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初始無敵時間,現下過去不到兩月。
  張東云一邊設法搜索其他仙跡碎片,以求延長無敵時間。
  另一邊,則不斷刷系統任務,贏得城池擴張升級的機會。
  如果能這么不斷擴下去,把楊厲等人,把其他仙跡碎片直接都給擴到城里,那他自然不必費心去尋找。
  不過,眼下城池還不夠大,而時間只有十個月三百天左右。
  系統任務還是需要抓緊時間啊。
  實在不行,張城主說不得也必須親自上陣灌頂,揠苗助長。
  眼下,倒是可以先把活兒交給沈和容他們。
  至于城外……
  張東云從座位上站起,在大明宮中踱步。
  除了暗閣之外,東唐王朝理應有其他的諜報渠道,怎么還沒上門?
  莫非是知道了暗閣顧河川、幻影的下場后,被嚇住了?
  不上山的話,那就應該是在山下做文章了……張東云心中思索。
  山上長安城里日新月異。
  山下同樣一副改天換地的模樣。
  寒山派重新坐穩秦州府的地頭,渡口生意欣欣向榮。
  回天宇親自押運一批礦石上船后,方才重新返回長安。
  不過,不等他回到山上,他便忽然被人截住。
  場面,有些離奇。
  一身勁裝,身形矯健,滿臉干練的獨目武者,被一個書生攔路截道。
  回天宇一只獨眼靜靜注視面前的年輕書生,并未小看對方。
  這世上,有一門修行路,叫儒家修行。
  紙筆殺人,并非比喻,而是字面意義上的殺人手段。
  “秦州府,是東唐王朝治下,這位兄臺自然也是東唐子民,為東唐效力,想來在所不辭?”書生面帶微笑,語氣舒緩。
  獨目青年微微恍惚,幾乎下意識就要點頭。
  但他很快警醒。
  儒家的錦心繡口?
  對方,果然是儒家修行者,而且層次不低。
  儒家修行,第一境稱之曰,開蒙。
  讀書人踏上修道路,這個境界主要是打基礎,叫人記憶力提升,理解能力增強,但不好直接對敵。
  而到了儒家修行第二境,養氣,情況就有不同。
  腹有詩書氣自華,養成才氣文華,錦心繡口,神魂敏銳,心思堅定,語言隱約影響他人心思,容易令人信服。
  雖然仍不具備正面作戰能力,但只要使用得當,自然會有奇效。
  回天宇是武道第三境的修為境界,武者雖不直接修練神魂,但由外而內,肉身氣血強則精神意志堅定。
  儒家第二境的修行者,錦心繡口根本影響不了他。
  便是同為第三境的儒家修行者顯露錦心繡口的神異,回天宇自問也不會第一時間就中招。
  面前這個書生,看著年輕,修為境界卻可能比他更高。
  如果不是寒山派心法經過烏云先生改良,怕是完全抵擋不住。
  回天宇心中醒悟的同時,面上則做出一副懵懂狀。
  “是,我是東唐……”
  話未說完,一道劍光忽然亮起,仿佛劃破夜空的閃電!
  暗夜驚鴻劍!
  回天宇假裝仍被對方的錦心繡口影響,實則忽然出劍。
  暗夜驚鴻劍本就以速度見長,回天宇這一下就等于詐降之后突然翻臉。
  是以劍光一閃之間,便瞬間刺到那青年書生面前。
  書生也嚇了一跳,幾乎反應不過來。
  他觀察回天宇許久,自問自身境界高過對方,又是名門出身,不可能拿不下一個地方小勢力出身的人。
  卻不料這獨目青年不僅掙脫他錦心繡口的影響,更使出如此驚艷一劍。
  近身之后較量,武道修行者無疑更占優勢。
  書生周身才氣涌動,如微風吹拂,身體失去重量,隨風向后飄飛。
  但他失了先機,回天宇的劍光已經刺到身前,來不及抵擋。
  萬幸,他腰間一塊玉佩忽然閃光。
  光輝在半空里凝結成一柄三尺長的古劍。
  古劍險之又險,幫書生截下回天宇的長劍。
  劍鋒被古劍碰得偏離,從書生鬢邊劃過。
  書生只覺涼氣逼人,幾率頭發已然飄落。
  “敬酒不吃吃罰酒。”書生后怕之余,神情嚴肅起來。
  他誦念詩文,張口呵氣如風。
  在他朗誦期間,回天宇不答話,連續出劍,如霹靂閃電般迅猛。
  青年書生冷笑站在原地,并不躲閃,也不后退,只自顧自誦念。
  而那把虛幻的古劍,守在他身邊,幫他擋住回天宇的劍鋒。
  回天宇眼見對方有寶物護體,就算近身也不怕他這個武者,便不再死磕,當即抽劍撤退。
  而書生念詩完畢,才氣流轉間,赫然化作寒風,如刀劍般凌厲,斬向回天宇。
  獨目青年揮劍,勉強抵擋漫天風刀霜劍。
  擋過幾輪,他便左支右絀,漸漸顧不過來。
  萬幸這時,遠方一劍斬來,破盡刀劍罡風。
  然后劍光一閃,便重新到了書生面前。
  這次劍光快到書生本人反應不過來。
  全靠那柄虛幻的古劍,再次凌空擋住對手劍光。
  不過這一次,這古劍被對方劍光掃得偏開。
  來人一伸手,已經將那書生抓住。
  “別亂動,郭某的劍,一定比你的嘴快。”對方開口說道。
  “參見掌門。”一旁的回天宇松了口氣。
  來人正是郭梓。
  那被擒的青年書生,這時心頭再次劇震。
  郭梓和回天宇是一樣的劍法。
  這寒山派全體都是?
  他們哪里學來的劍法?
  寒山派早有這等武道傳承,哪里用得著窩在區區秦州府。
  等等……那長安?
  書生醒悟。
  他看看回天宇,再看看郭梓。
  后者怕是專門在埋伏他……
  不過青年書生并不慌亂。
  他也不反抗,只是微笑:“是我低估你們了,不過你們還是放了我比較好。”
  郭梓不理會,提著他徑自上山,回天宇緊隨其后。
  書生在路上,初時輕松,但漸漸不安起來。
  一路回到長安城,郭梓帶著書生來找烏云先生復命。
  “稟先生,抓到一個儒家第四境的書生,似是名門望族出身。”
  大堂內,出來烏云先生的聲音:
  “嗯,程家的。”
  幾人進入大堂,就見堂內除了黑衣老人模樣的烏云先生外,還有兩人。
  一人是陳介之。
  另一人則是個白衣中年人,相貌儒雅俊朗。
  但神情困頓。
  “七叔……”青年書生看見那中年人,頓時臉色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