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曰無衣,與子同袍!尊敬的靈平安公子:帝國退伍軍人事務管理局,感謝您對國家退伍軍人的貢獻!您所捐贈的款項,已經進入聯邦帝國退伍軍人安置與贍養專用賬戶,您可以登錄聯邦帝國退伍軍人事務管理局官方網站,實時跟蹤并查詢您的捐款用途與明細……”
“祝公子寒衣節愉快!”
看著剛剛發到手機上的短信。
靈平安撓了撓頭:“時間居然過的這么快……”
今天是十月一號,寒衣節。
而老靈家的傳統是,每年寒衣節,將一年的田租和土地產出的一半,定向捐給聯邦帝國退伍軍人事務管理局。
這是當初那位從南周退伍歸來的祖先定下來的規矩。
對此,靈平安沒有意見。
因為他是君子。
君子不言利,所以錢是王八蛋!
而靈平安之前,就更沒有人在乎了。
因為靈家祖祖輩輩都是高級知識分子!
也就是到靈平安這一代,因為數學、物理、化學的拉胯,才終結了這個記錄。
而高級知識分子,是享受國家津貼的。
就算他們兜里一個銅板也沒有了,也可以衣食無憂。
靈平安翹起二郎腿,靠在椅背上。
“寒衣節……”他想著:“準備買點紙衣、紙被,去燒給爹媽吧……”
寒衣節,是聯邦帝國很重要的節日。
太祖建國后,就下詔定其為‘陣亡烈士/殉職功臣紀念日’。
每年,官方都要舉行盛大的祭奠儀式。
民間就更熱鬧了。
家家戶戶都會出門去祭祖!
說走就走,靈平安站起身來,帶上鑰匙。
然后對自己的寵物一招手,小家伙從柜臺上一躍而起,跳到他面前:“走嘍!”
靈平安施施然的走出大門,將卷閘門拉下來,上鎖。
街巷的店鋪,基本都關門了。
大家都出門去祭祖了。
靈平安抱起自己的貓,走到街口的一個壽衣店。
“楊叔……”他對著一個正在店里面,背著身子,正在擺弄著紙衣的老伯喊了一聲:“麻煩您給準備幾套情侶裝……再來一套鴛鴦被……此外,天地銀行發行的紙幣來上幾扎!”
“好呢!”背著身子的老人,轉過身來,笑意盈盈的點點頭。
他馱著背,走到貨架里,很快就替靈平安將東西都準備好。
接著,他將紙衣、紙被,統統包進一個紙包里,蓋上封條。
然后又將幾疊厚厚的,印刷非常精美的天地銀行的萬元大鈔,用一個袋子裝起來。
“多少錢?”靈平安問道。
“一百!”老人呵呵笑著。
靈平安點點頭,拿出手機一掃,完成支付,然后提著這些東西,走到路邊,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師傅,江城市聯邦帝國功勛人員公墓!謝謝!”
司機師傅聞言笑了一聲:“好呢!”她將表打起來:“江城市聯邦帝國功勛人員公墓……”
忽地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回過頭來,看向靈平安:“公子是功臣后人?”
靈平安點點頭。
司機師傅肅然起敬:“感謝公子的付出和貢獻!”
靈平安呵呵的笑了笑,就聽司機師傅說道:“公子今天江城市的各個機構,都在陵園組織祭奠呢!”
“好多大人物去了!”
“聽說,連廣南總督和廣南卿大夫議會的議長也來了!”
“這么大陣仗?”靈平安眉毛挑了挑。
“可不是!”司機師傅不愧是百事通,他悄咪咪的說道:“我聽說啊是咱們江城市的功臣后人里面,出了真龍!”
“這些家伙都在上趕著來當‘孝子’呢……呵呵……”
靈平安聽著,也是笑了起來。
不過這世界就是如此。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過去如此現在如此將來恐怕也會如此。
不過,靈平安好奇起來,問道:“咱們江城市出了什么大人物?”
