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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七章 尋親之旅(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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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宴過了一個多小時才上正餐。袁忘拿公勺幫二老分牛肉,原平有些抱歉:“我們桌的牛肉是燉牛肉。”其他桌是白切牛肉,可以自己加各種調料。

  “我爸不在,我們有多。”琴琴切了一大塊牛肉,倒了一碗黑胡椒醬汁送到了袁忘面前。

  “謝謝,謝謝。”袁忘站起來雙手接過。

  琴琴順勢落座:“秦大哥,據說你們偵探聯盟內有駭客高手,是不是真的?”

  袁忘道:“我倒是沒聽說。”

  琴琴很惋惜:“我一直想見見這些傳說中的駭客,比如無聲,苦修,清風,無恥。你知道吧秦大哥,他們參加了全球第一屆計算機大賽的決賽。”

  袁忘點頭:“是,據我所知,決賽出了一些事。無聲和苦修好像出事了。”

  琴琴很驚訝:“出什么事?”

  袁忘:“好像死了。”

  琴琴:“哇,清風和無恥呢?”

  袁忘:“他們還好。”

  琴琴問:“秦大哥,你認識他們嗎?”

  袁忘點頭:“認識,要不我給他們打個電話?”

  琴琴立刻道:“好啊。”

  袁忘拿手機到一邊去聯系清風:“清風,這邊有個做互聯網的女孩要和你說話。我現在臥底,叫秦忘,秦嵐的兒子……笑你妹啊……”氣死個人。

  袁忘回來遞過去電話,開免提,清風的笑聲還在:“哈哈哈哈……”

  袁忘提高音量:“清風。”

  琴琴拿手機,很小心對著聽筒:“你就是清風嗎?”

  清風:“對啊。”

  琴琴:“駭客清風?”

  清風:“對。”

  琴琴:“你怎么證明呢?”

  清風笑了:“袁……份到了,自然就可以證明了。”笑歸笑,辦事歸辦事,不能砸場子。

  清風:“給我個網址,分分鐘進去給你看。”

  琴琴說了自己公司的網址,清風連接后道:“愛情海網絡安全公司……我看看,很厲害的姑娘,做的不錯,有天賦。但基礎不太扎實。琴琴對吧?我和你說,基礎扎實的駭客不一定是好的駭客,但好的駭客基礎一定很扎實。駭客不是自己能寫幾個軟件就可以飛天……”

  袁忘:“她缺個老師。”

  清風:“我分分鐘幾千萬,哪有空帶學生。你以為我是苦修,天天吃飽撐著沒事干。”

  袁忘:“那就算了。”

  清風:“這……你如果要我收,我不可能不收對吧?”

  袁忘:“你自己看吧。”

  清風:“行,琴琴,我收了,回頭我再和你聯系。”

  袁忘:“謝謝啊。”

  清風:“拜。”

  清風掛斷電話,琴琴看袁忘:“秦大哥,會不會不好?”

  袁忘:“不會,他欠著我人情呢。”

  原平一邊聽的明白:“秦忘,這多不好意思,還讓你花人情。”

  袁忘道:“沒事,沒事,我們都是朋友,給他一個還人情的機會,以后我們也更好相處。”

  原平一聽大贊:“就是這個道理,人情欠的多,朋友沒得做。不過,琴琴欠你人情了……”

  袁忘道:“就算是我那不成器的爸爸向姨奶奶道歉。”

  張茹點頭:“你比你爸強多了。話說回來,你爸要沒那個性,也成不了神探,不得天天都困在瑣事里?我覺得他不是不通人情,是不想把時間花費在沒有必要的交際上。”

  張茹很會說話,捧了袁忘,再給秦嵐開脫。如果袁忘真是秦嵐兒子,自然對張茹加滿好感。

  晚宴在很和諧的氣氛中結束,琴琴可能是因為擔心清風放鴿子,或者是袁忘吹牛,她暫時留在原家,小住兩三天。看得出來張茹很喜歡琴琴,聽聞琴琴住幾天很高興。

  晚宴結束后,大家和二老告辭,大部分人回城里,有幾人就暫時住在自己的小樓家中。

  等一切安靜之后,二老悠閑的坐在太師椅上,作為老人,他們睡的不多。喝杯茶清腸胃,聊聊兒孫,也是他們晚宴后的日常生活之一。

  原平:“秦忘有點怪。一個年輕人的修養比一個中年人還深。”

  張茹道:“他們混江湖的人都這樣。”

  原平:“偵探聯盟怎么能算江湖呢?”

  張茹問:“怎么了?”

