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張維明從桐生道場回到自己工作室,當晚就把譜子扒出來,給了自己助手看。
“這是桐生老師的作品?”助手掃了一眼就如此問道。
大張很奇怪,因為他寫的譜子上并沒有注明創作者,便問:“你怎么知道的?”
“周刊方春盜錄的桐生老師的作品里有類似的,不過錄的音質非常差,而且沒有這首這么驚艷。看來這首歌終于完成了啊。”
大張維明“哦”了一聲,隨后嘀咕道:“原來不是現場即興,是早就有構想啊,還好還好,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自尊心要被徹底粉碎了。”
助手奇怪的問:“大張老師,發生甚么事了?”
助手有點陸奧那邊的口音。
大張維明把剛剛在桐生道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助手立刻滿臉欽佩:“不愧是桐生老師,他果然是要震撼日本流行樂壇的人物,這種人物為什么要讀東京大學去警視廳啊,還整天和那些危險分子戰成一團。他安安心心的寫歌,才是對這個世界最大的貢獻啊。”
大張維明嘆了口氣:“可能這就是你我和桐生老師的差距吧。你知道中國的君子六藝嗎?”
“你是說琴棋書畫這些?”
大張維明搖頭:“不不,才不是呢。古代中國的大文豪、大思想家,都是要精通騎射和劍法的,孔子本人據說擅長駕駛戰車,而詩仙李白自幼習武,所以才能仰天大笑出門去,一人一劍走天下。”
助手瞪大眼睛:“是這樣嗎?”
“就是如此,所以經歷過幾次生死的桐生老師,能寫出我們寫不出的東西。我在回來的路上是這樣安慰自己的:如果獲得這份才華的代價是三番五次出生入死,那我還是選擇當一個坐在自己音樂室里抓耳撓腮找靈感的編曲者。”
大張維明搖搖頭,臉上是自嘲的笑容。
這時候助手說:“那大張老師要不要試試看去聽這個課?”
說著助手遞上一張宣傳單。
“什么東西?”大張維明疑惑的問。
“今天和信件一起寄來的,我覺得是信件就直接拆了,里面就是這個宣傳單。”
大張維明疑惑的接過宣傳單,讀出上面的文字:“還在為沒有靈感而煩惱嗎?禪思課程,帶你摒除雜念,追尋音樂之神的蹤跡。”
讀完他直接拍了下助手的頭:“你是笨蛋嗎?這種一看就很可疑的宣傳單怎么可以當真!”
說完大張維明就把宣傳單扔進工作臺旁邊的碎紙機——這個碎紙機是用來處理大張維明平時寫歌的廢稿的。
以前他總是把廢稿團成一團直接扔到旁邊,經常一天下來一地紙屑。于是助手就買了這個碎紙機,并且定期清理碎紙機里面的碎紙。
碎紙機感應到有紙被扔進來,立刻開始工作,把傳單切成掛面一樣的細條,排進附帶的筐里。
和馬這邊,第二天下午,保奈美就拖著旅行箱來入住了。
除了行李箱,保奈美還拿來一個西瓜,用網兜裝著拎進屋。
和馬看到西瓜口水都下來了,日本這邊西瓜是真的貴,貧窮的家庭根本舍不得吃。
千代子也一眼就看到西瓜,立刻迎上去:“我這就拿到水里放涼。”
“放什么水里啊一刀兩半放冰箱啊!”和馬這邊還是中國人的思維接下來他還打算用勺挖著吃。
切塊吃那么多西瓜汁都流掉了,多浪費啊!
千代子一臉為難:“切開兩半?放冰箱?這……不合適吧?”
日本這邊一般西瓜冰鎮都是切塊之后再放進去切之前讓西瓜涼下來的辦法一般是弄一盆自來水把西瓜放進去這就算降溫了。
和馬也不知道為什么日本人這樣干,他也不想遵照這個習慣所以擺出了一家之主的架勢:“按我說的做就行了,冰箱里沒空位就先把沒什么必要冷藏的東西拿出來。”
千代子:“好……吧你說了算。”
她拎著西瓜就往廚房去了。
保奈美把行李什么的都交給鈴木管家處理自己往和馬跟前一站,輕輕撥了下頭發。
和馬:“做了個新發型?”
