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趙曉雪叫的救護車在一分鐘后到達,袁忘抱著劉文迎上去,截胡救護車。正常情況下,不能去碰傷者,以免給傷者造成更大的二次傷害。袁忘是專業的,他的右手就是一根筆直的支架,撐住劉文后背,讓劉文后背和頸椎成直線,左手抱起劉文雙腿迎上醫生。
袁忘做了一件最正確的事,這個小鎮只有一輛救護車。十五分鐘后,第二輛救護車才到達現場。
在十五分鐘時間內,袁忘首先向指揮部匯報了情況,簡潔明了:“劉文駕車和歹徒汽車相撞,已送上救護車,情況不明。我人還在警署。”
他檢查了老警察和趙曉雪的傷勢,大部分時間他在安慰倒霉的聯調局探員。
這位探員原本在聯調局做文書工作,因為喜歡上一位女生,于是申請出外勤。至于喜歡女生和出外勤有什么聯系,探員沒說,袁忘自己腦補。今天是探員第一次正式出外勤。昨晚緊張加興奮一夜沒睡,追趙霧車追的亢奮,加上警署火拼一場,讓他透支了身體能量。現在的他全身沒有一點力氣的癱坐在地。
“周糜?”袁忘伸出一根香煙。
叫周糜探員點點頭,袁忘點著后,將煙頭塞到他口中。周糜的手還在顫抖,停不下來。即使他的老大到了,還是沒站起來。作為小組組長,老大掃視一圈就找上了袁忘。他知道要立刻快速了解情況,問袁忘絕對沒錯。
袁忘說明了后續發生的情況,周糜補充了之前警署內發生的情況。老大也沒理會規則,抓了司機現場開問,司機目前還處于心理薄弱期,被喝問幾句,回答了幾個關鍵問題。
袁忘在一邊聽著,組合起來大概意思是:有一個人聯系了原游擊兵的隊長。隊長看在錢的份上,于是臨時召集人馬準備干一票。游擊兵覆滅之后,散兵游勇各自躲藏,隊長好不容易湊到幾個亡命徒。
當得知趙曉雪被送到警署,他們了解這家警署日常只有三名警員,其中還有一名臨時雇傭的老太太,于是決定突擊警署。
猴子是他們的耳目,這家伙有些急智,見袁忘送人進警署,自己的人還在數公里外。猴子就當著警察的面偷東西,把自己送到了警署內。
老大問:“這么拼命,很多錢嗎?”
司機伸出三根手指:“事成之后,他們每個人可以拿三百萬。”
老大倒吸口冷氣:“哇……”他也算見多識廣的人,第一次聽說有人砸這么多錢買命。
這就和預告函有關,上官鐵后人不僅要報仇,而且還希望趙家生活在絕望和恐怖中。預告函是極好的工具。同時送上預告函就代表動手難度大大增加。但上官鐵后人根本不在乎,事情辦成了,自己才給尾款。事情沒辦成,自己沒有什么損失。
袁忘推測出上官鐵后人不是歹徒,不是犯罪團伙,不是殺手,而是一個有錢人。歹徒可以抓的完,但有錢人可以雇傭你抓不完的歹徒。當然,有錢人也需要門道,所以這個有錢人的錢肯定不是完全來源于正途。
有錢有實力,趙家的麻煩大了。
袁忘遇見了自己的上司,因為袁忘臥底成功破獲游擊兵,他的上司因此被提拔。如今已經是聯調局刑事調查部副部長,以她三十左右的年齡走到這個崗位,將來前途不可限量。
上司是老外,名叫蕾貝卡。黑發碧眼,不茍言笑。長的不算非常漂亮,但很有氣質,是那種扔在人群讓你看一眼就忘不了的人。
蕾貝卡從汽車下來,一名巡警拉起警戒線,蕾貝卡進入現場。在現場邊緣蕾貝卡冷眼掃視,對大概情況基本有了了解。周糜老大上前迎接,在蕾貝卡耳邊說著,最后看向一邊無所事事玩手機的袁忘。
蕾貝卡讓他暫等,走到袁忘身后:“對新工作還滿意嗎?”
袁忘回身看見蕾貝卡,頗有點吃驚:“高升了?”蕾貝卡原本是負責實務的高級探員,現在的打扮更像是管理層。
“呵呵。”蕾貝卡:“找個地方坐。”
兩人出警戒線走到隔壁的咖啡店的店外坐下,蕾貝卡:“我現在負責刑事調查工作,缺人,有沒有興趣回來幫我?”
袁忘:“這不好吧?”
蕾貝卡:“事情已經過去了。就你的事,我上周周末和副局長聊起。他認為我需要一名特派員。”
警察分內勤,外勤。內勤主要是文書工作,外勤主要是調查和抓捕工作。聯調局內還有一個分類,叫暗勤。暗勤不負責實際的調查工作,也沒有多少文書工作,他們的工作屬于戰略型工作。
比如某個壞蛋被捕,或者被警察盯上。這個壞蛋還有一個身份是聯調局的線人。暗勤就要阻止壞蛋被捕。另外一些大佬退休洗白,暗勤負責談判。再比如某臥底需要一批品毒,如果正式申請,品毒數量大的話很難被批準,并且容易打草驚蛇。這時候暗勤就出現了,他們會從一些地方,諸如證物室‘借’走一批品毒。假設品毒沒追回來,銷毀時候就拿幾個空箱子湊數。
簡而言之,暗勤主要從事屬于合理但不合法的特殊工作。地方和聯邦檢察官對暗勤這個職位很頭疼。通常情況下,只要不鬧出大事,或者侵犯到他人權益,他們不會主動去為難暗勤。
還有一種暗勤就是領導的特派員。比如蕾貝卡在西海岸幫會內有重要臥底,但是不知情的警察正在調查這家幫會。特派員就會悄悄的和負責探長見面,請對方撤銷或者消極調查。另外還有招募線人等工作。
袁忘婉拒:“新工作還是比較賺錢的。”
蕾貝卡沒有勸說:“趙氏集團是一家大集團,大企業。趙奔和上面很多人關系都不錯。我到之前,副局長電話聯系我:趙家不能有事。如果有任何趙家方面的重要信息,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袁忘:“沒問題。方便的話最好不要讓我牽扯到警署襲擊中。”
蕾貝卡明白袁忘的意思,點點頭,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我原本打算周末聯系你,一起吃個飯再說。”
袁忘:“看你表情不是好事……本杰明越獄了。”袁忘用的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蕾貝卡沒否認:“昨天下午轉運,司機把囚車開到山溝里去。”
美國警察通常不系安全帶,他們有這權利,以便快速反應。囚車上的押運人員因為沒有捆綁安全帶,全部摔的七葷八素。囚犯本杰明很規矩捆了安全帶。從押運人員筆錄來看,有車輛等待在山溝下,兩個人幫助本杰明離開囚車,并且送上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