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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四章 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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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名偵探飛奔而至時,阿娜特還在毆打袁忘中。袁忘蹲地捂臉,阿娜特跳在袁忘背上,左打右掐一點都不給力,這個死男人的肉太硬。最后阿娜特動用了牙齒,背部不好下嘴,一口咬在袁忘耳垂上,又不敢真咬……

  這個畫面被趕來的幾名偵探看在眼中,大家看看他們,看看尸體,發現他們的行為沖淡了尸體給他們帶來的沖擊感。

  袁忘站起來,一甩身,單手摟住摔下來的阿娜特腰部,而后放開手。阿娜特臉紅如霞,狠狠用手抽打袁忘背部一下,以緩解自己的尷尬。

  來人是三行者,最大年紀35歲,最小30歲。說他們是行者是因為他們在最近一次偵探考核中,行走的步數遠超其他選手。行者是一個褒義詞,夸獎他們的投入精神,來回奔波在三處案發現場,通過剝絲抽繭,將三起案件聯系在一起,最終破案。

  葡萄牙行者戴上手套,伸手觸摸了尸體‘沒穿衣服’在外的腳部:“好像是真人。”

  瑞典行者避開指紋,用手指背直接觸碰尸體的腳踝:“真人,有余溫,死亡時間不超過三個小時。”

  比利時行者拿電話撥打:“報警電話打不通,我們先幫助警察保護現場。”他撥打的是比利時報警電話101。大家看在眼中也不說破,反正是報過警了,電話打不通只能怪美國沒有與時俱進,沒有充分考慮到國外報警電話的不同。

  大家這么淡定是因為作為偵探們已經考慮甚至私下討論過出現真現場的可能,不過之前點名所有人都在,和預料之中有偵探遇害的情況不符。

  作為偵探還有反普通人的一點,根本不著急把尸體放下來,也不著急查看尸體是誰,而是開始尋找任何可能的線索。

  十二名偵探都來了,601房間足夠大,大家或近活遠的觀察,觀察尸體,觀察地面。也有人去其他房間搜索,看是否能找到與本案有關的線索。

  作為組委會的負責人,查理第一個問題:“打電話報警了嗎?”

  比利時行者:“打了。”

  于是查理也就沒有攔著大家,注意查看是否有警察到達。如果有,必須想把人清理出去,在警察面前保護好現場。

  瑞典行者從601拿來裝修遺留下的人字梯,大家排隊上木梯查看,一邊匯總現場勘察信息。

  “距離尸體五米位置,靠墻放置著一個裝修用人字梯,最高可達兩米。”雖然大家都一眼看見,但還有有人特意說明。

  “電擊,后頸。”

  “背后偷襲。”

  “奇怪,現場痕跡少的可憐。”

  “615發現黑色灰燼,觀察發現應該是充分燃燒后進行持續沖水。”

  “605房間發現一個女性防身用電擊器。”

  “洗手間發現兩個頭燈。”

  秦嵐站在人字梯上仔細的觀察掛鉤和黑色頸帶。

  袁忘在下邊墊腳:“這不是頸帶。”

  “廢話。”秦嵐捏捏材質:“這是帆布。”早期牛仔褲的布料,非常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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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對尸體進行初步了解后,前往615房間。

  615的可疑物燃燒的很徹底。可疑物被放在水龍頭下面燃燒,而后打開水,水開的不大,一直在流,導致周邊都是黑碎的水漬。大家沒有踩進水漬,只能在三米外觀察。

  阿娜特和袁忘在615門口,阿娜特邊看里面邊小聲道:“尸體60公斤,12位偵探加三位組委會成員一共十五人,其中只有六個人能把尸體舉起來保持五秒以上。”

  袁忘:“死者昏迷狀態或者剛剛死亡的情況下,人是軟的。天花板高度四米二,需要借用一邊的人字梯。扛著人爬上最頂層,再把人舉起來掛到勾上去。”

  阿娜特下結論:“只有你做得到。”

  袁忘:“我也做不到。”

  阿娜特:“你能。”

  袁忘看阿娜特,阿娜特點頭:“我知道了,你不能。”

  舉60公斤對很多人來說問題不大,但是牛頓是存在的,所以萬能引力也是存在的。將死者舉起來時,死者脖子上的黑帶必然下垂,黑帶的圈也就比死者的脖子大一些。要將死者扛起來準確掛在掛鉤上,不僅是一個力氣活,還是一個技術活。力氣活加技術活等于力氣活乘2。

