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天的挑選林奇給俱樂部里的那些小伙子們分配了不同的工作,下午時,薇菈聯系上了他,希望能和他談談。
他讓司機驅車來到了薇菈的房子外,薇菈站在了門口,兩人的目光對視了幾秒后,林奇讓司機在路邊等著,他直接走了過來。
“我一定打亂了你的行程……”,還沒進門,只是靠近,薇菈就笑了笑,“不過這些事情很重要,我不太方便在電話里面說。”
她的目光透過林奇肩膀旁邊的空間,看見了幾名一看就是特工之類的家伙從另外一輛車中下來,到處走走看看。
有時候薇菈很感慨,特別是她從電視上看見林奇那張帥氣的面孔時,她就很感慨。
在這之前,她一直都不相信奇跡,蓋普也不相信奇跡,他們這些中產階級比普通人更加的冷靜,也更清楚所謂奇跡這種小概率發生的事情只有在需要它發生的時候,它才會發生。
其他大多數時候,奇跡都不會發生的,因為奇跡是人為控制的。
比起奇跡,他們更加相信努力的付出就能得到更多的回報,這也是大多數中產階級對待工作生活的標準——他們比普通人更加的努力。
這個說法乍一聽似乎讓人覺得有點滑稽可笑,中產階級的財富難道不是建立在剝削的基礎上嗎?
其實這么說也對,但他們剝削的是自己,壓迫的也是自己。
當普通人八點半了還在床上為了最后幾分鐘的舒適賴床不起的時候,中產階級已經運動回來并且吃過早餐已經駕車出門快要抵達公司了。
在普通人慢悠悠的行走的過程中,那些中產階級就像是趕著去投胎那樣快速的奔行。
在普通人浪費時間的時候,中產階級的精英們則在不斷的把自己的價值榨干盡,然后存進銀行里。
所以奇跡是不會誕生的,可薇菈親眼見證了一個奇跡的誕生。
去年的這個時候這個年輕人還只是成立了一家注冊資本只有一百塊錢的公司,然而此時此刻,已經沒有人能夠想象得出他到底有多少錢,他的財富翻了多少倍。
如果這都不能算是奇跡,那么什么才是奇跡?
看著眼前的這個大男孩,薇菈有了那么短暫的失神,但很快她就回過神來,并且把林奇引入了家中。
“隨便坐,要喝點什么?”,她走到吧臺邊上看著林奇,林奇點了咖啡,很快兩杯香噴噴的咖啡就被端了過來。
薇菈此時的打扮……很普通,可能是生活的壓力讓她愛美的天性收斂了起來,一身看上去比較普通的居家服裝,一支黑邊框的眼鏡,遮擋住了她姣好的面容。
她抬手挽起一縷亂發別在耳后,“我該怎么說呢……”,她說著搖了搖頭,“公司最近的一些賬似乎不太對。”
正在喝咖啡的林奇眉頭微微一動,他放下了咖啡,抿了抿嘴唇,嘴唇上殘留的咖啡順著唇紋被吸入到口中,他輕聲問道,“什么地方不對?”
“現在公司主要的收入來自于二手商品的拍賣,我們的成本多少,回款多少,去掉必要的開支和支付給經理們的費用后,剩下的就是純利潤,但有時候我們的錢對不上。”
“除了這個問題,首府那邊我們拿了一塊地建造一個二手商品交易區,現在實際中支出的錢,已經超過了最初的預算……”
拿地的這件事林奇是知道的,計劃是他定下的,這些人只是去執行,之前他們給林奇打過電話,林奇表示同意了他們的預算。
在林奇看來預算的經費足夠他們開發到尾期,到時候可能要再補充一點,但絕對不會說中期都堅持不過去就錢就用完了。
“多少時間了?”