  原平:“有點可惜,我覺得秦忘應該更有作為一些。”

  張茹:“你是覺得琴琴欠了人家人情吧?都是自己人,你別把我外家的人當外人。今天原莉有事就算了,要不然我要留她下來說說帥帥的事。”

  原平:“婦道人家懂什么?莉莉真的是寵帥帥嗎?那還不是因為于賀?”

  張茹長嘆氣:“過去二十年了吧?這每每家宴,我都會想起這這個外孫。多聰明的孩子,才五歲,那一手鋼琴彈的好啊。一家人全在一起了,只少他一個哦……”

  原平:“都20年了,你還沒過這個坎?”

  張茹:“你不懂。于賀對我來說如同一個傳人,這么多孩子只有他真正有天賦。大師級的天賦……我不說了,越說越難受。”

  原平:“睡覺,好好心情都讓你搞壞。”

  心中有琴,哪里都是琴。袁忘坐在椅子上,閉目在桌子上彈奏童年的回憶,心情難得的愉悅。

  沒錯,家庭這種最為原始的集體,能帶給人一種另類的滿足。即使作為旁觀者,他也吸納了這個大家庭帶來的喜怒哀樂,充實自己的人生,補上了生命中缺失的一塊拼圖。一塊很重要的拼圖,給人一種向上和前進的精神力量。

  對此,袁忘已經非常滿足。

  第二天早上的早餐上,袁忘提出告辭:“紐唐還有點事,我得趕回去。”

  琴琴:“這么急的事嗎?”

  袁忘道:“小事而已,總得處理。昨晚我再和清風通電話,他說已經和你溝通,設計了一個網站讓你去學習。”

  琴琴點頭,還沒開口,原平道:“我早上特意交代人今晚加餐,怎么著也再留一天。”

  袁忘:“這也太打擾了。”

  張茹不高興道:“我的外家就剩你和你爸,說什么打擾?你要愿意就一直住在這里,我們兩個人日常沒事,有人陪著吃飯就很高興了。”

  袁忘忙道:“是,...

  :“是,是。”

  張茹:“不用那么拘束,當自己家一樣。秦忘是第一次來舊金山嗎?”

  袁忘點頭:“是的。”

  張茹道:“東海岸和西海岸在文化上是有很大差異的。琴琴,你今天沒事的話,就帶秦忘出去轉一轉,晚上記得回家吃飯。”

  琴琴點頭:“好。”

  張茹停頓一下,道:“另外琴琴……別怪你媽偏心。”

  琴琴:“嗯?”

  張茹道:“你應該知道你本有個大哥。你媽感覺特別對不起你大哥,所以……你要理解你媽。那幾年過的很艱難,她先是得了產后抑郁癥。然后你大哥又沒了。”醫生不建議產后抑郁癥患者帶小孩,如果病情比較嚴重,必須母子分離。

  琴琴道:“我聽說過,但我不敢問,我大哥是怎么回事?”

  張茹道:“那時候你大哥的爸爸是戰地記者,你媽在美國療養。你大哥兩個月沒見爸爸,就在家里鬧。唐管家是我們請過去照顧你大哥的管家,唐管家和他爸爸聯系后把他帶上去見他爸爸。進城后,他爸爸人在外地,讓他們先到酒店住下,接著戰爭就爆發了。”

  張茹:“事后我們找到了管家尸體,也發現埋在他附近的你大哥……”

  原平:“好了,別說了,不提這件事。琴琴,不要在你媽面前提你大哥知道嗎?”

  琴琴點頭:“嗯。”

  張茹:“你大哥是神童……”

  原平發出不滿的聲音:嘖?

  張茹:“好了,吃東西,吃東西。秦忘,你也吃。”

  “好的。”袁忘微笑以對。原家人好不容易適應自己的死訊,自己要跳出來,他們又要花費很多時間去適應自己的活訊。知道自己的死亡消息讓大家難過,袁忘內心滿足。最少曾經他在原家很多人心中是很重要的。

  在家拘束,一出門琴琴就慢慢活躍起來,和袁忘一路聊熟之后,活潑的個性彰顯在富有青春活力的身上,說話也沒有那么多顧慮。

  第一站去了漁人碼頭,吃是觀光游覽的首要目標,漁人碼頭的海鮮全部來自太平洋。新鮮不說,最厲害是漁人碼頭幾家專門料理海鮮的餐廳,都有幾十年的歷史。好海鮮加上好廚師,吃的袁忘贊不絕口。

  金門大橋,科學院等地方轉了一圈后,在日落之前,兩人回到了原家。琴琴很細心,給二老帶回了一些點心,坐在兩人旁邊,一邊說話,一邊解開食物,臉上掛滿笑容,顯得特別的甜。