“那就不知道了……”司機師傅說道:“興許……大抵是某位功臣后人,進入了大選后的內閣大臣推薦名單?”
“難怪!”靈平安點點頭。
內閣大臣……
那可是重權在握的大人物!
哪怕只是進入提名推薦名單,也是了不得的事情。
下面的人聽到風聲,提前燒冷灶完全可以理解。
江城市功勛人員公墓。
盛大的祭奠正在公墓中央的‘聯邦帝國功勛烈士紀念碑’前舉行。
數百名官員、貴族及工商業代表人人身穿素衣脫帽低頭面朝著高高的紀念碑,默哀致敬。
一位已經退休的老大學士,在紀念碑前,巍顫顫的拿著一頁紙,念誦著祭文。
在他抑揚頓挫的念誦中。
一聲聲禮炮轟鳴。
衣著筆挺的軍人,抬著一個個花圈,敬獻到紀念碑。
然后鞠躬敬禮,轉身后退。
何柔柔站在人群的末尾,她低著頭,穿著素白的衣裙,戴著一朵小小的白花。
即使如此,她的光彩,也依舊難以遮掩。
哪怕是在這樣的場合,也依舊有人忍不住的回頭。
“那是誰?”
“聽說是獅城來的……”
“三佛齊啊?”
“對……”
在這些竊竊私語中,何柔柔一動不動。
她知道,這樣的場合是肅穆的。
特別是對她這樣的人來說,是不可以出錯的。
因為,就在人群之前,黑衣衛的將軍,也在肅穆默哀。
那是真正的強者。
哪怕隔著數十步之遠,何柔柔也能夠清晰的感受到這位將軍身上滂湃的靈能,宛如大海一樣浩瀚與深邃。
只是感受著,何柔柔就仿佛面對高山,仰望星河。
生出可望而不可及的感覺。
這就是世界上超凡者中的最強者。
黑衣衛的將軍。
一人就可以鎮壓一國的絕世強者!
感受著他的威勢,何柔柔心中暗暗一嘆:“果然是名不虛傳!”
她已經接觸過兩位黑衣衛將軍。
上次那位司徒賀,讓她如同直面深淵,不可窺伺。
而這一位,則淵若大海,無可估量!
而這,僅僅是他們在平時的狀態。
處于放松狀態下的模樣。
一旦動手,全力以赴……
恐怕即使是那些神明意識全力出手,也不可能戰勝這樣的人類。
因他們已經站在人和神之間的分界線上。
“難怪黑衣衛,能夠讓這偌大的國家與天下的神明束手,妖魔稱臣……”
她感嘆著。
將頭深深的低下。
出租車很快抵達了陵園前的廣場。
靈平安靠邊下車,用手機支付了車資,然后抱著自己的寵物,提著今天的祭品,走了過去。
廣場上,停滿了各種豪車。
雖然靈平安一輛也不認識,更分不清那些花里胡哨的車標。
但他知道,這些豪車,每一輛恐怕都是幾百萬以上的限量款。
“小小江城……有錢人真多……”他搖著頭感慨著。
繼續向前,陵園前面的停車場,停滿了國家公務用車。
靈平安走到門口,拿出自己的證件,驗證之后,順利進入陵園內部。
沿著舊年祭奠的路,他順利的走到了自己的父母墳塋之前。
照例,今年已經有國家工作人員來祭奠過了。
墳塋前,留著焚燒過的紙灰。
靈平安將自己的寵物,放到墳塋旁的小道上,然后拿起放在墳塋旁的一個工具,清理了一下。
接著,他才坐到墳塋前,看著自己父母模糊的遺照。
“爹……娘……”他用自己帶來的酒,敬了兩位老人一杯:“我又來看你們了……”
“今天是寒衣節,我擔心你們在下面沒新衣服穿,沒新被子蓋……”
“就給二老帶了一些……”
他拿起那個紙包,放到墳塋前,說道:“看到沒有……這里面可是最新潮的情侶服和鴛鴦被!”
