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務部部長宇佐見此時此刻正在辦公室里喝茶,警務部次長坐在他面前的沙發上,笑道:“今天估計刑事部那邊會雞飛狗跳。”
“雞飛狗跳好啊,最好桐生能自己拉起一個山頭,和其他人對著干。”
“你覺得他能做到這種事?會不會有點太看得起他了?”次長皺著眉頭說。
“說說而已,實際上能給刑事部部長花木范明添堵我就很開心了。這個桐生也是厲害,居然破了三億日元劫案,沒有這茬我們還沒辦法頂著刑事部的反對把他塞過去呢。我本來都做好了聽他三十年抱怨的心理準備,讓他在廣報官位置上養老了。”
次長哈哈大笑,笑完正色道:“對了,你說有沒有可能他到了刑事部,連續破獲大案,論功行賞成了刑事部部長?”
“那我親筆寫他的任命書好嗎,我早就想把花木范明踹下去了。不過,事情大概不會這么順利,他人是去了搜查一課,但是刑事部那邊有的是辦法給他穿小鞋,比如不給他配搭檔。”
次長點頭:“確實。沒有搭檔就只能在搜查一課打下手,那要不我們再空降一個人進刑事部,給他配對?”
宇佐見連連搖頭:“現在不太好找理由往刑事部塞人了,就這么著吧。”
“也是。”次長附和道,“剩下的就看桐生桑的造化了。”
和馬在搜查一課,一口氣當了一周的薪水小偷。
他到是想破案來著,但是連著參合了幾個案件,人家都躲瘟神一樣的躲著他,甚至不給和馬給建議的機會。
和馬想了半天,決定自己跑現場,大家都是警察,你還能阻止我進現場不成?
然后他就發現,別人出警上了車直接拿警燈往車頂一放,就能一路暢通無阻的直奔現場。
和馬出警,根本沒有警燈用,開快了還要被交通警攔下來。
等他趕到現場,人家早就完成了第一波勘探,很多證物都收走了。
和馬跑了幾次現場之后,決定先解決自己沒有警燈這事情。
然后他才知道,這玩意要寫申請,寫完要等上面批,批下來才能去后勤找人裝警用無線電、擴音器和警燈。
和馬打了報告之后每天去后勤問進度,回答都是“等”。
就這樣,一周的時間過去了,和馬依然是個薪水小偷。
這天一大早,和馬剛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坐下,就聽見搜查一課課長竹松治夫沖進來大聲說:“新宿署提出了支援邀請,一家三口死亡的惡性案件,居田,龜山,你們兩個帶隊,立刻出發!”
年輕的居田立刻大聲回應:“知道了,這就去。”
居田和龜山這個組合,階級低的是年齡更大的龜山,明顯居田是職業組。不過能指揮動那些跑現場出身的刑警,這個居田還是挺有人望的。
和馬也站起來,死了三個人的大案,沒理由不去現場看一眼。
他正要離開辦公室,竹松大聲叫住他:“你干嘛去?”
“去現場勘察。”和馬朗聲回應,“我也是搜查一課的成員,我有權利去現場不是嗎?”
“你去現場可以,但是先去找你的搭檔。”
和馬挑了挑眉毛:“搭檔?我的嗎?你們居然給我配搭檔了?”
竹松一臉嫌棄的表情說:“昨天二課有個家伙從樓梯上摔下去跌斷了的腿骨,所以他的搭檔就空下來了。我跟二課合計了一下,把這個家伙暫時借調過來,和你一組。”
和馬:“真的傷了一個?這運氣也太好了!”
竹松:“刑警每年都會有人受傷甚至死亡,這并不少見。”
和馬又道:“可是這樣就把這個人配給我合適嗎?這樣我就能普通的查案了哦,可以查案就能獲得功勞升官了哦。”
“你這幾天整天違抗命令在各種現場瞎晃悠,和查案也沒區別了。”竹松雙手叉腰,一臉無奈的看著和馬,“去警務部把你的搭檔領回來吧,然而去三人死亡案件的現場參加調查。”
和馬對竹松敬禮:“是!”
說完扭頭就跑。
他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上電梯,直奔警務部的樓層,下了電梯則輕車熟路的直奔羽藤警視正的辦公室。
人事任命都是這里發出的。
他直接開門進去,大聲說:“報告,我來接我的搭檔!”