“嗯,學校里一位我尊敬的教授跟我說,我之前的發型會給人一種我一畢業就馬上嫁人當賢內助的感覺一點也不像現代女性。”
保奈美之前一直是那種偏傳統的公主頭來著現在她換了由松圣子帶起來的流行發型,看著確實比之前更有現代職業女性的感覺了。
和馬調侃道:“你這發型說改就改,你爺爺沒發飆嗎?”
“發了呀,好大脾氣,但是我不怕。”保奈美露出自信的笑容“反正我連婚都推過了,無所畏懼。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跟爺爺攤牌說我要競選議員,像撒切爾夫人那樣。”
和馬挑了挑眉毛他已經能想象南條老爺子爆血管的模樣了。
保奈美拍了和馬一下說:“沒事啦,我和爺爺已經和解了才不是因為和家里鬧崩了才躲過來呢。
“鈴木管家這一次狠狠的吼了我爺爺‘小廣作為家長難道不應該全力以赴保奈美嗎’‘看到現在狹隘的你,惠理子會哭的’,我反而被嚇了一跳呢。”
和馬聞言不由得看了眼通往二樓的樓梯,鈴木管家應該正在二樓放行李。
“那個鈴木老伯居然會這樣?”他將信將疑的問。
“我也很震驚啦,爺爺居然被叫做‘小廣’。”保奈美說完這句忍不住笑起來,露出日本女性少見的整齊的牙齒。
和馬也笑了。南條廣那么威嚴一個老頭子,確實和X醬這個稱呼不搭調。
“不過總之,結果好一切都好!”保奈美頓了頓,又摸了摸自己的劉海,“你還沒跟我說這個發型怎么樣呢。”
和馬豎起大拇指:“很不錯啊,你趕快進道場給備前長船一文字正宗看看,它肯定老喜歡了。”
保奈美哈哈大笑,還打了和馬一下,顯然把這當玩笑了。
她彎下腰,脫下鞋子換上拖鞋,然后自然而然的挽起和馬的手臂:“帶我去看看這兩個月要住的房子吧。”
“這邊請,我尊貴的女士。”和馬擺出英倫范,一邊用英語說,一邊對著他家那木制的絕對和風的樓梯做了個請的手勢。
保奈美點點頭,隨后就在和馬的引領下上了二樓。
“第一個房間高見澤學姐的……話說之前睡衣派對你不是在這二樓住過嗎?”和馬忽然想起來這茬,“根本不需要我帶著再給你介紹一次嘛。”
“哎呀流程還是要走的嘛,而且那時候我們都睡在晴琉現在的房間里,并沒有去過隔壁哦。”
和馬想聳肩,但是肩膀現在處于負重狀態,上臂更是仿佛莫斯科前的德軍一樣陷入了泥濘之中,聳不動。
晴琉的房間房門大開,里面的陳設一覽無余。
雖然她才住了幾周,但這房間已經完全被染上了她的色彩,到處都扔著翻開的音樂雜志,看完的漫畫也隨手扔在一邊,地上鋪的鋪蓋卷也完全沒有收。
她的斷時晴雨擺在墻角,上面還扔了一件換下來的小背心。
總之一看就是非常搖滾的樣子,放著不管大概很快會垃圾堆成山并且“長”出蟑螂和老鼠吧。
保奈美:“晴琉看來已經完全適應了在道場的生活嘛。”
和馬:“千代子,你來看晴琉的房間……”
他話音未落,就聽見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然后上身一件小背心,下身一條牛仔熱褲的晴琉就沖上二樓,因為沖得太快雙馬尾都高高飛起。
“我馬上就收拾!小千你別上來!給我半小時!”
說完晴琉狠狠的瞪了和馬一眼,沖進自己房間,哐當一下把門甩上。
保奈美笑開了花:“真是有活力啊,完全看不出來不久前才經歷那種事情呢。”
話音剛落,晴琉就拉開一條門縫,盯著保奈美:“沒錯,我超級堅強的,懂嗎。”
和馬:“好啦,我們懂的。下次晚上寂寞了別鉆我被窩啊。”
“我才沒有鉆過叻!”晴琉大喊,然后哐當一下關門。
保奈美:“她鉆過嗎?”
