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城,喬衛國與小付的新居。
午飯剛剛吃完,趁著幾個女的收拾桌子的空,呂冬和李文越分別給七叔與李紅星打了電話,問村里那邊的情況。
今天人很多,去看拍攝的人多,看完留在呂家村轉轉的人很多,小吃街買吃的人同樣多。
村里由呂振林親自坐鎮,劇組那邊李紅星帶著人維持秩序,倒沒有遇到多少麻煩事。
坐在客廳里喝茶的空,一會兒的功夫,李文越手機響了好幾回,盡是美食街的商戶打過來的。
“村里那邊順利?”焦守貴問道。
呂冬微微點頭:“還行,人挺多,沒仔細統計,今天怎么都得有幾千口子人。”
焦守貴說道:“開了個好頭!”
呂冬笑:“沒少做,今天周末,又有趙老根的名頭吊著,不過村里的建設還在收尾,接下來可能會有回落。”
李文越這時打完電話回來,說道:“美食街上的商戶們,看到今天開業的店一個個生意都不錯,著急了,催著村里辦手續,我讓他們去找燕燕姐了。”
劉洋這時說道:“冬哥,那邊還有沒有空鋪子?”
呂冬說道:“應該還有,不多了。”
“那個,我……”劉洋看看李文越,試探問道:“我能不能去租一個,在那邊開個賣干果和零食的店?”
呂冬點頭:“行,不過你能忙過來?”
人都說,進過看守所的人,出來會變樣,一種是破罐子破摔,越變越差,另一種洗心革面。
就從這一年來的情況看,劉洋很像是后一種,出來后確實踏實起來:“我爸年紀大了,這兩年身體明顯不行了,不能再叫他干了,我想著雇人,反正要雇人,就多開個店,我兩頭跑著。”
當初這些人里,就屬他家混的差一些。
劉洋明白,都是這兩年作的,好在自個年輕,還有時間去追。
喬衛國拿茶壺倒水,跟以前一樣,他話比較少,這種牽扯商業的事,更是不會發表一句意見。
焦守貴主動接一句:“兄弟,有這個想法好!人少啥,都不能少了進取心。”
呂冬說道:“空鋪子還有,今天這架勢,可能租的人還會陸續過來,你早點去趟呂家村,找文越就行,去看看鋪子,看好了想好了,再辦手續也不遲。”
劉洋雖然沒跟著擺攤,但當大市不是沒去,有時候還會去給他爸送貨,更聽他爸說過太多太多,可以說是眼睜睜的看著呂冬從個擺地攤的窮小子,呂家村從個每年統籌提留都難的窮村,變成如今整個泉南都有數的人物和村莊。
他相信呂家村的民俗旅游區少不了人,趙老根的電視劇在拍,全國文明村正在申請,周邊投資上億的項目有度假村、游樂園、香草園、鮮花港和海洋極地世界五個,后續可能更多。
人多的地方,才會有生意。
付朝霞、袁靜和宋娜仨人收拾完餐廳,這時候來到客廳里。
呂冬想起前幾天一起吃飯的事,問道:“焦哥,物流的事去談了?”
“周一過去談。”焦守貴大致上說道:“我約了他們的老板,周一八叔陪著我一起去蓋世物流跟人談。”
呂冬問道:“他們公司在東北邊的蓋世物流園區?”
焦守貴輕聲說道:“那邊有個很大的院子,我找人問了,是他們自家的,你應該聽說過,蓋世物流園以前是個村莊,1998年的時候改建成了物流園區,改建本來是蓋家村主導的,跟你們呂家村性質差不多,但后來不知道人咋運作的,蓋世物流突然就從集體制企業,變成原蓋家村支書的家族企業了。”
呂冬倒是不奇怪:“前幾年,這不屬于常規操作嗎?別說村集體的企業,多少市屬甚至省屬的企業,后來不也變成私人企業了嗎?”
焦守貴這兩年做生意沒少做:“這倒是。”
呂冬好奇問道:“蓋世物流公司現在做的很大?”
“非常大。”焦守貴說了一下:“涉及倉儲配送、物流運輸、冷庫冷鏈等多項業務,存儲和物流是核心。”
他想了下,用最簡單的方式來形容:“蓋世物流是咱們省內最大的物流公司。”
呂冬自然是聽過蓋世物流的名字,曾經在泉南這算得上巨無霸級別的物流和存儲公司,記得還在哪里看到過掛著蓋世集團名字的樓盤。
話說,曾經的那些有點名氣的公司,貌似大都有房地產業務?