  買的食物也是兩位老人喜歡的粵式點心,諸如糯米雞之類的。張茹一吃就知道是哪一家茶餐廳做的,是琴琴小時候,張茹經常帶她去的那一家。

  原平搖著太師椅,懶洋洋曬著太陽,聽著身邊兩個女人嘰嘰喳喳。袁忘坐在客廳內,看著畫卷般的和祥而沉醉其中。心有所動,隨手一翻鋼琴蓋,手指在琴鍵上撫摸著。最終坐下來,彈奏了他最喜歡的一首很簡單的鋼琴曲:可愛的家。

  與之前不同的是,之前袁忘彈奏可愛的家時,更多是渴求和期盼。這次帶給袁忘的彈奏更像是一個心情的表達。通俗點來說,之前需要可愛的家帶給袁忘希望和前進的動力。現在可愛的家,是袁忘認同和收獲的結果。

  曲終,和之前帶給袁忘安寧和沉默不同,這次帶給袁忘的是回味與意猶未盡。

  袁忘站起來,回頭看見門口三人驚訝的神情,憨厚的笑,解釋道:“我媽是鋼琴教師。”

  張茹一聲不吭從太師椅下來,走到鋼琴前,看袁忘:“能感染我這把老骨頭,最起碼也得是專業級的。”

  袁忘笑。

  張茹坐下,雙手平伸,原平關心問:“你手指行不行?”

  張茹回頭送上一個白眼,如同少女嬌嗔一般,雙手一下,一曲夢中的婚禮柔如彩虹的揮灑而出。

  曲需知音,曲不過開頭,原平就情不自禁站起來,走到張茹身邊站立。曲終許久,原平道:“這是我們結婚時候你彈的那首曲子。”

  張茹滿懷愛意看著原平點頭,又無盡遺憾的看自己略微顫抖的雙手,對站立一邊袁忘:“見笑了。”

  就質量來說,張茹這一曲不盡人意,袁忘也非知音,感受不到張茹所抒發的感情。不過袁忘能體會到這首鋼琴曲對原平和張茹的重要性。

  不在于專業和不專業,在于你的心和感情,與靈魂之所在。這也許就是人生美好之處,猶如夕陽,不以將逝而悲,仍舊勇敢絢麗宣告自己的存在。

  袁忘彎腰,輕輕的擁抱了下坐在鋼琴凳上的張茹:“非常好。”

  原平:“嗨,小子,別碰我老婆。”

  張茹笑,尾指一挑眼角淚水,嗔罵:“老不死。”

  原平大笑。

  琴琴站在車邊,袁忘對二老鞠躬:“我走了,二老保重身體。”

  張茹不舍道:“有空就來舊金山看我,多看一次少一次。如果工作不順利,可以考慮到舊金山來工作。”

  “是。”袁忘深點頭,拉開車門上車,揮手和二老再見。

  汽車啟動,袁忘道:“琴琴,不需要送我到機場的,隨便找個地方把我放下來就可以。”

  琴琴疑問:“你不是趕飛機嗎?”

  袁忘:“我來舊金山辦事的,找個借口嘛。能送我到帆一賓館嗎?”

  琴琴:“當然可以……秦大哥,我看得出來我奶奶很喜歡你,你有空就多走動一下。”

  “一定,一定。”袁忘插卡入手機,手機立刻震動。袁忘接電話:“華妹?”

  華妹是冉月的私人助理,崩潰道:“你終于接電話了。”

  袁忘:“什么情況?”

  華妹:“明天上午舉辦冉小姐保釋聽證會。我看冉家有點棄保潛逃的意思。我說怎么也得讓你拿個主意。”

  “喂,我是獵人,怎么你們都覺得我更擅長潛逃?”袁忘捂話筒,笑對琴琴道:“兼職,兼職,生活艱難,什么都得干。”

  華妹:“袁大哥,這個案子很麻煩。冉小姐肯定是被人構陷,律師也拿捏不好,到底是要冉小姐承認自己自衛,還是讓冉小姐堅持自己的證詞。冉家不想冒險,決定把冉小姐送出國。據說已經聯系人搞好身份。”

  袁忘側到一邊,捂住話筒:“聽起來潛逃也是一個選擇。”

  華妹:“就算是一個選擇,那也得安排妥當了,由專業人士提供指導。冉小姐能聽進去袁大哥你的話,所以我想你是不是趕回紐唐和冉小姐見見面,規劃下……假設真的需要潛逃,先規劃一下潛逃的計劃。”

  袁忘:“好吧,我盡快回去。”

  袁忘掛斷電話,道:“琴琴,我這邊下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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