來情緒不是好。”
“初晴姐,我…”
李夢薇輕嘆口氣,一股腦兒的傾吐著她的煩惱和心事,“剛才我和井高通話,他打給我的,本來聊得好好的,結果我媽插一句,問他什么時候回京城…”
凌初晴溫婉的捋了下耳邊的秀發,并沒有開口,而是耐心的聽著。
“現在外面那么多女人往他身上撲,還不乏體制內的貴女,家世背景都能給他的事業帶來助力。
我和他結婚,真的是全憑當初兩人的感情,我個人和家庭對他的事業、人生并沒有一絲的助力。初晴姐,有時候我真的怕……”
李夢薇訴說著長久以來心中的不安。
凌初晴輕聲安慰,冷靜的分析道:“薇薇,不要妄自菲薄,你對井高并不是沒有助力的!
你給了他一個寧靜、溫暖的家啊!而且,你蘭質蕙心,北師大的本科,北大的碩士,將來對孩子的教育很有優勢。
在京城那座城市里,能和你比的,適合井高的女孩子,并沒有幾個的。要相信你自己的優勢。”
她今年三十二歲,如今是2019年,大量的男女沒有走入婚姻,相親市場上各種博弈,她時常關注幾個婚姻中介博主,對這方面看的還是比較透徹。
薇薇確實是最適合井高的女孩。
井高為何不找那些世家貴女作妻子,答案是顯而易見的。他不想被約束。
早些年在國內的分類:士農工商。不管時代怎么發展變遷,只擁有資本的商人在社會體系中的位置并不高。
如果井高找一個世家貴女作妻子,他很大概率要淪為白手套。而一個中等體量的家族,對井高的加持是有限的。
所以,他肯定是要選擇一個合他心意的女孩子結婚。
那么,有誰能比得上清純妖嬈、傾城傾國之姿、且家庭和睦、學歷夠高,蕙質蘭心,不會約束他的薇薇呢?
李夢薇心情稍好,抿嘴笑了下。
她最大的“敵人”,前閨蜜陳雨潔,大概率是家庭這塊輸給她了。陳雨潔是私生女。
“初晴姐,謝謝你。我現在特別擔心他因為我媽媽的態度而疏遠我。你知道的,他對人總是那副客氣、禮貌的模樣,溫潤如玉,但人總歸是有脾氣的。
我也不知道他回頭心里怎么想。以他現在的成就,在外面應該都不會有人給他臉色看吧!可是…唉。”
有些話,她都不好說出口。那些女兒說媽媽的過錯。
而她的丈夫井高是一個性情內斂的人。很多事情并不會直接說出來,性情寬和。但是…
凌初晴道:“薇薇,不用太擔心,你回頭和他聊一聊,夫妻間有什么說不開的呢?
他還是很愛你的呀。
然后,是不是因為井高在你家人面前,一直表現得很謙和,顯得性情太溫和,以至于……你媽媽將他當做普通人來看待?”
人生就是這樣的。
家人們相處的時間多,再大的老板或者官都不會覺得有多大的畏懼感。
她太了解井高了,那個男人看似低調隨和,實則骨子里蘊藏著他自己的驕傲的。
自他崛起以來,大戰小戰未嘗一敗,怎么可能不驕傲呢?
而他的驕傲不是表現在傲王侯、凌下士。而是一種疏離。其理念是“常與同好爭高下,不與傻瓜論短長”。
“是的。”李夢薇低聲承認。井高在她父母面前,永遠是那個禮貌周到、笑容溫和的晚輩,從未展露過半分商界巨子的鋒芒。
但她心里卻是清楚的啊!
她雖然不跟著丈夫去參與他的商業事務,但私下里她也會悄悄的打聽下的,很多事情他的大秘書關語佳并不會瞞著她。
這些女人都是在她的婚禮上出現過的。
身處井高妻子這個位置,享受著無上榮光的同時,也承受著難以想象的壓力。她忽然有種荒謬的感覺,仿佛置身于玄幻里,四周看似平靜,實則舉目皆敵,步步驚心。
這才是她擔憂的來源啊。
“薇薇,你已經做的非常不錯,地位穩固。接下來,你要有自己的想法和堅持呀,不要被家人的態度影響。畢竟是夫妻一體。”
凌初晴語氣堅定地鼓勵,“你現在是他的妻子,是他孩子的母親,你和他保持溝通就好。夫妻間有什么解不開的結呢?多溝通,讓他知道你的難處和依賴。
“然后,你需要給你父母,特別是你媽媽,創造一個能直觀感受到井高真正實力的機會。不是炫耀,而是讓他們真正重視起來,認識到他們的女婿究竟是怎樣的存在。唯有敬畏,才能換來尊重和邊界感。
這種事,他自己肯定不好做,你要幫他漲面子。”
李夢薇沉吟片刻,心里大致有個方案,“初晴姐,謝謝,我明白怎么做了。”
“不客氣,薇薇。我很樂意為你提供一點幫助。”
李夢薇道:“初晴姐,那我們以后多聯系,你別疏遠我呢。”
凌初晴心里不由的愧疚涌起,溫聲道:“好的,薇薇。”
掛掉電話,李夢薇稍微琢磨了下,拿手機打給父親李汗青,“爸,我想要以井高或者我的名義,給臺州學院捐贈以你和我媽名字命名的大樓,或者設立一個經濟論壇。”
李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