“沒有。”和馬一臉遺憾,然后他換了個話題,“保奈美你這樣不熱嗎?”
保奈美:“還好啊,不過和馬你熱的話,那就……”
她松開和馬的手臂,剛剛緊貼著和馬的那部分衣服已經被汗濕透了。
保奈美:“待會我換個衣服好了,穿上像晴琉那樣的清涼衣服應該會好很多。”
而和馬這個時候,對買空調的必要性產生了懷疑。
好像——沒有空調也不壞?
這時候鈴木管家從保奈美要住的203出來,對她說:“小姐,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好的。”保奈美撇下和馬,進了自己的房間。
和馬跟了進去,一進門就發現房子里擺著張床。
“這床是?”
和馬驚訝的問,桐生道場大家睡覺都是采用傳統的日本式的辦法,在地上鋪鋪蓋卷睡,睡完起來收拾鋪蓋卷。
雖然和馬還會習慣性的用“下床”“起床”這樣的詞匯,但桐生道場根本沒有床。
保奈美:“這個應該是剛剛組裝好的啦。我還是習慣睡床。”
和馬回想了一下剛剛鈴木管家拿上來的行李:那行李箱雖然大,但顯然沒有大的到裝下一張床的地步。
保奈美立刻理解了和馬在疑惑啥,直接解釋道:“床的部件是從窗戶送上來的啦。”
和馬大驚,趕忙到窗邊往下看,正好看見一輛吊車正收起承重支架,轉換成行走模式。
雖然他已經三番五次的見識過保奈美在特定方面的非常識性,但這也太非常識了!
保奈美也來到他身邊,肩膀貼著肩膀往外看:“景色意外的好呢,明明只是二樓。”
和馬苦笑道:“那是因為周圍很多房子都拆掉了啊,視野自然就好了。等住友建設的樓房建起來,景色就好不起來了。”
雖然住友建設承諾過新的公寓樓會和道場保持距離以便不影響道場的采光,但視野肯定會被擋住吧。
樓下的吊車發出很大的引擎聲,吐著煙離開了。
一起離開的還有載貨的貨車。
桐生道場門前只剩下南條家的防彈林肯。
保奈美:“今后兩個多月,多多指教啰。我會努力提高自己的劍術修為的!畢竟住在這里學劍道才是主要目的嘛。”
和馬:“你放心好了,我會狠狠的操練你的。”
“那拜托了哦,”保奈美在和馬耳邊輕聲細語,“師父”
和綿軟的聲音一同傳來的是白梅的清香。
然后這意境被一輛樸實無華的中檔小轎車樸實無華的漂移甩尾破壞了。
小轎車停在林肯旁邊,然后車里的人以踹開車門的架勢打開門,竄了下來。
美加子把鼓鼓囊囊的運動包往背后一甩,兩腿岔開,單手叉腰深呼吸,隨后大喊:“和馬!我來啦!”
她穿了一件T恤衫,衣服下擺撩起來打了個結,光明正大的露肚皮,下身則是晴琉同款牛仔熱褲。
那健壯的大白腿,在陽光下有點晃眼。
和馬:“我看到你了,別喊了!”
“哦!和馬!保奈美也在啊,咦,保奈美你為什么燙了這么個發型?哈哈哈你這發型還能扎馬尾嗎?不扎馬尾之后練劍道的時候怎么戴面罩啊?”
和馬扭頭看著保奈美,他這時候才想起還有這茬。
保奈美:“扎一下沒事,放下來會恢復原型的。我這可是用了最新的負離子定型。”
和馬感嘆:這時候就開始用負離子圈錢了?他記得上輩子到他初中的時候,空調什么的還在宣傳負離子清新空氣呢。
這樣想著,和馬忍不住伸手,輕輕撫摸最新的負離子定型成果,他知道女孩子其實最討厭別人動她頭發,但就是沒忍住手。
保奈美完全沒有在意的樣子,只是看著和馬。
美加子蹲在窗外房檐上看著他倆:“你們什么時候進展到這種地步的?我以為是雞蛋子比較領先呢。”
保奈美嚇一跳,往后退了兩步。
和馬:“別這么一言不合就上房啊。”
“你明明上得比我快多了。啊,保奈美的房間居然有床!”美加子從和馬身邊擠進房間,直接往保奈美的床上一躺,“好軟!好彈!和馬,我也要床!”
