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隨著幾人一路向上走去,周圍分布的房屋越來越少,樹木枝蔓也越來越稀疏,但周遭的天地靈氣,卻依舊濃郁無比。
眾人沿著蜿蜒向上的樹藤枝椏一路上行,沿途很少碰到神木族人,只有偶然間能夠感受到,在一些樹蔭遮蔽處,有陣陣法力波動傳來,似乎是有人在修煉。
等到眾人停下腳步,沈落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這片森林的最高點。
這里有一條條藤蔓虬結交錯,形成了一座方圓十數丈的平臺,而在平臺中央,則有一根三四丈高的小樹苗高高擎起,延伸向高空。
沈落走到平臺邊緣舉目遠眺,只見四野開闊,天風高遠。
他這時候才發覺,他們一行人此刻竟然身處在數百丈的高空上,不禁感慨道:“也不知腳下這片密林如何生長的,竟然如此雄偉茂盛?”
話音落下,一旁巫蠻兒幾人都是微微一滯,旋即笑了起來。
“大哥哥,你說錯了,我們腳下的可不是什么密林,而是一棵樹。。”回到族里,云小奴的膽子大了幾分,竟是主動說道。
“一棵樹?”沈落聞言詫異。
他一時間有些不太理解云小奴的話,就聽巫蠻兒解釋道:
“沈大哥,我們身下你能夠看到椏杈和藤蔓,其實全部都是一棵樹上的,我們一路上行走過的區域,看到的地方也都是一棵樹。”
“孤木成林,莫非我們此刻就在神木族的神樹上?”沈落驚訝道。
巫蠻兒點了點頭。
“我們神木族世代棲息繁衍,皆在神樹之上。”巫奎虎也開口道。
說罷,他引著眾人來到平臺中央,來到了那截突出的小樹苗前。
一到近前,沈落就感受到一股濃郁生機從小樹苗上傳了出來,明明只是一棵樹,其中蘊含的生命力卻比一片森林還要廣袤深厚。
沈落目光落在小樹苗上,眼神微微一閃,恍惚間只覺得周遭天地突然轉換,四周被重重密林環繞,滿眼可見皆是嫩綠之色。
他的體內,似乎也有一股力量被自行調動,從丹田處不自覺地亮起了一團青綠光芒,緩緩擴大成一道綠色光暈,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了中間。
與此同時,四周天地間一縷縷肉眼可見的,草木精華所化的天地靈氣匯集而來,朝著他的體內滲透而去。
沈落身心沉浸在那種奇妙感覺中,一時間已經忘了自己身處何方。
而在場其他人看著他身上的變化,卻是紛紛變了臉色。
“蠻兒,你當真大膽,怎敢連我們神木族秘術神木恩澤,都教給外人?”長老云中月面色一凝,頓時一聲厲喝。
巫蠻兒也是滿臉驚訝,一時間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以至于呆呆望向沈落,忘了答話。
滿天星和云小奴還是第一次見云長老如此盛怒,自然也不敢說話。
巫奎虎眉頭緊擰,目光在巫蠻兒和沈落之間來回看了幾眼,心中便有了計較。
以他對自己愛徒的了解,巫蠻兒當下這種反應,可以看出,沈落身上的神木恩澤并非是巫蠻兒所授。
如此,他就放心了。
不過片刻間,籠罩在沈落身外的綠色光暈逐漸消失,四周天地間的草木靈氣也不再朝他身上匯集。
沈落雙眼中映出的綠色光芒消散,目光恢復如常。
四周突然變得很安靜,他扭頭看向其他人,卻只見巫蠻兒他們也全都盯著自己,其中那位云長老的神色更是不善,一副想要將他吃了的樣子。
“怎,怎么了……”沈落以為自己方才失神間,做了什么無禮之事,不安道。
云中月正想說話,被巫奎虎伸手攔了下來。
“你修習的神木恩澤秘術,是從何處習來的?”巫奎虎語氣平和,問道。
一聽此言,沈落結合先前那種特別感受,心中了然。
多半是自己不知不覺間,受神樹牽引,用出了神木恩澤之術。
“晚輩不敢欺瞞,乃是大唐國師袁天罡所授。”沈落略一猶豫后,還是如實說道。
聽到這個答案,巫奎虎似乎有些意外,眉頭微微上挑,半天沒有言語。
“豎子大膽,你以為扯張大唐官府的虎皮就能做大旗了?大唐國師怎會我神木族秘術,還不如實說來?”云中月卻是大怒道。
“國師只說是師門傳授,晚輩也不知詳情。”沈落無奈道。
“還敢胡言亂語。”云中月怒極,一身真仙修為釋放,磅礴氣息頓時壓向沈落。
此刻,別說是沈落,就連巫蠻兒幾人都被嚇得不輕。
“云婆婆……”巫蠻兒慌忙喊道。
那老嫗此刻卻是誰也不認,她本就因為魔氣的事對沈落觀感不佳,此刻更是認定他來神木族是不懷好意。
巫奎虎神色沉靜,既沒有出言阻止,也沒有開口附和。
他就只是靜靜看著。
沈落不得已,只得運轉黃庭經功法,全力抵抗,但仍是被壓迫得節節后退。
與此同時,他丹田內的蚩尤魔氣受到侵擾,頓時也有些不安分起來。
“晚輩所言,句句屬實,還請前輩收手,否則晚輩體內魔氣又要反噬了,一旦魔氣外泄,難保不會侵擾神樹,得不償失啊。”沈落連忙喊道。
“哼!還敢出言威脅,老身這就將你滅殺于此,倒要看看你體內的魔氣能翻出幾多浪花來?”云中月雙目一凝,抬手就欲向沈落拍去。
沈落腳下月光散落,已經準備以斜月步橫移開,然后便施展遁術逃離。
“都停手。”
這時候,巫奎虎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
云中月略一遲疑,還是停下了攻擊,一身氣機卻都鎖定在沈落身上,只要他稍有異動,便會雷霆出手,將其滅殺。
沈落臉色很不好看,一方面是體內魔氣蠢蠢欲動,他得分神去壓制,另一方面是方才對抗一名對他動了殺心的真仙期修士,壓力實在不小。
“你說你的神木恩澤是從袁天罡那里學來的?”巫奎虎看向沈落,又問了一遍。
沈落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還不說實話?”云中月又怒。
“云長老,稍安勿躁。他所說的,也并非全無可能。”巫奎虎抬手虛按了幾下道。
云中月聞言,也是露出滿眼的不可思議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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