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得還有什么話要對自己說,這孩子有些多心,但他不能說出來,這個時代論起禮法來是不講邏輯的。
父子兩人一路上閑聊著,主要是謝知言問,謝蘇玉答,氣氛還算和諧。
到了謝蘇玉的居所,拿到了一對金手釧。
“兒子啊,你還小呢,不必要送這么重的禮物,我記著你小時候還喜歡這對金手釧的。再說了,你是她哥哥,哪怕認真寫幅字呢,也是很好的禮物。”
“只有我喜的、貴重的,才能配得上我對妹妹的心意。”
謝蘇玉鄭重的說,倒是惹得謝知言有些驚訝。
他拿了禮物往回走,謝蘇玉倒是沒有送,經過小花園的時候,突然有人從斜里穿過來。
“哎呦!”
一陣香風撲來,謝知言心道不妙,根本來不及抬眼看,直接閃一避——
“啊!!”
喊聲變成了痛呼。
柳兒捂著腳腕,強忍著劇痛,抬起眼,眉目含淚的看向謝知言。
這就是謝府的當家人?
怎么這么年輕英俊?
也好,她還不耐煩伺候肥膩膩的老頭子呢,這種男人,那人也舍得,不過倒是便宜她了。
見男人不吭聲,一張臉沉沉的,柳兒倒是不害怕,哪個男人沒有裝腔作勢的一面,是不是真君子,搞上手就知道了。
“您、您這人好生無禮,怎可如此對我!”
柳兒咬著嘴唇,一臉不勝羞怯的神,搖搖墜的從地上爬起來,伸出寬大的衣袖擋住一半臉,用那一張如鶯啼一般的的小嘴聲軟語。
“您是哪里來的,還敢如此看我……奴家可是老爺的人,奉勸你快快離開,要不然、要不然——”
“要不然你怎樣?”
看她一臉羞憤死,仿佛被外人輕薄了的作態,謝知言接口。
來了,柳兒心內一喜,淚珠滾滾而落,打濕了衣袖,卻強自撐著硬氣道。
“要不然奴家就叫人了!”
雖說是硬氣,但那輕顫的嗓音和微微發抖的纖細姿,怎么看怎么惹人憐。
這一招柳兒用了不知道多少次,每每都能勾的那些正人君子一般的爺們魂不守舍,恨不能當下摟她入懷為所為,她偷眼看著眼前高大的男人,眉眼清俊,一雙有些薄的唇角正微微上挑。
到時候了……
只聽他說,“叫人,好啊,來人!”
他話音剛落,旁便出現了兩個孔武有力的隨從,附近被她支開的丫頭也趕了來。
這、怎么和她想的不太對啊,難道這家的老爺有什么癖好,喜歡當著眾人的面兒?柳兒心里打鼓,但還保持著面上的羞憤,也不是不可以配合。
“這人以下犯上,罰她足一個月!”謝知言冷冷開口,帶著無盡的寒意,直直的把柳兒的一顆心給打到了泥地里。
“今玩忽職守的,通通罰一個月例銀,打五板子。以后但凡哪出還敢內外勾連玩忽職守,”他語氣停頓了一下,嚇得在場的下人都塌了肩膀,渾顫抖,“我謝府容不下這等奴才,再有下次,就放你們出去,各尋生路去吧。”
他說完,帶著隨從離開。
沒有一絲一毫留戀,從頭到尾連個眼風都沒有給路中間姿絕美的佳人。
如意有些氣呼呼的推了柳兒一把,“發什么呆呢,還不快走!都是因為你,咱們這多些人辛辛苦苦好幾天,今天宴席辦得好得了賞銀和臉面,這下可好,全沒了!我說您還是王府出來的呢,怎么什么事兒都干得出來,老爺是您能肖想的嗎!”
她的一席話,倒是點醒了周遭受罰的這些下人。
對呀,他們又沒什么錯,再仔細回想,不都被這個叫柳兒的jiàn)女人給害了嗎。
柳兒怔楞著,蓋住臉的衣袖遲遲捂在嘴巴上,她腦子如同漿糊一般,亂亂的,想不清楚怎么事就辦成這樣了呢?
這一招在王府都不過時啊,難道這小小的謝府還臥虎藏龍了?
男人不偷腥,除非是吃多了,膩了,否則根本沒道理!可她在謝府呆了一個月了,也沒有打聽到有別的姨娘小妾啊……
被如意在后連推了幾把,她茫然四顧,對上一個個不屑怨氣的眼神,突然打了個激靈,這才清醒。、
“對不住大家,都是因我受了過,我手里還有些銀子,大家受的罰我都給大家補回來怎么樣?”
她還想說什么,被如意蠻橫的截斷。
“行了吧,都這時候了還想著收買人心呢?咱們大家伙行得正坐得端,只要好好的伺候老爺夫人,認真當差,難道還討不來賞銀啊,這可是光明正大的!誰稀罕你那手指頭縫里漏出來的仨瓜倆棗,當我們謝府的下人是要飯的乞丐呢!”
如意牙尖嘴利的,一下子把意動的奴才給止住了。
是啊,自從夫人有了孕,這都發了幾次賞錢了,就算表現一般的也有份,受罰也就這么一次,下次盡心點就成了。可犯不著因為貪這點小便宜丟了差事,真被攆了出去,上哪找這美差。
當下都該領板子的領板子,該罰錢的罰錢,竟然沒人有二話。
柳兒被接二連三的打擊給搞蒙了,直到她回到亭苑,連接外面的小門被砰地一聲封上,門邊兩個看守的嬤嬤還咒罵不休,她這才明白過來,完了。
那個謝府的當家人,根本就知道她是誰,也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否則不會一眼都不看就了她的足,根本都不聽她辯解一聲,這么看來,她之前自導自演的那一場,真是可笑啊。這還不是最毒的,最毒的是罰了那些下人,再加上那個jiàn)丫頭從中拱火,這以后不說有誰能幫她,怕是連院門都出不去了。
真是可恨啊,那么俊那么偉岸的男子,怎么就看不上她呢。
大少爺,是她最后一張底牌。
“你說什么,管小花園的都被罰了?知道什么事嗎?”無意間聽到高升和雙喜說閑話,謝蘇玉連忙問道。
“回少爺,奴才也不是很清楚,聽說是有下人以下犯上,沖撞了老爺,少爺要是想知道奴才這就去打聽。”
“不必了。”謝蘇玉垂下眼眸,掩飾住內心的慌亂。