此時的美加子,讓和馬想起上輩子那個第一次見彈簧床墊的沒見識的自己。
保奈美:“我自己帶來的喲,和馬怎么可能買床嘛,你想多了。”
“嗯,說得也是呢。”美加子一骨碌爬起來,站在到和馬跟前,“總之,我來啦!隔壁的房間是我的啦!”
“這兩個月是你的。”
“呀,別那么在意細節嘛,那我現在就去那邊房間啰!你們倆可以繼續剛剛想干的事情。”美加子說著對和馬擠了擠眼睛。
保奈美對她說:“我來幫你吧。”
“也沒什么要幫的啦,我就這么一個包,待會跟小千借一床鋪蓋就好啦。”
保奈美點頭,隨后看了眼美加子清涼的打扮,說:“那我換個衣服吧。”
說完她看著和馬。
和馬懂了:“我來幫你!”
然后他就和美加子一起被保奈美扔出去了。
美加子:“為什么我也被扔出來了啊?”
話音未落晴琉打開房門,越過她小巧的身軀可以看見房間里已經收拾好了。
晴琉盯著美加子的熱褲打扮看了幾秒,啪的一下關上門,接著房里傳來快速換衣服的聲音。
再開門的時候,晴琉換上了百褶裙和帶泡泡袖的短袖襯衫。
和馬:“裙子那么短不怕走光嗎?”
晴琉瞪了他一眼,又關上門,再開門的時候裙子下面穿上了短褲。
美加子:“在裙子下面穿褲子,會被生活老師訓導的哦。我天冷的時候經常被這樣訓。”
晴琉:“要你管!”
說完她邁著輕快的步伐下樓去了。
正好這時候保奈美開門出來,她倒是不介意和美加子撞衫,也是熱褲T恤衫的打扮,只不過沒卷起下擺露肚子。
和馬登時覺得,這老舊的日式走廊立刻亮堂了許多,畢竟有四根大白腿提供照明。
保奈美:“如何?”
“不錯啊,不過你這發型適合連衣裙,現在這套更適合單馬尾……”
美加子從地上爬起來,故意用很大的動作把甩了下單馬尾。
保奈美轉身回了屋里,片刻之后她穿著一件新的連衣裙出來,材質比剛開始那件要薄上許多。
和馬:“我以為你會扎馬尾……你就這么喜歡新頭型嗎?”
“還好吧。”保奈美笑道。
美加子:“臭美。”
“美加子,我們很久沒有對練過了吧?”保奈美笑嘻嘻的問。
“嗯,是啊。來一場?我早就想試試看最近有沒有變強了。”
和馬看了看美加子的等級,判斷她又要連輸,但他什么都沒有說。
三人下了樓,正好看見神宮寺玉藻開門進來。
玉藻自己拎著一個很小的包。
美加子好奇的問:“雞蛋子你也今天開始住進來吧?就那么點行李?”
“嗯。因為我平時除了不在這邊睡之外,幾乎都在這邊了,生活用具早就搬得差不多了。衣服什么的,也全都放在千代子房間的空衣柜里了。”
和馬想了想,確實玉藻經常在家里換衣服的感覺,之前和馬一直以為她用的是仙術,或者她的衣服干脆就是狐貍毛皮變的,就像她的頭發那樣。
玉藻打開手里的小包,向大家展示里面的東西:“這次我就是帶了刷牙的用具,和一些護膚品就過來啦。”
保奈美:“這樣啊,不愧是你,隨時隨地都無懈可擊呢。”
“當然,我從小就被這樣教育的呀,‘要成為大和撫子的典范’什么的。”
“真是嚴格的家教呢。”保奈美稱贊道。
“彼此彼此啦。對了,保奈美,你學過交誼舞吧,這次住在這邊,教教我唄。”
“啊啦,那我也要學學日本舞呢,雞蛋子應該不會介意教教我吧?”