羽藤警視正嘆了口氣,指了指自己辦公桌對面坐著的人:“就是他了。”
坐在桌子對面的人忙不迭的站起來,向和馬敬禮。
和馬仔細打量自己第一個搭檔,發現是個很秀氣的帥哥。
和馬:“你真的是刑警嗎?調去后勤坐辦公室比較好吧?我們刑警經常要和犯人搏斗的。”
“我是空手道黑帶。”帥哥朗聲道。
和馬看了眼他頭頂,心想你騙鬼啊,根本沒等級!
和馬:“黑帶?我看不想,你這個下盤輕飄飄的,看著就不像練武的人。”
這時候羽藤警視正開口道:“他確實黑帶擁有者,而且在警校對人搏斗課成績也非常優秀。”
和馬:“警校?”
“是的,我今年春天才從警察大學畢業,加入刑事部搜查二課。”年輕人昂首挺胸很有精神的回答道,“我叫麻野久司!警銜是巡查!”
和馬咋舌:“剛從警察大學畢業的初哥嗎?我以為會來一個經驗豐富的老刑警帶我入門呢。”
麻野朗聲道:“我刑偵課得分年級最高。”
和馬“哦”了一聲,但是一考慮到這家伙那個柔道黑帶身份注的水分,和馬就對這個刑偵課年級第一不抱期望。
和馬:“好吧,你跟我來,我們這就出發去現場。對了,你有警車嗎?”
“關于這個,”羽藤警視正開口道,“之前配給他們組的警車送去年檢了,剛好你提交了警車申請嘛,等過幾天就會批下來了,就用你那輛車吧。”
和馬:“警車也要年檢的嗎?”
“當然要,不年檢怎么行呢?正好和他搭檔的目暮刑警腳摔斷了,趁這個機會把程序都走一下。”
和馬:“好吧,那麻野巡查,我們走。”
“是!”麻野站起來,大步跟上已經轉身離開房間的和馬,“我們是不是要搭乘那輛傳說中的可麗餅車去現場?”
“對,我們就是要搭乘那輛傳說中的可麗餅車去現場了。興奮嗎?”
“還好吧。警部補你一年有八百萬左右的年薪吧,怎么想到買這么輛車啊,隨便買一輛日產或者本田不就好了?”
和馬:“因為窮啊。我這輛車五萬日元就買下了哦,因為之前發生了事故,車開進了水里,車上一家七口都淹死了。”
麻野直接停下腳步,落在了后面。
和馬回頭看了眼,笑道:“你不會怕了吧?”
“我才沒怕!”麻野大聲說,快步跟上和馬的腳步,“可是,這樣一輛事故車不會不吉利嗎?”
“你還是怕了嘛。”
“沒有怕!但這車賣這么便宜,肯定不是沒有理由的!”
和馬已經到了電梯間,上前拍下呼叫電梯的按鈕,然后回頭對麻野咧嘴一笑:“我會盡量遠離河道駕駛的。”
“誒?可是,這是東京啊,河網很密集哦。”
“我說了我會遠離河道啦,你就放心好了。”
麻野繼續說:“可是……”
“哎呀你怎么跟個娘們一樣,真有魑魅魍魎就用我們的正氣克死它就好啦!”
電梯這時候到了,和馬一個箭步竄進電梯里,轉身看著外面的麻野:“你上來不?”
麻野邁步進了電梯。
和馬:“上來就不許反悔,老老實實搭我的車去現場。”
“哦。”麻野小聲應道。
電梯直奔地下車庫。
和馬領著麻野在車庫里七拐八拐,找到了自己的愛車,用車鑰匙打開車門。
“這就是害死了一家七口的惡靈之車啊。”麻野站在車邊,雙手合十祈禱了幾句,這才上了和馬的副駕駛座。
和馬發動了車子,輕車熟路的開出地下車庫。
門口兩個巡查一看和馬的車出來,就向他敬禮:“桐生警部補又要去查案了?誒?今天你居然帶了搭檔?”
和馬點頭:“對啊,我有搭檔了,意外吧?我也沒想到今天就會給我發搭檔。”
麻野:“只是暫時借調到一課去而已啦,前輩一恢復,我就回來和前輩搭檔。”
和馬一邊開車通過崗亭,一邊問:“你居然這么惦記你的前輩,你是個給?”