那時的蓋世物流似乎也加入到這個行列中了。
不過,呂冬這幾年也只是聽過蓋世物流的名字,兩邊沒有業務往來,從來沒打過交道,可能在某些場合碰上過蓋世物流的人,但終究沒留下啥印象。
想到這里,呂冬問道:“胡來的不是蓋世物流吧?”
焦守貴說道:“不是,就是掛靠在蓋世物流園的一個中等規模的物流公司,以前合作的都挺好,我這邊手機在省內的配送,一向是交給他們做,所以這次上百臺貨,單子也給了他們,沒想到就出了這事。”
他端起茶杯喝一口:“明天我去找人談談,看到底咋回事。”
呂冬說道:“要是牽扯到蓋世物流,多長個心眼。”
轉念想一想,一個能把村集體企業,愣是改組成家族企業的前村支書,怎么都不可能是簡單人物。
當然,這種人物眼里,也不可能去做上百臺手機的小事。
按照焦守貴的說法,也就是三十萬左右的貨。
焦守貴明天先過去跟人談談,實在不行就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物流公司有院子,有車輛,總能有辦法。
最怕的是那種啥都沒有的。
呂家村最近就有人遇到一個破爛事,說起來挺倒霉的。
李家有個五十左右的,散步的時候叫張灣村的一個人騎著破嘉陵撞了,報警后對方百分之百的責任,無牌照無駕照還喝醉了酒。
但后面就不好弄了,對方死賴著不賠錢,還死不承認是他撞的。
因為有目擊者,這些都沒有用,呂家村這邊的人打贏了官司,卻要不到賠償。
肇事者家里是土坯屋,不說家徒四壁也差不多,除了宅基地和責任田啥都沒有。
銀行存款不存在的,宅基地和責任田是集體財產,不能作為執行財產。
唯一能執行的就是責任田的農作物,但責任田要先交公糧,還要留出基本生活所需,少說六七年才能把那賠償款要出來。
這種事,誰也沒有好辦法。
幸好呂家村的人不缺錢。
幾個人湊在一起說了會物流的事,時間過了兩點鐘。
今天過來的人不少,呂冬看了眼,忙活著做飯招待的小付有幾分疲憊,低聲跟焦守貴說道:“咱們先走?小付忙活大半天,也累了,讓她和衛國早點休息。”
“行。”焦守貴知道,這種做客最好別待太長時間,哪怕他們跟喬衛國的關系非常好。
呂冬主動提出告辭,兩邊推讓幾句,就出了門。
出單元樓的時候,迎面來了一個小青年和一個中年人,與呂冬一行人錯身而過。
中年人忍不住轉頭看了這些人一會,進單元門口還回頭看著那些人上車。
“咋了?”小青年忍不住問道:“好像都是喬衛國家的客人,這是來給喬衛國家溫鍋的?”
中年人和年輕人上樓梯,透過樓梯轉彎處的窗戶,努嘴示意一下:“那個高高壯壯的,就看起來最年輕的男的,就是呂冬。”
小青年趕緊去看:“呂氏餐飲的老板呂冬?”
中年人說道:“我上班的那邊跟他公司多少有點業務往來,遠遠看過他幾次,不會認錯的。”
“哎呀!”小青年拍了下腿:“這就是咱們錯過的大腿啊!”
中年人笑:“哪跟哪啊?”
小青年說起幾天前早晨的事:“98年,大學城中心路口小夜市,要是咱們去擺地攤,不也能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中年人收起笑:“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后悔也沒重來的機會。”
小青年說著最近看的:“項少龍穿越回去,抱的嬴政的大腿,我要是能穿回去幾年,說啥也要去抱呂冬大腿!不光要抱呂冬的大腿,還要去呂家村當上門女婿。”
“當贅婿……”中年人又往上走:“你太有想法了。”
呂冬一行人各自坐上車,離開小區往回走。
宋娜開著車,問道:“去哪里?回公司?”
呂冬說道:“不去公司了,你送我回呂家村,我回去看看。”:
本來坐李文越的車也行,但李文越送袁靜回縣城了:“明天得跟三爺爺去趟泉南那,邊有個招待宴會。”
呂冬在喬衛國家多少喝了點酒,這會有些犯困,連著打了幾個呵欠。
宋娜開車去呂家村,問道:“啥宴會,咋放在周末?”
呂冬笑著說道:“工商聯組織的,號召市里一線企業捐款,希望工程一類的,主要是幫幫孩子們。”
“去吧。”宋娜明白這種事免不了:“該捐的就得捐,多少能幫到一些孩子就好。”
呂冬點點頭:“我正在讓薛天跟縣教育局談,看從明年開始,能不能設立個獎學金,專門針對成就優異又家庭相對困難的人。”
可能受到曾經的影響,他感覺直接出錢未必是個好辦法,或許獎學金的方式,多少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