和馬跟美加子已經退到了一邊,美加子小聲問和馬:“要不我和你先打一盤?”
“也好,我這當師父的要好好確認下你的成長。”
和馬果斷同意。
但保奈美立刻轉過來,對美加子說:“就算是師父,也要講一個先來后到吧,而且美加子的實力如何,以師父的實力,只要看我們倆對打就明白了。”
和馬心想不,我只要看你們倆頭頂就懂了。
他這個金手指是真的適合教學,徒弟練得怎么樣有沒有賣力氣,一看頭頂一清二楚。
保奈美二話不說拉著美加子往道場去。
玉藻:“那我先把東西放好,然后就去給兩位助威。”
說完她從和馬身邊經過,往千代子的房間去了。
和馬松了口氣,也轉身進了道場。
美加子雙腿跪地:“我,輸了!”
“這下就是十連敗了,總共被拿了20本,一本都沒得到,這也太菜了。”跪坐在旁邊見學的晴琉開口道,“美加子,雖然你被得本的樣子很狼狽,但是你干脆認輸的樣子還挺帥的。”
美加子猛的抬頭,擺出一看就知道是在裝的悲憤樣子瞪著晴琉:“可惡啊!憑什么你這個小不點還能埋汰我?我打不過保奈美,我還打不過你嗎?”
“你放棄吧。”晴琉昂起下巴,用大拇指一指保奈美,“我可是比那個還強哦。”
“我不信!突擊!”美加子以驚人的速度從跪地狀態竄起來,雙手直接抓住晴琉腋下,把她舉起來!
但是這次晴琉完全沒有之前被突襲的時候那么驚慌失措,她淡定的一腳踩美加子臉上一用力,人就向后飛去。
然后美加子的身體就這樣根據動量守恒原理,向后倒下——
晴琉在空中翻身,落地,雙馬尾落下的時候簡直就像一雙翅膀。
她一甩雙馬尾,“哼”了一聲。
美加子躺在地上,開始念豐臣秀吉的絕命詩——之所以選這首,大概是因為豐臣秀吉的綽號是“猴子”。
和馬對豐臣秀吉沒什么好感,畢竟是打算侵略朝鮮再侵略中國的人,玩光榮公司的戰國題材游戲,除了太閣立志傳這種強制先用秀吉才能開其他人物的之外,他也基本不會選豐臣秀吉。
玩織田信長不香嗎?上杉姐姐不香嗎?哪怕選個北條在小田原那邊種田也是挺好玩的嘛。
和馬正打算打斷美加子的吟唱,保奈美開口了:“之前晴琉說自己比我強的時候,我就想說了,我們好像還沒有正正經經打過一架吧?”
晴琉:“確實……沒有呢。但是我可以跟和馬對砍哦,你看和馬肚子上還有我留下的痕跡呢!”
美加子坐起來:“剛剛那個說法,好像有點工口?”
晴琉不管美加子,抬起手臂,指著上面的刀傷:“看這些,這全都是和馬留給我的!我差一點就砍贏了!”
“但是你還是沒贏。差一點贏和贏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哦。同樣是打不過和馬,你怎么確定自己一定比我強?”保奈美質問道。
她開始散發出凜冽的氣場。
和馬一看就知道她動真格了。
晴琉應該也感受到了這一點。
“嗯……我明白了。”晴琉擺出嚴肅的表情看著保奈美,“正好我也換上了劍道服,就和你點到為止的打一架吧。”
剛剛美加子和保奈美對打,發出非常哲學的聲音的時候,晴琉就跑去穿好了自己的劍道服。
以前桐生道場的劍道服沒有分人,都是誰要用誰就穿,但是這些天和馬閑下來的時間很多,就給每一件劍道服前面的板子寫上了道場徒弟的姓,這樣人人就有了自己的專屬劍道服了。
保奈美前面的板子上寫著“南條”,而晴琉則是“白峰”。
別說,加上姓之后,道場給人的感覺一下子就正規了起來,像是教劍道而不是忍術的地方了。
雖然最近一段時間跑來想見識忍術的人還是很多。
晴琉撿起地上美加子的竹刀,站到保奈美正對面。
美加子一看這架勢,絕命詩也不念了,手腳并用飛快的爬到弟子見習的位置上正坐。
和馬也坐直了身體。
保奈美在等級上,和晴琉還是有些微小的差距,而晴琉的實戰應該也遠遠強于保奈美。
而且晴琉的詞條看起來等級更高,畢竟沒有說明。
但是保奈美的詞條海燕,似乎包含了遇強則強的元素。
畢竟“讓暴風雨來得更猛烈一點”可是高爾基的《海燕》里的名句。
這倆認真的打一場,也許能讓和馬更進一步了解詞條的價值。
保奈美和晴琉對峙著。
兩個人都非常的認真,于是道場的氣氛也變得嚴肅起來。
風撩起晴琉的雙馬尾和保奈美的單馬尾,讓不知道哪里來的紙屑在道場的木地板上打著旋——
等等室內哪兒來的風?