“不是!我只是在陳述事實,我確實是暫時借調到搜查一課的,我的隸屬還在二課。”
和馬:“真的假的?”
“一課很難進的。”麻野嘆了口氣,“我來上班第一天,搭檔的前輩就說了他的夢想就是有朝一日進入一課,結果因為他受傷,我提前實現了他這個夢想。”
和馬:“我覺得一課根本不難進啊,我申請一下就進了。”
“你破獲了三億日元劫案啊,你想進當然可以進咯。”麻野嘟著嘴,“前輩要是破了三億日元結案,肯定會申請調動到搜查一課去的。”
和馬聳肩:“可解決了劫案的是我,不是你的前輩,現在你的搭檔也是我,不是那個住院的前輩。禁止你以后再提前輩。”
麻野:“是是,不提不提。”
和馬一腳油門,讓車子驟然提速。
刑事部花木范明透過百葉窗看著下面大路上遠去的可麗餅車,彎起嘴角:“把那個蠢貨刑警安排給桐生了,就算是他也不可能帶著這么個蠢貨搭檔破案吧?”
搜查一課課長竹松咋舌道:“講道理,麻野理論上應該算過失致人負傷吧?就這么讓他逃過懲罰,二課的人不會有意見嗎?”
“我可是給這次受傷的人準了超長的帶薪假啊,二課的人羨慕都來不及呢。”
竹松皺著眉頭:“至于這樣嗎?”
“當然至于!彰閑君剛滿月的時候,我就抱過他!雖然他學習不好,武藝不精,品格可能也有些問題,但我一直把他當成自己的自己的孩子。你懂嗎?”
竹松:“不懂。”
“你不用懂,只要知道我們刑事部全都是下稻葉派系就行了。你能有今天,也多虧了警視總監的提攜,不是嗎?”
竹松點了點頭:“我不否認。”
“你知道就好。下稻葉總監還有一年的任期,我們的任務就是在他剩下的任期里,讓桐生和馬一事無成。他查案不配合不合作,不提供情報,他只能像那些偵探故事里的偵探那樣,帶著個蠢貨拖油瓶孤獨的查案。”
和馬一邊開車,一邊看了眼副駕駛位置上的麻野久司,忍不住問道:“你真的是警察大學刑偵科目年級第一?”
“是啊!”麻野連連點頭。
和馬繼續:“警察大學,是個短大吧?”
“怎么,你看不起短大?你又是什么大學畢業的,說來我聽聽?”
和馬:“我是東京大學法學院的。”
麻野瞬間就像個泄了氣的皮球。
和馬:“你是先報考公務員,被錄取了之后才進入警察大學學習的?”
“是啊,你有意見?”
“不要敵意那么大嘛,我們可是搭檔啊,接下來要好好相處呀。”
“我會和你好好相處啦,不過你有沒有發現現在我們被堵在路上了?”
和馬兩手一攤:“是的,所以我才要和你聊天打發時間啊。”
“拜托,我們是警車啊,我們可以響警笛的,然后路上的車就要給我們讓路了。”
“對,但是我們沒有警笛這個東西,我提交了申請,還沒有批復。”和馬無奈的說。
麻野指著儀表盤上的裝置:“這個不是嗎?這個東西和放警笛的廣播設備看著幾乎一樣啊!”
說著他就一把按下了那東西的開關。
于是可麗餅車開始播放可麗餅歌。
香香甜甜的可麗餅一口給你幸福一口給你快樂 麻野人都不好了:“這什么鬼?”
和馬:“香香甜甜的可麗餅,一口給你……”
“別唱啊,警部補!解釋啊!為什么會發出可麗餅店的歌啊?”
“因為這臺機器,就是可麗餅店的功放啊,我剛要跟你解釋,你就直接按下了播放鍵,于是我們就成了擾民之源了。你看,前面的交通警已經在命令我們靠邊停車了。”
和馬一邊說一邊把車靠邊停下,然后掏出警察手冊展示自己的警徽:“那個,我們是警視廳鑒識科的,這輛可麗餅車是重要證物,我們正要把他拿回去詳細檢查。”
攔停和馬的交通警向和馬敬禮:“請停下這音樂,會被投訴擾民的。”
和馬伸手關上開關:“抱歉,我們剛剛只是我搭檔手賤按下了開關,不會再犯了。”
交通警揮揮手,示意和馬快走。
和馬開著車重新匯入車流。
他瞪了一眼麻野:“別動那個開關!”