說著,他拿起打火機,點燃紙包。
火焰升騰起來,煙霧繚繞。
喵嗚!
在路邊的小貓輕輕叫著。
靈平安看了它一眼,呵呵的笑起來,接著和自己的父母嘮叨起來:“二老啊……我做生意很失敗……”
“好久沒客人了……”
“寫書呢……好像成績也一般……”
上次試水推下來,一共漲了800不到的。
這個星期,干脆是裸奔。
他理解,網站嘛肯定是要效益的。
他也習慣了。
反正,寫書是興趣嘛。
在父母陵前,他打開了話匣子:“再過兩個星期呢,我得去帝都了……”
“二老也知道……我有臉盲癥……真的分不清美丑……”
“但……這不孝有三無后為大!”
“實在不行,我大概可能或許會湊合一下!”
人生在世,諸多不如意。
即使是靈平安推崇的李太白、陶淵明,也是如此。
太白先生,明朝散發弄扁舟,瀟灑之余,卻也不得不給人當幕僚,千金散去還復來,卻也不免常常要為自己囊中羞澀的錢包頭疼。
陶淵明不為五斗米折腰,想要避入桃花源,尋找自己的理想國,寫下歸去來兮辭,但終究還是不得不面對現實的柴米油鹽醬醋茶。
靈平安哪能例外?
他也例外不了。
這一點,他心知肚明。
畢竟,活在俗世,就要被俗世限制。
好在,唯物主義者,從不為這些發愁,也不會為這些事情娘唧唧的怨天怨地。
唯物主義者會主動樂觀積極的面對這些問題,并想辦法解決。
靈平安拿起酒杯,再給二老敬上一杯:“今兒寒衣節,二老穿上新衣服,出門去逛逛吧……”
“嗯……”
“我這邊還給二老準備了些約會經費!”
他拿起那一疊疊天地銀行的鈔票,拿起打火機點燃。
紙筆慢慢的燃燒著,微風吹過,讓其燃燒的更加徹底。
燒完紙幣,靈平安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他是不信鬼神的。
來這邊祭奠,純粹是傳統和文化影響的結果。
孔夫子說的好:敬鬼神而遠之。
這傳統的一些東西,近之則遜,遠之則不恭。
保持適度的距離,是很有必要的。
“走嘍!”靈平安對著自己的寵物招呼一聲。
小家伙立刻跟上自己的主人腳步。
喵嗚!
它很快活的跑到前面去了。
靈平安笑了起來。
一人一貓,很快就走出了陵園,他到門口,看了看發現沒有車,便拿出手機,打了一輛網約車。
抱上自己的貓,他很安靜的蹲到停車場前的一個候車座位上,等待起來。
這候車座位,都是沒有靠背的。
所以,他輕輕靠在了身后的一輛聽著的小車車身上。
他的貓,非常懂事的趴在他懷中,蹭著他的懷抱。
似乎是有點怕冷。
路薄拿著鑰匙,走出陵園。
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老爺子叫我來這種地方吹冷風……也真是不知道怎么想的……”
“下次我可不要再來了!”
祭奠儀式,沒什么好的。
所有人都傻傻的站著。
唯一算得上有趣的,還是祭奠人群里,有一個漂亮冷艷的不像話的女人。
想著那女人,路薄就嘆了口氣。
“娘的!那么漂亮的女人,居然是個富婆!”他沮喪起來。
對他來說,這無疑是噩耗,因為那意味著,自己可能連碰都碰不到。
畢竟,他這些年就學會了用錢砸。
至于其他的技能?
真是抱歉!
這樣想著,他內心就火大起來。
因為他能想象得到,那樣的女人,肯定會落到那些達官顯貴的手里。
想著那個冷眼高挑的女人,居然在別人身下。
他就火大,脾氣也暴躁起來。
“娘的!娘的!娘的!”他罵罵咧咧,掏出自己的車鑰匙。
按下按鈕。
嘟嘟!嘟嘟!