薇菈抿了抿嘴,“一個月左右,而且問題……都出在首府那邊。”
她不太好說,因為首府那邊是理查德在全面負責,他的能力有目共睹,包括林奇都看在眼里。
他是一個天生的營銷專家,也為了錢而生,同時他也不是一個蠢貨,林奇相信他不會把事情弄的太糟。
但看起來情況似乎有一些變化,這讓他不得在約克州這邊停留的更久一些。
“這對我來說很重要,我要感謝你……”,林奇伸手握住了薇菈的手,并且很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你幫了我很大的忙,如果沒有你,我恐怕會沒辦法放心做其他事情。”
薇菈想要抽手,但最終她還是沒有那么做,“這是我應該做的,畢竟你是我的老板。”
林奇不置可否的點著頭,“不要太累著自己,你可以把一些事情交給你手下的那些員工做……”
恰巧這個時候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牽著一名傭人的手從外面回來了,女孩一進入房間,臉上原本還存在一些的笑容在見到林奇之后立刻收斂了起來,然后頭也不回的去了二樓的房間里。
薇菈的目光從緊閉的門上收了回來,緊接著她帶著一些歉意的看向林奇,“抱歉,自從蓋普……你知道,那些警察和探員們從來都不會尊重他們眼里的罪犯,所以她現在有些害怕陌生人。”
蓋普逃亡期間調查局的探員們監視著和他有關系的人,這種監視甚至可以說是某種意義上的騷擾。
他們動不動就會出現在監視目標的周圍,檢查他們隨身攜帶的物品,或者提出一些問題。
大人們都被騷擾的難以承受,更別說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了,在那樣的壓力和刺激下,一個開朗的中產階級家庭背景的女孩,開始變得自閉起來。
她開始畏懼生人,畏懼和她認識的人之外的人接觸,交流。
聯邦的孩子總會因為各種各樣外在的原因讓自己陷入到某種低潮和負面情緒中,難以自拔,這也是聯邦的心理醫生比其他國家的心理醫生多的多的原因。
其實有時候人真的是很奇怪的,比如說蓋弗拉,他們的文明程度并不比聯邦差,但是他們的社會機制下人們的承受能力反而比崇尚自由的聯邦更強,這其實很滑稽。
林奇覺得,這就是慣得。
他很快就在提出告辭,薇菈也沒有挽留他,她現在的心思主要放在了孩子的身上。
此時的天色已經不早了,他讓人訂了一張明天去約克州首府的車票后回到了家中,屁股剛坐下,電話里就響了起來。
在他接聽了這通電話之后,很快就離開了房子,有人約他談一談。
約他的人是約翰遜局長,聯邦稅務局約克州塞賓市稅務分局的局長,在城市外圍的湖邊,林奇見到了這個老人。
老人帶著一頂探險帽,戴著一副墨鏡,手里拿著一些零碎的東西正在朝湖邊丟去。
湖邊聚集了不少搶食的魚,隨著林奇的到來驚擾了湖面的平靜,那些搶食的魚在安全和填飽肚子之間快速的作出了決定。
看著一瞬間就溜得沒影的魚群,約翰遜局長把已經不多的東西一把撒了進去,拍了拍手站了起來。
“你來的很快……”,他嘆了一口氣,表情有些惆悵。
林奇沒有答話,只是看著他。
約翰遜局長的臉色突然變得紅了一些,他低聲說道,“我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煩……”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林奇便打斷了他的話,“要多少?”
約翰遜局長愣了一下,他好像是沒有聽清楚林奇說了什么,“你剛才說什么?”
“我說你要多少!”,林奇說著從口袋里掏出了轉賬支票本,擰開了鋼筆的筆帽,“五千塊,夠了嗎?”,他刷刷刷的在支票上寫下來幾個數字。
約翰遜局長有些羞惱,但他沒有什么什么,只是皺了一下眉頭。
林奇又添了一筆,然后簽上字,把支票撕了下來,“一萬五,應該足夠應付你面對的困難了吧?”
“我不是這個意思……”,約翰遜局長想要解釋什么,但最后還是接過了那張支票。
他覺得自己在林奇面前越來越沒有尊嚴了,他甚至有時候也會想,這是不是林奇的圈套,但很快這種想法就被他拋擲腦外。
就算這是林奇的圈套,如果他不犯一些錯,也不會有今天的局面。
邁克爾的妻子懷孕了不說,現在已經開始顯懷,一個女人的丈夫坐了牢,妻子突然大肚子,這種事情任何人都不會覺得是正常的。
那個女人在她丈夫坐牢期間出軌了,這種說法一瞬間就傳遍了邁克爾家所在的社區。
這種流言蜚語對人們的傷害很大,不僅是對那個可憐的女人傷害很大,對小邁克爾的傷害也很大。
以前小邁克爾看見約翰遜局長的時候即便表現的不親熱,但至少不會用一種憎恨的眼神死死的瞪著他。
但是自從他的母親顯懷之后,已經經歷了很多事情,比以前成熟很多的小邁克爾立刻就意識到是誰讓他的母親大肚子的。
毫無疑問,就是那個經常到家里來照顧他們母子的約翰遜先生。
這感覺糟透了,所以約翰遜局長和那個女人商量了一下,他們打算搬離目前所居住的地方,搬到一個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地方居住,順便把小邁克爾安排進一個寄宿制的私立學校。
這樣就能夠回避小邁克爾和他,還有和他母親之間某些不愉快的摩擦。
想法很好,但沒錢。
有錢人的聯邦是天堂,錢是來自于天主的神力,什么都能做到。
窮人的聯邦是地獄,貧窮是魔鬼勒在他們脖子上的絞索,越掙扎越絕望。
現在能解決這些問題的,只有林奇,因為林奇是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