麻野把剛剛伸向開關的手收到身后:“我沒有想動!”
“你分明就想動!你不老實就給我到后面車廂里去。”
麻野撇了撇嘴。
他等了一會兒,說:“這一路塞車,我們得什么時候才能到現場啊?”
“不用急,晚點到正好鑒識科完成了先期勘察,我們可以直接問他們結果。”
“可是鑒識科在勘察現場的時候,會對現場造成破壞吧?作為偵探不都是追求原汁原味的感受現場嗎?”
和馬詫異的看了眼自己的搭檔:“你在說什么鬼話呢?感受現場?”
“是啊,里的名偵探不都這樣做的嗎?”
和馬:“我沒聽說有這樣做的偵探,順帶一提,鑒證科很專業的,他們不會破壞現場的。”
“不對,鑒證科是敵人!”麻野斬釘截鐵的說。
和馬看白癡的看了他一眼:“你在說什么鬼?到了現場可不許你妨礙鑒證科的工作哦。”
“哦,知道了。”麻野嘟著嘴。
這時候和馬看到前方有警車的紅燈,便說道:“我們到了,應該就是那里。”
和馬把車開向警車,然后兩個警服警察一臉嚴肅的上來攔車:“這里不能停車!”
和馬嘆了口氣,掏出警察手冊:“我是警視廳搜查一課桐生和馬警部補。”
“同所屬,麻野久司巡查!”麻野也拿出自己的警官證。
警服的巡查立刻向和馬兩人敬禮。
和馬把車停穩,開門下車,然后不等麻野就徑直通過了封鎖線。
居田刑警正好從被封鎖膠帶圍著的公寓樓出來,看到和馬一副調侃的口吻:“你終于到了啊,我們都準備收隊了。”
和馬:“路上堵車了。”
“那響警笛啊。”居田一臉詫異,“等一下,你的車沒按警笛?”
和馬兩手一攤,然后話鋒一轉直奔案情:“所以現在什么情況?”
“死者身份已經確定了,是這個公寓房東一家,公寓一層是房東一家自住,二樓出租,從側面的樓梯上去。”
和馬伸頭看了眼這公寓,咋舌道:“在新宿這種地段的公寓,一定很搶手吧?”
“是啊,附近的不動產店有登記這個公寓,一個普通的1LDK要五萬日元一個月呢。”
和馬:“咦,好像還可以接受?”
“你看看這公寓的樓齡啊拜托。102的住戶就因為漏雨問題,和房東有矛盾,他一直要求房東修繕屋頂,因為梅雨季快到了。”
居田刑警正講述案情呢,麻野久司突然跳出來:“那就是這個102的住戶桑殺的人!他有動機!”
和馬和居田一起看著麻野。
居田:“這哪兒來的笨蛋?”
“好像是我的搭檔。今天才從二課借調過來的,叫麻野。”
“麻野……”居田刑警忽然“哦”了一聲,“是那個笨蛋麻野?”
和馬:“誒?他很有名嗎?”
居田刑警:“很有名啊,而且因為他總是負責扮演華生的戲份,所以有個綽號叫‘沉睡的華生君’呢!”
麻野撓撓頭:“誒嘿嘿。”
和馬拍了一下他的頭:“你笑屁啊,沒有在稱贊你好嗎!被人叫華生就算了,還是沉睡的華生君,說明你在探案中發揮的作用比福爾摩斯探案集里的華生還低好嗎!”
“誒?是這樣嗎?我以為是在稱贊我擅長把前輩的英姿記錄下來呢!”
居田刑警扶額:“智障現在也能當刑警了嗎?警察大學的考核官都在干什么啊?”
和馬:“別管這個家伙了,你繼續跟我說案情吧。102有矛盾我知道了,他昨晚有不在場證明嗎?”
“有,他在這個叫萊斯特洛的酒吧呆到凌晨四點才回來。說酒吧的酒保和一部分酒客可以提供不在場證明。”
麻野:“那就不是102的住客動的手了!”
和馬:“你閉嘴,老老實實聽著!沉睡的華生就找個地方沉睡,不要出聲。”
麻野撇了撇嘴。
居田刑警繼續:“目前我們排了一隊人去找酒吧的酒保了,應該很快就能取得不在場證明。”
“其他住客呢?”
