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馬正打算繼續詢問目擊槍擊的可麗餅店員,警笛聲由遠及近。
一輛頭頂警燈的日產轎車在和馬的可麗餅車旁邊停下,然后車里的人發現沒法開車門,又原路后退然后停在可麗餅車后面。
然后白鳥刑警開門下車,遠遠的就對和馬說:“你這個車太占地方了,都可以用來做機動隊沖鋒車了。”
白鳥刑警的搭檔也說道:“用這個車來做警車是怎么想的?什么樣的腦回路才能想到這種事啊?”
和馬一看這位搭檔,便問白鳥刑警:“高山呢?”
“拜托,他是職業組的警部補,跟我搭檔三年積累了經驗之后當然是升警部啦,其實我一直以為接下來會是我跟你搭檔,沒想到來了個不認識的職業組。”
“不認識的職業組”一臉委屈的對白鳥說:“白鳥前輩,我有名字的。”
白鳥刑警對和馬說:“這個新手叫淺倉,昨天帶他去處理真拳會和福壽幫的駁火事件,他嚇得都快尿褲子了。”
“沒有尿啦!白鳥前輩!”
“為什么像你這樣的家伙會跑去搜查一課啊,”白鳥看著和馬,“你明顯就適合來我們四課啊,和極道也熟,還在那邊有人望,簡直就是我們四課夢寐以求的人才啊。”
和馬苦笑道:“我也覺得我應該會被分到四課去,結果上來讓我當了一個月的廣報官,好不容易解決了疑難懸案立功了,到了一課,卻沒有給我配搭檔。這個家伙還是他原本搭檔腳傷了才塞給我的。”
白鳥刑警看了眼和馬的搭檔麻野,咋舌道:“比想象的還要年輕啊,你這樣的職業組應該給老刑警帶三年才對啊。看來刑事部長花木范明不喜歡你的傳言是真的啊。”
這時候白鳥的搭檔淺倉說:“難道不是因為桐生警部補破案都是用正攻法嗎?在嫌疑犯那里撬開心防,使得他招供。這種像偵探里偵探的做法,在刑事部不受待見也正常。
“刑事部的刑警們,都是專注現場搜查,先一點一點拼湊出真相,然后把鐵證擺到犯人面前,使他招供。”
和馬:“黑貓白貓抓得到老鼠就是好貓嘛,你管我怎么破案的。”
“但是這種破案方法,如果遇到當庭翻供會很麻煩的,桐生警部補兩次都是在招供之后找到了關鍵性的證據,如果沒有這個關鍵性證據,可能檢察官會選擇不起訴哦。”淺倉如此說道。
白鳥刑警這時候忽然想起什么,說:“神宮寺那個姑娘,是到檢察廳去了對吧?等她積累了足夠的資歷,就會成為檢察官,到時候桐生警部補也會成為警部,也就不用擔心不會起訴的事情了呢。”
淺倉一臉驚訝的看著白鳥刑警:“你在說什么啊白鳥刑警,我怎么聽出一股陰謀的味道?”
和馬笑道:“沒錯,大陰謀哦,居然被你聽到了,那就……”
“別嚇唬我的搭檔啊,”白鳥刑警說著掏出手套,“還是來檢查現場吧。你確認過地上躺著的人了嗎?我提醒你,就算人已經死了但我們依然要叫救護車,只要尸體沒涼,都要叫救護車。”
和馬:“這樣啊,麻野,用無線電呼叫指揮中心,讓他們叫救護車。”
“明白。”麻野立刻跑上可麗餅車,開始操作無線電。
白鳥刑警帶著手套,在尸體旁邊蹲下,摸了摸脈搏。
“人已經死了,淺倉,把你的拍立得拿出來,照一張面部照片,盡量不要照到傷口。”
“是。”淺倉回答,回頭跑向白鳥的車。
和馬:“用拍立得照片來詢問周圍的目擊者是否認識這個人對嗎?”
“對。這樣年輕漂亮的外國人,如果是住在附近的話,很可能很有名。”
和馬點了點頭,這附近都是比較老的社區,有這樣金發碧眼的美女住著,很快就會傳開的。
現在的東京雖然已經是個國際化都市,但是日本人比較排外。
淺倉拿著拍立得過來,白鳥刑警站起來讓出位置,給他拍照。
麻野也從車上下來:“救護車立刻就到,另外附近警署的增援也馬上到。”
和馬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已經聽到警笛聲了。”
白鳥指著和馬的車建議道:“這個車太占地方了,要不你移動一下吧。我的車就給堵著了。”
和馬想了想,覺得確實自己這車停在這里干啥都不方便,就點頭道:“好,但是白鳥刑警你的車停在我后面,你得先移動……”
這時候附近警署的警車到了,又停在和馬這車旁邊,然后開車的警察發現沒法開門。
“為什么會有一輛可麗餅車停在這里啊!”警服警察大聲抱怨道。
和馬忙不迭出示警徽,同時解釋道:“這是我的警車,我馬上把它移開。”
十多分鐘后,和馬總算把車子停到了附近的小停車場。
他和麻野趕回現場的時候,附近警署的人已經拉好了黃色的封鎖線,還可以看到警視廳鑒證科制服的人正在拍照。
白鳥一看和馬過來,就招手道:“死者身份已經確認了,是住在附近高級公寓叫維拉的意大利人。”
和馬:“意大利人啊,難道是意大利黑手黨?”