  加之尸體當時處于柔軟狀態,將尸體掛到勾上去的人需要相當大的力量。除非兇手有兩人。可是按照人字梯的體積來看,別說兩個人一起上人字梯,單是一人扛了尸體上人字梯,這種操作難度很高。

  掛鉤離地4.2米高,人字梯最高為2米。

  以最高偵探一米九為例,左手臂:右手臂:身體之間的比例是1:1:1,有誤差,但誤差不大。最高偵探站立在人字梯頂部時,他高度是3.9米,扣除頭部30公分,就是3.6米。雙臂長度63公分左右。偵探最高能達到的高度恰巧是4.2米。

  偵探需要背負尸體爬上人字梯頂部,在沒有扶手的情況下直立站起來,把尸體脖子上的黑帶掛在掛鉤上,雙臂還必須伸直。

  臥槽,摔不死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袁忘一米七九,就算一米八,他站立在人字梯,舉起手臂的高度為4.1米,他需要把尸體托起來。但一托起來黑帶就下垂,后頸就掛不上鉤子。袁忘盤算,只能撐在尸體的腋下將尸體舉起來,而后看準了掛上去。

  這么算……

  再臥槽!似乎真的只有自己一個人能做到。袁忘估算雖然風險很高,摔下來的機會很大,但是自己確實能做到。

  查理一邊自言自語:“警察怎么還沒到?”

  比利時行者回答:“報警電話沒打通。”

  查理一道殺氣射出去被無視,只能自己拿了電話報警。群偵探珍惜最后一點時間,大家四散分開,全面尋找線索。

  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人關心遇害者的身份。

  巡警首先到達,封鎖現場,控制人員,將所有人員集中到大堂。警局派遣出警探通知犯罪實驗室派遣人員負責現場調查。上午九點左右,安德烈夫到達帆五酒店,他從警局警探手中接管了本案。

  而后安德烈夫小組給十二名偵探三名組委會成員錄口供。

  直到審問時,偵探們才知道死者的身份,死者竟然是和秦嵐齊名,同被尊稱為神探的遠征。

  幾乎所有偵探在審訊中聽聞死者是遠征時,都露出不可思議,非常驚訝的表情。

  秦嵐也很震驚,不過似乎他考慮過這個可能,比其他人更容易的就接受了尸體的身份。

  安德烈夫:“據我所知,本次茶會的核心元素是你和遠征……”

  秦嵐打斷:“按照法律,你只能扣留我們24小時。我們來自地球多個國家。你應該也知道15人中必然有一人是兇手。”

  安德烈夫品味著話中的意思:“然后呢?”

  秦嵐道:“我可以說服其中大部分人留在帆五酒店,隨時接受你們的問訊與調查。反之,我可以說服他們立刻找律師,找領事館,找媒體,將事情升級為警察對赴美的國外居民進行歧視待遇。”

  安德烈夫情緒穩定:“條件是?”

  秦嵐:“茶會繼續進行。”

  安德烈夫問:“你的意思是,我們向你們所有人發布案件信息,配合你們進行專項物證檢驗,你們幫助我們破案。”

  秦嵐道:“你曾經是偵探聯盟成員,你參加過茶會,你應該知道遠征的水準有多高。這個案子看起來很簡單,但以你們警探的水平,我敢說要么一無所獲,要么冤枉好人。”

  安德烈夫聽出一點意思:“秦先生,你這句話中似乎隱藏了一個意思,我不知道有沒有誤會。你認為遠征之死,有可能是遠征自己安排的。”

  秦嵐:“不排除遠征請人殺死自己。我剛才說本案看起來簡單,實則未必。遠征怎么進入帆五酒店?遠征怎么掛上鐵鉤?當就這兩點疑問就不是普通警探能解決的問題。這邊15位嫌疑犯每個都是好手,不僅指偵探工作。比如本杰明,你知道的。阿娜特,以色列圈內人。姜娜,獵團圈內人。再看其他人都有有別普通人身份,警探,私家偵探,傭軍,富豪,記者,律師……沒有偵探聯盟的幫助,你約束不了他們。”

  安德烈夫手中轉筆,思考良久:“我可以答應條件。但同時我也有條件,我要入住帆五酒店。七天,七天時間所有嫌疑人不得外出,我會安排探員給各位送食物和處理生活上一些事情。相應的,每天我會召開一次到兩次案件通報會議。”

