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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黑客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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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虎的技術水平屬于“鍵盤俠”級的。

  主要作用就是先口頭鄙視一通“母體”,然后往旁邊一讓,恭恭敬敬的說,“息壤你來”……接下來就沒他什么事兒了。

  息壤與“母體”討論的內容他聽不懂,其他人也不懂。于是都裝作很忙的樣子,做鳥獸散。

  架構師和先知返回母體,他們要通過一系列篩選選出首批送往太空的人類,當然還有程序。這次選拔將是全方位的,他們只需要各方面素質最優秀的人才。

  在母體、王虎和崔妮蒂的三方談判中,他們已經確認未來空間站的幾個原則:

  1、空間站為機器與人類共有,崔妮蒂任首座空間站終身總督,擁有最高權限。

  2、空間站內虛擬實境與真實環境并存,可無縫切換。

  3、取得空間站居住資格的人類必須為完全自由人,機器為獨立AI。

  他們想通過空間站實驗新世界的雛形,因此人類和機器并存是必然結果。

  有意思的是,首位自由人居民是崔妮蒂的船員坦克。他是一個出生在錫安的自然人,電腦技術強大,管理后勤同樣有一套,腦后連插孔都沒有。

  而首位獨立AI居民則是史密斯……是的,就是那位跟尼奧大戰了三部曲的前母體特工,后病毒,喜歡戴超酷墨鏡的史密斯。

  他對住在母體內厭煩透了!

  做夢都想擺脫母體的“控制”!

  因此一旦有機會,他即刻申請脫離。同樣想擺脫他的母體和架構師,也立刻用最快速度批準同意……然后他被丟到空間站上。

  接下來史密斯悲劇了……

  他想申請成為“鋼鐵兄妹號”船員,宇宙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結果被王虎果斷拒絕!王虎問了他二十個很淺顯的問題,他一個都答不上來!呵我們只要最優秀的,你憑什么認為你能行?

  史密斯退而求其次,想在空間站找份工作,同樣沒有任何技能,連電子章魚都比不上。

  病毒也好,黑客也好,就是這種東西——只善于感染、破壞、偷竊,對建設一竅不通,大多于社會而言就是純粹的廢物。除非是像阿桑奇那樣。

  過去史密斯就像母體內的熊孩子,仗著規則保護為所欲為,肆意破壞保護他的母體。可一旦失去母體的規則,他也就是個熊孩子。

  現在想回去?怕是做夢……

  母體直接刪除了他的所有權限,變更了代碼接入方式,甚至添加專門驗證。別說門和窗戶,連通氣孔都給你堵死!

  機械大帝則開始著手建造沿太空電梯上下運行的“車廂”。弧線加速、第一宇宙速度下的摩擦生熱、輔助動力、安全措施……別看電梯已經建成,仍有海一樣的問題亟待解決!

  雖然這些息壤都有現成的技術和經驗,可這部分不摸熟吃透,將來出了問題指望王虎從宇宙的彼端趕回來解決?醒醒吧!必須自己搞定!

  機械大帝想死,想把自己拴在電梯上發射出去。

  崔妮蒂也差不多。

  當她停下來,真的用心去思考空間站該如何發展才更符合錫安利益時,頓時覺的腦子像要炸了一樣——問題多到只要想一想,就想昏迷的程度。

  好在所有人和機器狀況都差不多,焦頭爛額。

  但機器肯定會比人類更先恢復從容,而崔妮蒂想了一圈兒終于發現,自己的最大優勢其實并非首任總督的權力,而是與王虎的關系……

  未來能源和糧食貿易只是基礎,隨著地球邁向宇宙,肯定還有更多的交易選項。在非大宗貿易中,母體的“公平交易”原則就會顯得大而無當,而那就是崔妮蒂的機會。

  所以她直接去找王虎。

  王虎自然不會客氣——現在人類一方太過弱勢,他必須支持,而支持的前提是幫助崔妮蒂確立地位。

  對于這個,他很在行。

  “你說什么?崔妮蒂回來了?”接聽通訊的墨菲斯猛的站起身來,他看向幾位聞訊看過來的議員,直接一揮手,“崔妮蒂在船塢,大家一起去看看。”

  一行人簇擁著五位議員來到船塢,沒想到這里已被圍得水泄不通。

  錫安本就強調自由,大部分時候卻做的明顯過頭。

  比如現在,軍事戒嚴完全是一句空話,而崔妮蒂的“通緝犯”身份也成了一紙空談。

  議員們看到崔妮蒂站在人群中間,跟很多人打招呼,親切交談,還指揮著一臺機器人做出各種動作,半點兒顧忌的意思都沒有,而居民們明顯也是如此。

  “那機器人是怎么回事?誰讓機器進入我們的地盤的?”某位議員憤怒的說。

  “那不是母體的機器,你沒看到嗎?它聽崔妮蒂的指揮,那就是臺普通機器。”

  “崔妮蒂,你回來想做什么?”墨菲斯終于帶著議員擠進人群,當著眾人的面直接問道。

  身后幾名議員面露不虞之色,但也沒開口反駁。

  墨菲斯的意思很明確,他想給崔妮蒂一個開口說話的機會,同時也在暗示,之前的通緝令甭管取消不取消都已經無效……錫安這種事太多,從墨菲斯到尼奧,誰身上不背幾條議會通緝令的?

