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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0節 昔日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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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始的時候,林逸飛對沈約已然信任。想著這是君憶所找之人,為回報君憶,這才盡其所能的幫助沈約了解眼下的情況。

  好人不見得有好報,但幫人卻極可能助己卻是不錯。

  無論在如今,還是在八百年后,和他林逸飛能夠暢談的人并不多見,實則是他的認知和別人的見識有著極大的差別。

  別人總是說些貓貓狗狗的事情,他談論天人之道,未免讓人很是別扭。為了不顯得那么異類,他多選擇了沉默寡言。

  在熱鬧的人群中,他卻是孤寂的。

  直到和沈約開始交談,他才有暢快淋漓之感。

  這完全是不同途徑、卻極為相似理念的匯聚,他幫沈約找到這里,沈約亦幫他明白了更多事情。

  見沈約有詢問之意,顯然是對什么是九別十八離并不理解,林逸飛解釋道:“我從玄鐵劍中突破認知的大小遠近概念,亦讓內息的運作益發精深,這就是武學中所言的內勁,因為和別離情緒有關,因此我將這種內功起名為九別十八離。”

  沈約“哦”了聲,隨即道:“我很想補充一句。”

  林逸飛肅然道:“請講。”

  沈約見林逸飛謙遜如此,倒也不再藏拙,緩緩道:“我覺得并非玄鐵劍使你沖破約束,真正想要沖破約束的、始終是你自己。”

  林逸飛微微一笑,“的確也可以這么說。完顏烈就是因為不明白這個道理,這才導致他雖得到魔炎刀,在三年后,多半也是因魔炎刀內勁練到十三無極中的第十一層,無中生有,卻始終無法到達十三層。”

  沈約暗想真正的武功高手果然亦是近道的存在!

  微有感慨,林逸飛解釋道:“十三無極自然有十三個層次,十一層的無中生有終有限,十二層的無有妙用才算接近真成,但只有到達十三層的無中無有,方是十三無極內功真正的神髓所在。”

  他說到這里,微有追思之意。

  沈約喃喃道:“的確如此。”

  林逸飛說了“無有”的三個層次,其實和修行極為相似,你有分別心,始終是落入下乘,就和直到你真正的突破二元認知,才能對佛經有深切的感悟般,無極功一定是突破無有的認知概念,才終會大成。

  這亦和三界層次大同小異,李巨人也說過類似的道理。

  認知到達極高的層次,絕不是分裂的,而是相通的。

  “可是……完顏烈怎么知道這里有魔炎刀?”沈約詢問道,他腦海中其實還有一個疑問,如今的老完顏烈又在做什么?

  林逸飛喃喃道:“他是個聰明的人。”

  微有皺眉,林逸飛繼續回憶道:“我在內功上有了深邃的認知后,很快去除了性格的懦弱。”

  沈約笑道:“是以你想出去看看了?”

  林逸飛“嗯“了聲,“無論如何,我終究還是世俗之人。”看了沈約一眼,林逸飛若有詢問道:“我看你對修行一道深有體悟……”

  “我以前是個和尚。”沈約直言不諱道。

  林逸飛看著沈約所著的衣裳,“但旁人不會這么看的。”

  沈約微微一笑,林逸飛眼中突現詫異,他本不是容易吃驚的人,但這一刻,卻看到了極為不可思議的事情。

  沈約的衣裳已經改了形狀,和他林逸飛所穿的已經很有些類似。

  “這是別人贈與我的戰甲,可以改變外觀款式。”

  沈約解釋道:“這樣看起來,是不是就好了很多?”

  他的戰甲雖然被李巨人鎖了加成的能力,但基本功能仍在,要改變款式可說是小事一件。但在運用戰甲的時候,想到這戰甲本是李雅薇贈與,沈約不由得有些惆悵。

  林逸飛回復了常態,喃喃道:“在我認知的年代,隨時改變衣裳的顏色或者款式還處于初級階段。”

  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林逸飛笑道:“我沒有什么戰甲,但帶了玄鐵劍,也著實有了些自信。那時的我對迷宮已熟,知道有個出口處于懸崖之側。若是以前,我要從那里離去絕無可能,但我武功有成,從那里離開倒是容易。我出了迷宮不久就知天下已亂,金人肆虐,中原百姓著實苦不堪言。”

  沈約已經預想到林逸飛的選擇,卻選擇繼續傾聽,他何嘗不知道林逸飛盡力解釋、就是讓他多明白有關這無依之門的用意。

  “百姓孤苦,流離失所,但幸好還有岳將軍。”

  林逸飛提及岳將軍的時候,眼睛是發亮的,“你當然也知道岳將軍?”見沈約點頭,林逸飛道:“我決定投奔岳將軍!”

  他沒說理由,但知道沈約一定能理解的。

  真正的和尚不是世俗口中的萬事皆空的,如果那般,何必慈航普度?真正的修行者,本來不是為了追求世間更美好的存在嗎?

  投奔岳將軍,平定天下,給倒懸被荼毒的百姓一個安寧,不是每個有心之人應該做的事情?

  “我遇到了完顏烈,他那時候叫做顏烈。”林逸飛看著沈約,“你對完顏烈應該有所了解,但你估計想不到他當時在做什么?”

  沈約眨眨眼睛,“他改名顏烈,自然是要掩藏身份,他掩蓋身份,多半是到了宋人所在的地方,怕姓氏引發不便,他或許想要收買人心?”

  林逸飛目光閃動,對沈約的看似隨意、卻極為精準的推測很是贊賞,“他正在屠殺那些對百姓進行燒殺擄掠的金兵。”

  沈約怔了下,喃喃道:“那倒有些讓人意外。”屠殺,就不是殺人作秀,用這種方式收買人心似乎說不通。

  林逸飛隨即道:“我見顏烈孤軍作戰,自然不能袖手旁觀,是以我過去和他并肩作戰,驅趕走那些金兵,等交戰終止,他看著我,對我說了句——男兒在世,本要做些男兒要做的事情,如同禽獸般的行為,本不配生存在這世上!”

  沈約微有揚眉。

  林逸飛說的慷慨激昂,想必完顏烈當初在場亦是這般言語。

  能說出這種豪言壯語的人,那時應該有壯志豪情充斥。

  林逸飛望著那道無依之門,緩緩道:“只因此語,讓我感同身受,只因這般言語,才讓我在完顏烈說出要結義的時候,并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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