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知言了解自己的實力,清醒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能做到什么地步。
所以在這種形勢下,比起其他的熱血青年,他沒有拋頭顱灑熱血,也沒有喊口號上街組織游行,而是運用目前能夠發展的人手,不著痕跡的找到后世在掀翻這個腐朽糟爛的世界所立下不朽功勛的那些知名人物,并且用自己的方式去資助幫助他們。
明月樓的勢力非但沒有消減,反而大大擴張,甚至擴張到了對岸乃至海外。
黑吃黑到了心狠手辣的地步,賄賂上頭,結交權貴,各路神仙他都能扯上幾百道關系。只要能弄來金條,只要手握金條的是惡貫滿盈之人,謝知言根本不介意什么道義良心。
這是謝知言的生存法則,也是他的保護色。
那些人要做的事,要發展的勢力,需要很多很多的金條,他能做的只是盡他所能罷了。
有錢權開路,大學申請還算順利,他在物理方面提交了幾篇具有開拓意義的論文,很快便被美國幾所知名大學錄取,余露露也同樣被錄取,只是知名度沒有謝知言的學校高。
兩人拿著文件回了余家,往日余父對他們都是笑臉相迎,今天顯得有些嚴肅。
“阿爹,我們沒想著自己走,知言早就說過,如果要出去,那就一起。”
余露露打破了凝滯的氣氛,挽著父親的手,輕輕說著。
不料卻被余父一把揮開,“一起?說得輕巧,我們家這些產業,我的這些書畫,瓷器,古董……都不要了?祖墳還在呢!”
余母連忙上前拍他,“你有話好好說,知言還在呢。孩子們想著咱們,就算你有不同的意見那也要講道理啊,真是的。露露,知言,娘知道你們是好意可這一下子就拋家舍業的……會不會太突然了?咱們兩眼一抹黑,都說家里不安全,那外頭就安全了?我聽說外頭那些長毛猴子特別嚇人那的人會歡迎咱們?以后可怎么營生呢?”
余母想的比較周全,把余父心里面的話都給問了出來。
“你娘說的是我知道你們翅膀硬了,也讀了一肚子的學問要是朝廷還在,你們的學問比我高。”
謝知言連聲說“不敢不敢。”
余父那些都是實打實科舉考出來的,萬中取一也毫不夸張天賦金錢智力堅持無一不可或缺比他們這種大學生含金量不是一個級別的。
他謙遜的態度,倒是讓余父稍稍和緩了一些。
“還考取了國外的大學你們兩個都是好樣的,阿爹心里呀,舒坦!”余父喝了口酒拍了拍胸口,“我知道你們擔心什么,世道亂,可這么些年也亂過來了,老百姓好賴還不是都過活著尤其是我們這樣的家庭哪里就到了過不下去要舉家逃亡海外的地步了?你們想出去見見大世面,我不攔著,但是我們這一把老骨頭就不跟著湊熱鬧了。”
余父也見過外國人,這個時代的國人對外國人都沒有什么好印象,因為他們在我們的地盤上耀武揚威,趾高氣揚,我們自己反倒成了卑下的低等人。
讓他拋家舍業的去外國人的地盤,那能討得了好?
他干嘛放棄自家的自在日子不過,女兒找了個有本事有靠譜的女婿,他這輩子最大的心事也了解了,走了也好,到時候他出錢,剩下的給自己和老妻留下養老錢,哪怕族里再威逼,干脆就認個兒子得了,總不缺個養孩子的錢。
想到此處,他轉臉對著老妻,“把我準備的東西拿出來。”
余母嘴巴動了動,也沒有多說話,只是嘆了口氣回屋去拿東西。
她心里是不想要女兒去那么遠的地方的,兵荒馬亂的,不知道什么時候還能再見面,外面就這么好?
以她的心意呀,最好是嫁在家門口,有什么事兒都有個照應,生了孩子她還能幫著帶,這要是出去這么老遠,她想女兒了再去哪找啊。
眼下女婿看著是個好的,可萬一出去了變心了呢?
想到這里,她就想哭。
要不、要不就跟著他們去得了,總歸一家人在一處,可老頭子不這么想,和她講了半天道理,她能怎么辦,老頭子一輩子也沒做過錯事,只能聽了。
余母再出來的時候,眼睛有些紅,她手里拿了個托盤,上面蓋著紅綢布。
“這里是對你們的一點心意,窮家富路,出門在外做什么都缺不了錢,也別和我客氣,收下就是。”
余露露掀開一看,滿滿一托盤的小黃魚,再看看阿娘的臉色,煙圈頓時紅了。
這年頭,正常消費下,一個小黃魚足夠一大家子過一年,她爹娘肯拿出這么多,可見對他們的拳拳愛意。
“阿娘,阿爹,我不走了,我在家里陪你們。”
謝知言苦笑,就連余父余母也忍不住勾了勾唇,“說什么傻話呢,這孩子,你讓知言可怎么辦。”
謝知言滿眼感動,也不推辭,當下深深的作揖。
“謝謝阿爹,阿娘,我知道現在說什么都無法表達我內心的感激,時間會證明一切。雖然阿爹打定了主意,但我還有幾句話要說。”
他坐在余父面前,一副推心置腹的態度。
“阿爹,雖然還沒有和露露正式完婚,但我們打算在出國前把婚禮給辦了,您在我心里就和親爹沒有兩樣。我從十歲開始沒了爹娘,也沒人教導我,自打認識了露露,有幸和你們成為家人,我才覺得我的人生終于圓滿。國內得形勢您都看在眼里,可是國際局勢呢?不是夸口,小婿得到了一些內部消息,別看滬市現在繁華平靜,可那小日國的野心已經昭然若揭,到時候滬市恐怕早晚也是保不住的。別說鄉下,如果敵人打過來,飛機炮彈一遍遍的轟炸,就算躲到鄉下去,也是照樣把家業給損毀殆盡,完全沒有意義。我思來想去,想要一家人長久的在一處,和和美美的過日子,就只能一同出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