停車場前方的一輛豪車亮起燈來。
他走過去,打開車門,一屁股坐到駕駛位。
“去找個地方泄泄火!”他想著:“聽說,最近城中心的秋緣山莊,來了一批紅毛鬼女……”
“其中好像還有一個破落貴族家的……”
他舔著嘴唇。
秦陸的紅毛女子,在帝國風月場上一度屬于平民消費。
但近年來,隨著動漫和游戲產業發展,這些曾經很少有上層人愿意光顧的女子,慢慢的火熱起來。
想著這些,他就心癢難耐,于是一腳油門。
車頭撞在了前面的一個候車座位。
那座位上好像還坐著一個人?
路薄微微一楞,想了想,他還是停下車。
畢竟,這里是功勛人員公墓,攝像頭不知道有多少。
跑是不能跑的。
別說是他這樣的有錢富二代。
便是權勢滔天的貴族后代,也不能跑。
一跑就肯定糟!
錢再多也沒用,要乖乖去蹲監獄。
“真倒霉!”他埋怨著。
只能是拔下鑰匙,拉開車門,同時掏出錢包。
好在,他有錢,有很多錢!
這是好事情!
特別是,他已經看到了那個被自己的車撞了一下的人,已經站起來了。
他似乎沒有什么事情,只是身上沾了點灰。
路薄笑起來。
“窮酸!”他在心里說著。
那個人,全身上下穿著的衣褲加起來,不知道有沒有兩百塊,連他隨賞給風月場的龜公的賞錢都要比這多。
但臉上,他還是露出了虛偽的笑容。
聯邦帝國三百年,若是有什么事情,是教會了這些公子哥的話。
那么,這個事情一定是——能用錢解決的事情,最好不要去想其他主意。
所以,他走過去。
“沒事吧?”他問道。
對方抬起頭,看了看路薄,搖搖頭:“沒什么事情……”
“但……”他說道:“你開車注意點啊!”
“公共安全要注意!”
路薄聽著,皺起眉頭來。
居然在我面前擺譜?
他掏出錢包,抽出一疊百元大鈔,直接丟過去。
一張張鈔票,直接丟在對方身上。
“叫你裝逼?”路薄想著:“給爺跪下吧!”
他很喜歡這樣的場面。
很喜歡看著別人,在金錢面前,屈膝下來,一張張的將鈔票撿起來。
那讓他感覺自己高人一等!
而這個人……
這個年輕人,肯定也不會例外!
畢竟,他那一把鈔票可是好幾千呢!
頂他一個月工資了吧?
而,這點錢,卻只夠他在風月場給一個美人倒一杯酒。
這就是差距!
地位的差距!
生活的差距!
更是絕對的資源差距!
于是,路薄微微的翹起嘴唇,他笑著說道:“撿起來吧!”
“這是我給你的賠償……”
他喜歡這樣。
這讓他有快感!
再沒有比拿錢砸人,更讓他歡喜的事情了。
對方卻似乎聽不明白。
他皺起眉頭,拍了拍身上得灰塵,疑問著:“閣下……”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君子不食嗟來之食!”
他很認真很認真。
路薄笑起來了:“呦呵!還是一個君子呢?”
“但你……配‘君子’嗎?”
“窮光蛋,可沒資格當君子!”
這是事實!
自古以來的事實!
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那是美玉呀!
什么時候,平民百姓,勞苦之人也配稱‘君子’了?
能夠當君子的,無論是古代,還是現在,都是學富五車,家財萬貫,手握天下之權,醉臥美人之膝的人!
那等人物,才叫君子!
至于眼前這位……
廉價的衣褲,廉價的眼鏡,廉價的鞋子,廉價的寸頭……
嗯……
也就懷里那只貓,可能值錢!
他笑起來。
“你這只貓賣給我吧!”
他拿出自己的支票本:“你隨便開價!”
他要用鈔能力,叫這個窮酸明白,什么叫奢壕。
等他屈服了,跪下來了,被鈔能力打敗了,再將他的希望剝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