“101房是個作家。”
和馬:“作家嗎?寫什么的?”
“好像是寫官能的,在富士書房出了40多本江戶劍客浪漫譚還是什么玩意。”
和馬咋舌,日本這邊有出官能的傳統,而且這些一般都放在江戶時代,動不動就寫武士殘殺女性。
風間山太郎的《甲賀忍法帖》也有繼承一些官能的特點,所以里面女性死的時候都非常多的殘忍描寫。
麻野:“我知道了!”
“你閉嘴!”
“過分!可是你看,官能家啊,他可能為了取材所以就殺了房東一家!一定是這樣。”
和馬無語了:“你怎么能憑借一個身份就斷定是別人犯案呢?”
“直覺?”
“你是女人嗎?”和馬搖了搖頭,“得了,你別說話,在旁邊看我偵查。”
“好。”麻野一臉不服氣的說。
和馬繼續問居田:“這個101房的房客,有不在場證明嗎?”
“完全沒有,他說他一直在房間里寫書。但是他可以用昨天一晚上寫的原稿來證明自己一直在忙。”
和馬:“原稿證明?原稿要怎么證明?拿去測碳十四嗎?”
“不知道啊,我跟作家說你不能證明那些原稿就是你昨天晚上寫的,然后他就說,富士書房的編輯可以證明,昨天他來催稿的時候,并沒有第11章。”
和馬:“這有什么用啊?這個作家是碼字碼傻了嗎?”
居田刑警:“總之101房的作家沒有不在場證明,另外還有104房的情侶沒有不在場證明,他們想互相證明,但這種情況下,他們都是懸疑人。”
和馬點頭:“嗯,確實。什么樣的情侶?”
“一個上班族,和附近的女高中生。”
和馬咋舌:“這沒問題嗎?不涉及誘拐未成年人嗎?”
“兩個人都說自己是戀人關系,女孩還說在男朋友這邊過夜事先跟家里打過招呼了。”居田刑警皺著眉頭嘟囔了一句,“那個女高中生胸很大呢,該死的幸運兒。”
和馬不說話,因為他家還有剛剛過期的女高中生一名,他的幾個徒弟胸也很大。
居田刑警繼續:“總之,除了101和104房間,其他房間的住戶都聲稱自己有不在場證明,我們正在驗證這些不在場證明。”
和馬點頭:“行,那我進去看看現場。”
話音剛落,鑒證科就抬著尸體袋出來了。
和馬:“喂,我還沒看現場呢!”
“誒?可是我們已經取證結束了啊,現在必須得把尸體運去解剖。警部補你進去看看地上的粉筆線想像一下吧。”
居田刑警揶揄道:“誰讓你來得這么慢?”
“堵車我有什么辦法?”和馬一臉無奈的說。
他打開尸體袋的拉鏈,看了眼里面的人的頭,結果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怎么這么臭?”
“因為房間里開著空調,吹的暖風,所以這些尸體都像是在烤火一樣,然后就變成這個味道了。”居田刑警說。
和馬:“開空調?難道犯人想影響法醫判斷死亡時間?”
“有這個可能,溫熱的環境有可能會導致死亡時間判斷錯誤。”居田刑警點頭道,“你居然立刻就想到這個,不愧是破獲三億日元劫案的刑警啊。”
和馬對居田刑警豎起大拇指。
鑒證科的鑒證士一臉苦逼:“那個,我們可以把尸體搬走了嗎?”
“搬走吧搬走吧。”和馬拉上拉鏈,然后后退讓出路。
麻野站在和馬身邊看著鑒證科的人把尸袋搬走,忽然說:“這個尸體,看起來很重啊,人死了不會變輕嗎?會變少二十一克什么的……”
和馬:“那是早年測量儀器不準確產生的誤差,然后被科學家們當真了。”
“誒?是這樣嗎?”
居田刑警接過話茬:“鑒證科抬的是男主人,男主人比較高大,體重也更大,待會他們的兒子被搬出來的時候……”
正說著一名鑒證科成員搬著小尸袋出來了。
和馬:“這個孩子幾歲?”