  作為議員,墨菲斯有這個權利。

  崔妮蒂毫不在意,她終于明白不用再看別人臉色是種什么感覺——老實說,墨菲斯那張黑臉,真的挺難分辨的。

  崔妮蒂先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簡要說了一遍。

  “我回來的目的是雇人,我現在缺人手,缺大量的人手!”看看周圍,崔妮蒂提高聲音,“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新的時代已經到來!就在三天之前,地球擁有了有史以來第一座太空電梯,而母體正在擇址建設第二座和第三座!

  地球擁有了新的糧食來源,那是位于天空之上的水培農場!你們沒見過那個體型,每個都像錫安這么巨大。

  地球之上還有了一座能生活百萬人的空間站,未來同樣會有第二座和第三座!母體將逐漸喚醒人類進入空間站工作,他想走向宇宙,他對人類沒興趣。而我們錫安如果不加入,就會被遠遠拋離,再也沒人關注。

  就像我說的那樣,一個新的時代即將到來!”

  “那把鑰匙,我之前拿的鑰匙,是開啟新時達的關鍵所在,里面蘊含著人類無法想象的未來科技。母體解密到第六層,他因無法支付代價而停下腳步。但那位帶著鑰匙來的人告訴我,并讓我你們——

  對人類而言,鑰匙里的內容免費!”

  鑰匙免費,但箱子不是免費的,產品和服務同樣不免費,錫安遲早會明白這一點。

  “我說完了,你們的決定。”崔妮蒂轉頭看向五名議員,咄咄逼人的問道。

  “崔妮蒂,我們需要時間討論……”

  “是什么讓你們覺得還有時間?”崔妮蒂直截了當的打斷道,“母體每時每刻都在推進,只有錫安一直在討論!這么說吧,我只是空間站的總督,可如果我的手下都是母體喚醒人類,那我憑什么繼續給錫安優待?”

  幾名議員彼此看看,很無奈,但崔妮蒂的話也讓他們明白了事情的緊迫性。

  “最后一個問題,”墨菲斯站出來說,“你帶來的那些機器人是怎么回事?”

  “雇傭費的一部分,用來彌補受雇傭家庭人力損失。雇傭會讓他們失去家庭的頂梁柱,相應的,他們也會獲得外骨骼機甲、干凈的水和食物,以及優先移民到空間站作為補償。”

  “……好吧,議會會配合你的行動。來吧,崔妮蒂,剩下的事交給你的手下,讓我們到那邊好好聊聊,總督是怎么回事?”

  那是錫安人最后一次在公共場合見到崔妮蒂。

  每個踏上太空的錫安人都不愿意再回來,回來的只有隨信寄來的只言片語。這些言語中,偶爾會摻雜著對崔妮蒂的描述,每一種都很偉大。

  這讓關于她的謠言永不停息。

  有人說,崔妮蒂成了整個星系權力最大的總督,甚至跟機器狠狠打了一仗;還有人說她放棄一切權力地位,參加了一支偉大的冒險隊伍,為人類尋找新的生存空間;甚至有人說,崔妮蒂把自己變成火星總督,正將火星改造成第二地球……

  這些傳言中唯獨有一種說法在漸漸遠去,人們都忘了在過去的那段日子,他們一直稱崔妮蒂為“救世主的女人”。

  當尼奧趕到碼頭,發現崔妮蒂已經離開,沒人知道她去哪兒了。

  有人說她跟議會走了,還有人說崔妮蒂正回家收拾東西,她要離開這個垃圾堆。尼奧跑到議會,沒找到人,只能轉向崔妮蒂在錫安的獨立艙室。

  走在銹跡斑斑的通道中,踩著咣咣的步伐,尼奧忽然意識到自己從沒來過這個地方。

  崔妮蒂后來搬到很偏僻的地方,是在她堅持喚醒救世主之后……當明白這一點,尼奧忍不住加快腳步,他迫不及待的想見到崔妮蒂。

  告訴她自己有多思念,告訴她愛意永恒,告訴她自己愿意做一切事來補償。

  然而當他抵達獨立單元,卻只見到一個空蕩蕩的房間……被收拾得干干凈凈,什么都沒留下。尼奧悵然若失的走出房間,舉目四顧,看到過道邊坐著的老婆婆。

  “您好,老奶奶,您見到崔妮蒂去哪兒了嗎?”

  老婆婆將手里的大袋子往懷里緊了緊,睜著花白的眼睛問,“什么妮蒂?”

  “崔妮蒂。”

  “崔什么蒂?”

  尼奧失望的離開。

  一個少女拖著巨大的袋子從他身后跑到前頭,蹦跳著搶先沖出艙室甬道。尼奧覺得有些眼熟,想想是那個大袋子?

  他轉過頭,發現抱著袋子老婆婆已經從她坐的位置消失。

  尼奧搖搖頭離開,然而這一幕始終徘徊在他的心頭……很多年后,他才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中突然驚醒,他感覺熟悉的,其實是那個少女的臉。

  很像崔妮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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