和馬扭頭,看著墻角的電風扇,千代子正要站起來,顯然她剛剛把風力調到了最大。
千代子:?
和馬扭頭繼續關注兩人火熱的對峙。
三味線的聲音響了起來。
和馬又扭頭循聲望去,看見玉藻不知道什么時候抱著三味線進來了,坐在美加子旁邊。
因為這時候響三味線好像還挺合適,和馬也就沒管,繼續關注對峙中的兩人。
晴琉:“師父和師姐們還真是準備了盛大的場面呢。”
不,沒準備啦,隨性而至。
保奈美:“這不是正好嗎,今天就要搞清楚,誰才是這個道場的第二號戰力擔當。”
和馬:“那啥,習武之人,講究點到為止,各位注意下武德。”
話音還未落,晴琉就向保奈美殺過去。
保奈美淡定的中段持劍,看起來是準備用切落。
但晴琉忽然把竹刀往地上一插,利用先革的摩擦力,把竹刀當作了撐桿跳的跳桿,對著保奈美使出了凌空飛踢!
千代子大喊:“停!這已經完全違反劍道規則了!”
和馬舉起一邊手阻止千代子繼續說。
保奈美往旁邊墊步,躲開飛踢的同時打算凌空抽晴琉一劍,結果被晴琉手里的竹刀干擾了攻擊。
晴琉落地之后也不費時間調整姿態,就靠著腳腕的力量強行扭轉方向。
也虧得她體型小,不然這樣做她腳腕非扭了不可。
晴琉本來就矮,壓著身體貼地跑那就更矮了,跟貼地飛行一樣。
保奈美不得不轉成下段姿勢,然后用上挑斬搶先手。
竹刀打中胴甲的聲音在道場中炸裂。
和馬高舉右手:“一本。”
晴琉剎住正要對保奈美脖子揮過去的竹刀,不滿的看了眼和馬:“她剛剛這個上挑這么大動作,雖然打到我的胴甲了,但是這個角度很爛,殺傷力有限,并不能阻止我行動,我接下來可以把她切成八塊!”
和馬還沒開口,千代子就搶先說:“既然都說好了是按照競技劍道的規則來……”
保奈美打斷河馬的話:“不,是我輸了。我還是習慣性的按照競技劍道只要得本就好得思路來。晴琉,我們繼續,按照實戰來和我打。”
和馬點頭:“我剛剛喊一本,是因為再不喊她就會出你脖子,我怕你受傷。晴琉,不要瞄準這種會致命的位置啊。”
“你不喊我也會在要碰到的瞬間收手啦。畢竟打傷她可能會被你討厭……”
后半句她說得非常小聲,但是和馬還是聽見了。
美加子:“所以剛剛是晴琉琉得本了?”
和馬:“嗯。實戰來說,保奈美已經死了。保奈美,加油啊,我期待著能和你并肩作戰的時候。”
保奈美向和馬鞠躬:“我會努力的。”
和馬做了個兩人歸位的手勢。
于是兩人再次回到了對決起始的位置。
千代子坐到和馬身側——她在道場里是僅次于和馬的師范,雖然她可能打不過美加子。
“以實戰為基準的話,我們這到底是劍道館,還是拔刀館啊。”
她小聲抱怨。
和馬:“不要分得那么清楚嘛。”
說話間,晴琉再次沖向保奈美。
少女們還在繼續揮灑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