“十歲,在附近小學上五年級。”
“這樣啊。”
接著和馬又目送鑒證科的人把第三個尸袋搬出來。
“我進去看看地上的粉筆線。”他這么說,邁進鑒證科運送尸體后留下的門。
一進門和馬就穩到了一股發霉的味道。
“怎么這么大霉味?”他抱怨道。
跟著他進來的居田刑警說:“梅雨季快到了,正潮濕,可能發霉了。”
和馬沒回答,直接往屋里走。
這個套房的結構是非常簡單的“華蓉一條道”,就是一條走廊從玄關開始貫穿整個屋子,起居室和臥室均勻的排布在走廊兩側。
和馬推開客廳的拉門,一眼就看到地上的白線。
榻榻米上有大灘的血跡。
“從出血量看,這里應該就是第一現場了。”和馬小聲嘀咕。
麻野不解的問:“為什么出血多就是第一現場?”
“因為……”和馬卡殼了,因為確實不一定出血多就是第一現場,可能一開始是致命傷但出血不多,移動到這邊之后才放血。
“好吧,這不一定是第一現場。”和馬訂正自己的話,然后回頭問居田刑警,“這么多血,兇器是什么?”
“問的好。”居田刑警兩手一攤,“和我搭檔的龜山,現在正在翻附近所有的垃圾桶或者別的可以拋棄兇器的地方。我們找不到兇器。那邊廚房里的刀具,全都沒有沾血。”
和馬扭頭看著走廊盡頭。
盡頭左側就是廚房,右側是衛生間和浴室。
“所有刀具都沒有沾血嗎?”和馬確認道。
“對,所有刀具都沒有沾血。我們找不到兇器。”
和馬咋舌。
日本在判兇殺案的時候很羅嗦的,如果找不到兇器,很有可能無法定罪。
所以日本很多推理劇,都會在兇器上做文章,只要兇器找不到,就算其他證據確鑿,請了大律師過來還是有可能會無罪。
有些時候,找不到兇器的情況下,檢察官甚至會選擇不起訴。
和馬:“將軍了啊。”
“將軍了呢。”居田刑警嘆氣,“我們已經讓附近的新宿警署增派警力幫忙找兇器了,接下來的時間我也要和員警一起加入地毯式搜查。警部補你怎么打算?”
“我來盯沒有不在場證明的那幾個人吧。”和馬笑道,“我對付女生可是很有一手的哦。”
麻野皺眉:“咿,警部補你這話說得好像大叔耶。”
“假以時日我勢必會變成大叔的。”和馬如此說道。
這時候他忽然注意到一片血跡中間,有一小塊潮濕的痕跡。
他蹲下來,仔細查看這一小塊痕跡。
居田刑警湊過來,微微皺眉:“這難道是鑒證科滴下的汗?”
“你會滴這么大一灘汗嗎?”和馬搖頭,然后抬頭看了眼空調,“這個空調的制熱,是什么時候停下的?”
“發現尸體的是一家三口的婆婆,今天過來幫他們打掃衛生,她用自己的鑰匙開門后,直奔客廳,一開始沒注意到客廳里的問題,只覺得空調在制熱很奇怪,然后就關上了空調。接著她打開燈,才發現自己女兒和女婿一家全死了。”
和馬:“所以空調是中午早上關掉的?”
“應該是。”居田刑警點頭。
和馬招手:“喂,鑒證科的!過來!把這個濕的痕跡拍一下!”
“好的。”鑒證科二話不說執行了和馬的命令,拍完才問,“這個痕跡是什么關鍵的證物嗎?”
和馬:“如果兇器,是一把冰凍的匕首,那處理他的最佳手段,就是放在開著制熱的空調房里不是嗎?”
“不是哦。”鑒證科的人看著和馬,“直接扔進下水道,找都沒法找。”
和馬拍了下額頭:也對啊!
那這個濕潤的痕跡是什么呢?
在開了一晚上制熱的空調房里,有這么一灘水跡。連周圍的血跡什么的都凝固了,但這個水跡摸著還是濕潤的。
這時候,麻野久司若有所思的說:“難道,犯人比較蠢,沒想到扔進下水道這一招?他就這么把冰刀扔在開了制熱的空調房里,等它自己化掉?”
鑒證科那位哈哈大笑:“怎么會呢,像警部補一樣的笨蛋怎么會有第二個呢?”
和馬一頭黑線。
尼瑪的,我的一世英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