“不,好像是在附近的酒吧工作。”
“酒吧?所以是陪酒女?現在陪酒女也有洋妞了啊?”和馬咋舌,“酒吧常客爭風吃醋的可能性?”
白鳥刑警輕輕搖頭:“不確定,我正準備去她工作的場所詢問一下。你是跟我過來,還是去死者的公寓?”
和馬:“死者公寓有被侵入的痕跡嗎?”
“有,現場同僚報告說明顯有人侵入,把一切都翻得一團糟。”
和馬:“很顯然,有人在找什么東西。我去現場看看好了。”
“很好,那我們分頭行動,等晚上在警視廳碰頭匯總一下情況,那時候尸檢報告也該出來了。”白鳥刑警說著看了看表,“現在是中午12點,尸檢報告六個小時左右就能出來,下午六點碰頭,然后一起去吃晚飯。我約了錦山。”
和馬也看了看自己的表:“一般出尸檢報告要六小時啊,行,我記住了。”
“重案會快一點。”白鳥刑警聳了聳肩,“不過一個外國陪酒女被槍擊死亡,應該不算重案。換成使館的女雇員被槍擊,應該就會加急處理了。”
和馬:“死亡就這樣被定義了價值的高低。”
麻野這時候忽然舉起手:“警部補你為什么要帶電子表?”
淺倉:“有傳言說這是為了表明自己和金表組不是一路人。”
和馬:“不,只是因為我窮。行了,麻野,我們再看看現場,然后就去死者的公寓。”
“是。”麻野向和馬敬禮。
白鳥扔下一句“下午見”就帶著淺倉走了。
和馬走向正在用鑷子從彈孔里取彈頭的鑒證科人員,耐心的等他拿出彈頭才問:“開火的武器能看出來嗎?”
鑒證士看了眼和馬,才回答道:“看起來像是五四手槍,但是很奇怪,如果是福清幫,他們應該會上前補刀。54手槍有個綽號叫風鈴,就是因為福清幫喜歡用它補刀。”
麻野疑惑的問和馬:“為什么補刀會和風鈴聯系一起?”
“老實說我也不清楚為什么極道會把風鈴和死亡聯系在一起,總之福清幫總是用五四補刀,聽到五四的槍聲,就和聽到風鈴的聲音一樣,說明你死定了。”和馬解釋道。
鑒證士點頭:“對,但是這個死者并沒有被補刀,因為她腹部中彈,福清幫補刀會打頭的。”
說著鑒證士手比了下頭。
“說實話,以五四式的威力,這個家伙中了一槍就死了,只能說運氣非常不好。”鑒證士又說。
麻野驚訝的問:“這槍威力很爛嗎?”
和馬對自己的肚子比劃了一下:“我就被打中過,一個多月就好了。”
“誒?警部補你被打中過?你和我同期成為警察吧?總共才一個多月吧?”
“是啊,被打中的時候我還是個大學生。”和馬忙不迭的解釋道,“我和警察很有淵源哦。走吧,我們去死者的公寓。”
“誒?不繼續看現場了嗎?”
“鑒證科的人會把現場搜個底朝天的,這是他們的工作。”
扣子彈那個鑒證士回答:“沒錯,我們拿工資就是干這個的。”
“所以刑警的職責不包括勘察現場嗎?那刑警該干嘛?”
“詢問目擊者啊之類的,別廢話,跟著來吧。”
片刻之后,和馬開車到了死者住的高級公寓樓下。
日本這邊不是沒有平價的樓房給別人租,但是這個死者住的這個樓房,看外表就知道很高級。
麻野看到這樓房就大聲說:“一個陪酒女能住這種公約,太不公平了。我一個國家公務員,還住在木造的破公寓里呢!”
和馬:“人家可能是被包養的情人呀,別廢話走吧。”
和馬下了車,大步向公寓樓正門走去。
門口兩個警服警察守著,看到和馬過來直接抬手阻止他。
和馬展示自己的警徽,倆警察都傻眼了:“警部補?為什么你從那個車下來?”
“我平時賣可麗餅補貼家用。”和馬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別管,幾樓?”
“五樓。”
“公寓的所有者查到了嗎?”
“查到了,租住這個公寓的是個叫前田的商界人士。”
和馬u撇了撇嘴:“果然是包養啊。”
“是的,是包養呢。前田桑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但是現在堵車,一時半會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