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終人散,意興闌珊。
“就這么結束了?”
“嗯,等著看明天的新聞。”
“我真沒想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這嚴重改變了我對公益活動的看法。”張雪想起在國內看過的那些逼乎百科,忽然有些想笑。“原以為自己什么都懂,后來發現自己什么都不懂。”
“也沒那么悲觀,或者說,你正在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我聽說有人把東方和西方切割為世俗之城和上帝之城,表面看能自圓其說,其實就是把民族性符號化,完全是扯淡,世界不是這樣非此即彼的。”
張雪悄悄的瞥了眼王虎,外星人化身雞湯大師?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兒,東方有的西方一樣有,撇除那5%的不同,剩下95%都是相同的。富豪都貪婪,普通人都仇富,官員大多腐敗,特權階級總想千秋萬代,每個人只要能占便宜就絕不吃虧……無論東西方沒有什么分別!擺在蟲族面前,蟲子不會因為你是黑的就不吃,也不會因為白色就吃出奶油味兒。”
“有些事情從道德上無法理解,從利益上想就能解的通。比如說像雷娜博士,為什么她會說那些讓人誤會的話?因為事后跟斯特法妮議員又交流了一番,議員承諾幫她拿到新課題的財政撥款;
還有詹姆斯他們,手里握著社科或律師之類的文憑,在擁有足夠的名氣之后,無論進大企業還是成為某人的競選經理,都是一條通往上層的快車道。”
“那只中東蛾還有那些話,不是你教她說的?”張雪驚訝的反問,她原以為一切都在王虎的安排之中。
“不是,”王虎搖頭否認,“作為組織者我只是提示和創造了那樣一個機會,往機會里面添加什么內容,添加到什么程度,完全看他們自己的想法。毫無疑問雷娜博士很聰明,而昆蟲學又很難出人頭地,所以她想搏把大的。”
“備受爭議的同時,收獲不菲。”張雪點頭,見過太多這種人。
百分之九十不夠,要百分之百。
“還有錢的因素。環保、反戰、保護動物、健康食品,這些社會活動熱點全都是涉及上百億的大生意,里面的利益關系錯綜復雜,參與進去通常為了分一杯羹。
我認識的一名環保人士,曾經的街頭先鋒,如今在拜耳當高管,同時還有十幾個掛名兼職。他創立的組織最大的資金來源就是拜耳,反對的也是拜耳這樣的超級大醫藥企業。”
“西方是以選舉為核心的社會體系,一切圍繞著選舉。任何團體都是選票團體,任何口號都是競選口號。
而競選同樣是門幾百億的大生意,成千上萬人投身于此,幾乎都是為了賺錢和生意,想明白后會發現這些事情半點不稀奇。”
“王虎,我恨你,你真是太討厭了!”
送到花卉酒店門前,一直低著頭的張雪忽然抬起頭來,瞪著漂亮的眼睛對王虎狠狠說道。隨即她又說,“謝謝你送我回來,我要好好想想,過幾天再去找你,不許再把我拒之門外!”
說完頭也不回的跑進酒店大門。
搖搖頭,王虎抬手一擺,黑暗中突兀的亮起兩盞大燈。一輛無人駕駛的汽車從黑暗中駛入酒店門前車道,停在王虎身邊。
開門上車,坐在空蕩蕩的駕駛座上,朝返回黏土區的方向駛去。
張雪為什么會生氣?王虎猜到了她的想法。
而這個組織必須表面上看去是個民間組織,背后有幾個大國支持。
組織前身會以綱領相近的公益組織面目出現,避免過早引起各國警惕,還能方便獲得資金,關鍵是還能聚攏更多志同道合的人士。
這個組織,張雪怕是想最先建在西邊,推幾個白面孔的出來當創始人靶子。
她想的挺好,也對熱衷公益活動的西方人寄予很大期待,說不定還打著“墻里開花墻外香”的主意……可惜,她認為的那種“大旗一豎,聞者景從”的景象注定不可能出現。夢還沒開始做,王虎就讓她看到西方公益活動的真實情況,給了張雪沉重一擊。
組織建立起來,那些人說不定用來賺錢……不是說不定,是肯定!
張雪這么想不能說不對,只能說她對將要面對的殘酷局面還預估不足。
畢竟誰也不知災難會何時降臨,十年后……或者明天。
*****
王虎沒回家,而是駕車駛入黏土區的富人社區,在一幢獨棟二層房屋前停下。
他拿出手機發了條短信,片刻后,面前的房子沒有開燈。前門打開,從門內伸出一只赤果的胳膊,白嫩的手,打響指要讓他過去。
王虎下車,被那只手牽進門內。
“該死的下地獄的卡車司機,我該早點兒認識一個…我女兒還在…你不能留宿…去洗澡,出門右轉,然后離開…別把她吵醒…我實在不行了。”
女人呢喃著擔憂著,臉上還帶著淚痕與滿足,便沉沉的墜入夢鄉。
王虎身心愉悅起床,快速的檢查激素降低至正常水平,很好。
他撿起衣服拎著鞋子,躡手躡腳的扭開門鎖,準備直接回家而不是在這里洗澡。
然而他一推開房門,就看到助選少女那雙閃閃發光的眼睛。
黑暗中,她分開腿坐在一個皮凳子上,正對著臥室門,身上……哦,穿著空氣衣服。
“關門。”她說。
等門關好,不待王虎發揮他說服的超能力,少女便快速而直接的說道。“我全身赤果。而你穿著……一只手電,并和我處在同一個狹小房間內。只要我喊叫,按照法律無論我犯多少錯誤,你都得負全部責任!
現在,抱我上樓或者進監獄,做個選擇。”
王虎雙手拿著衣服,沒有辦法一個上步沖拳將其打暈。
合成人能怎么辦?合成人也很絕望啊。“我選擇抱你上去,還有一個世界等著我拯救,現在不能進監獄。”王虎投降。
“那你先拯救快要淹死的我,”少女在他耳邊呼吸著。
“卡車司機,隨便你怎么開車,我房間的隔音比斯特法妮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