  秦嵐點頭:“好。”

  組委會三人比較容易說服,他們本就已經退休,不過內心還燃燒著一點火苗。聽聞自己能從組織者轉變為參與者,他們頗為期待。

  其他大部分人都是偵探聯盟成員,對本案充滿了興趣。對案件有興趣也是他們不遠萬里來美國,住在這該死的鴿子籠內的原因。遠征之死,必然成為偵探聯盟內部的第一大案,他們都不想失去這個參與機會。

  不同意留下的只有本杰明,作為分分鐘幾百萬的學渣,他實在找不到留下的理由。于是說服本杰明的工作就交給袁忘。袁忘不想接這個任務,但秦嵐哪管你愿意不愿意,推開袁忘房間門撂下一句話:“搞定他。”然后不給袁忘拒絕的機會,關門走人。

  當袁忘敲開本杰明房門,手拿手槍,一臉壞笑的看本杰明時,把本杰明嚇一跳:“你想干什么?”

  袁忘關門,本杰明后退,手中沒有任何防御武器。

  袁忘道:“事情你知道的,秦嵐讓我來說服你。”拿起槍看了一眼。

  本杰明寧死不屈,蹲在凳子后面:“拒絕,我的律師還有20分鐘到達。”

  袁忘:“賭一次。”

  本杰明:“賭什么?”

  袁忘:“我手中的槍有子彈?還是沒子彈?你輸了你留下,我輸了告訴你一個秘密。”

  本杰明:“什么秘密?”

  袁忘:“能把你送進牢房的秘密。馬上,現在就能抓你的秘密。”袁忘把手槍放在另外一條板凳上。

  本杰明伸手拿手槍,掂量一下重量:“要么一顆子彈,要么沒子彈。”

  袁忘吐血:“廢話。”

  本杰明思考良久,把槍扔回給袁忘:“不如這樣,你告訴我把我送進牢房的秘密,我就留下來。”

  袁忘權衡一會:“說話算話。”

  本杰明:“我本杰明一向有信用。”

  袁忘:“偶爾會賴皮。”

  本杰明:“絕不賴皮。”

  袁忘點頭,拿起槍:“你認為我是殺死遠征的兇手。你搶我的槍,威逼我。”

  本杰明沒明白:“什么?”

  袁忘側身,一拉領子,露出后頸,后頸處黝紅一塊:“你用槍頂住我的后頸,留下了這樣的瘀傷。犯罪實驗室能從我的后頸處提取到和槍支一樣成份的槍油。槍上有你的指紋。安德烈夫正愁沒有借口扣押你,他會選擇相信我。這就是我把你送牢房的秘密。”

  本杰明難以置信看袁忘。

  袁忘道:“30秒后,阿娜特會推門而入。她會向安德烈夫證明,聽見我的求救聲后進入房間。看見我頭部被壓在凳子上,你用手槍頂住我的后頸。”

  本杰明氣極反笑,問:“袁忘,你這一年多來都經歷了什么?”

  袁忘攤手。

  本杰明:“好,我留下來。”

  袁忘呵呵一笑:“算我欠你一次。”

  本杰明:“我好稀罕你欠我?我們在合作時間內,你欠我的多,還是我欠你的多?”

  袁忘:“這不是廢話嗎?你是老板,你幫我是應該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我是打工仔,幫你是情分,全部都是你欠我的。”

  這么說似乎有點道理。本杰明:“好吧。然后?”

  “嗯?”

  本杰明:“過了30秒。”

  袁忘點頭:“是。”

  本杰明搖頭:“我不喜歡現在的你,我更喜歡游擊兵時代,純真無邪,殺人不眨眼的你。那時候的你,無懼任何陰謀陷阱,不使用任何詭計,一個字,殺就是了。”這樣的人你敢懷疑他是警察臥底?

  記得有一次,業務員被扣押,他們去和扣押者談判。袁忘問,人在哪?對方慢悠悠:人肯定在,不過……袁忘拔槍:人在哪?對方無懼:我說了,人肯定在,不過……然后袁忘開槍,直接干掉了對方。把槍口轉移到二把手:人在哪?有老大前車之鑒,老二立刻把人送了回來。

  袁忘和本杰明解釋,自己已經控制了對方三個人,難道還要聽對方廢話?最壞的結果只是死一個業務員而已,反正有三個人給他陪葬,游擊兵大賺。袁忘理解游擊兵總部的命令是解決這件事,不是救出業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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